这不,祈老头早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自个给洗脑得荣辱不惊,对皇上似乎很宠他的乖乖一点没觉得奇怪不说,心里还时常着诽腹皇上挺有眼光。
祈宝儿想到那个要坑她的老皇帝就感觉牙疼,“爷,指定不会是好事。”
至于是哪种不好的事,她现在还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有种正在被算计的直觉。
祈宝儿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的直觉,也曾救过她无数次的命。
祈老头同样的相信孙女,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不过他面上不显,一副‘兵来将挡’的沉稳。
“乖乖,咱不怕啊,那些兵躲在后山内围里,想来是不会来伤着咱们,还给送了七只大肥猪,我瞅着这是有事相求。”
只要不是对他乖乖喊打喊杀的不利,就有缓冲时间。
大不了,他们一家再逃。
唉,都是他这做爷的没用,没给家里挣来啥底气,遇着事儿了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说,还反过来的要孙女为他们操心。
话说那人是皇帝哎,你得混得多开才能不惧皇帝?
祈宝儿多少已经猜出皇上的目的,她只能说,帝王就是帝王,什么喜欢不喜欢也永远都要摆在‘国’这个字的后面。
“爷,放心吧,我晓得他们是来干嘛的,对咱没啥影响。”
“嗯?”
祈宝儿没有再继续说,而是转开了话题,“爷,咱今天吃杀猪菜吗?”
她长这么大好像都没有吃过呢。
祈老头哪听不出孙女这是不让他再继续问,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老头,自个没那本事管,那就不要去掺合与介入,省得忙帮不上不说,还反去拖孙女的后腿。
打个比方,遇着事儿,你一个不能帮上忙的人却东问西问,这不招人嫌嘛。
把能顶事的人问烦了问恼了,反而影响人的心情,影响了人的思路,可不就是施了后腿。
于是,顺着话头回道:“大家伙早都没钱了,还几乎家家户户都欠着村里,好在是有救济粮在,要不指定得出事。”
汉子们是一路被教着多少都有了些身手,可盖房开地这些需要的正是有把子力气的汉子,上山打猎什么的,他们哪有那个时间去?
这不,两个月来村里人除了老祈家大房外,可以说是连肉都没见过。
救急不救贫,老祈家大房总不能因为自个有本事就包了四百村民的肉菜。
好在是老祈家大房搬了后离着村内较远,平时炖肉味道也飘不到村里去。
盖宅子那儿祈老头也做了这方面的防范,做饭的地点是靠近后山方向,同样的远离了村内。
帮做饭的妇人们能把自个份的肉菜带回去,不过一是因为田老太挑的都是老实本分话不多的人,另一个嘛,都不蠢,做饭有工钱拿不说还能占便宜。
比方每顿都能将分给自个的肉菜端回去给家里的汉子和孩子们补补,又哪个愿意说出来惹人眼红的来抢自个的活计?
所以老祈家大房伙食好这点,大家伙心里都门儿清着但因为没看到也没闻到,甭管心里怎么想,至少至今没闹出什么事儿来。
可就一个村子里住着,又是同宗,这般两极分化着也不能太长久,人心这玩艺儿它最经不得考验。
“爷原就想着让你爹哪天跟你上山,去弄只野猪下来给村里人打打牙祭,不能让大家伙天天吃肉,但偶尔的来一次也省得一个个肚里都没油水。”
祈宝儿朝她爷竖起大拇指,她爷这把控人心的能力,真是一点不比当官的差。
斗米恩,升米仇。
她爷就很懂把握这斗米的度。
“爷,那七只野猪全拿去做杀猪菜吗?”
祈老头失笑的抱起她往外走,“哪至于要七只,爷原本只准备一只就够,大家伙尝尝味儿就好了,难不成咱还能管个肉饱?
不过这回有七只,那咱也大方些,两只吧,拿两只出来,晚上弄个杀猪菜,剩下的肉各户再分分,正好天气已经凉了,他们把肉再腌腌就能放得住,过年桌上也能多碗肉菜。”
所以说人老成精啊,瞧祈老头这多有成算。
拿两只野猪出来,今晚大家伙先吃顿杀猪菜,两个月来难得的能吃到肉菜,全村人都指定感激老祈家大房感激得不成。
再等到过年时,原本应该桌上只有救济粮的他们,桌上又有了一碗肉菜,让这个年过得没再那么的寒碜,老祈家大房将再次得来全村人的感激。
贡献出来两只猪,换来长达近半年全村人的感谢。
最关键的是,这七只野猪还不是他们自个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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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打到了野猪,老祈家大房还会拿出来晚上整个杀猪菜给全村人吃,不只是被叫来杀猪的几个汉子,就是里正同志都迈着一点不像已经七十岁的矫健步伐一起过来了。
“宝儿她爷,你真的要拿出两只野猪出来分给村里人?”
虽然路上祈康安已经很明确的和他说了,不过祈开山还是觉得应该问问祈老头。
毕竟,老祈家甭管分没分家,都是祈老头当家做主。
他知道老祈家大房比村里人日子会好些,否则也不会又是建大宅子又是买了整一百亩的地还外加宅了后面的一座不小的山。
可也正因为买了这又买了那,又都是大费银子的不动产,他才担心老祈家大房的银子是不是已经掏得差不多。
祈开山是真为老祈家大房着想,这几只野猪可都不小呢,拖城里去卖怎么的也能卖个几十两银子,也能缓解下盖宅子的压力。
可,,,他现在是里正。
身为一村里正,自然得为全村人着想。
一个个每天都是费了大把子力气在做活,可吃的仅是朝廷发下来的救济粮,连个饱都做不到,大家伙虽不至于说面黄肌瘦,可没一个脸色不是缺油水的枯黄。
他又着实拒绝不了那两只野猪。
祈老头笑着摆了摆手,指着最大的一只说:“四叔,我说话啥时候说过假啊?那只拖走,其它的四叔你自个挑一只,难得吃一次肉,让大家吃舒坦喽。”
哎哟,这话敞亮。
祈开山了解祈老头的为人,没再跟他客气,“那我可真自个挑喽。”
祈老头那一个豪:“挑。”
不过祈开山不是那贪得无厌的人,老祈家大房把最大的一只都给村里了,他哪好意思再挑大的,选的是四百多斤最小的那只。
“这两只就不在你这杀了,我让人给运到祖祠那儿去,不正好那为了以后要建祖祠搭了灶嘛,地方也够大,索性就在那杀在那煮。”
“成啊,四叔你瞅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