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康安很确定,他两只眼睛都真真的看到了一个身穿麻布衣的女人飘在半空中。
他只眨巴了那么一下眼,再睁开,前方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玩艺儿。
说来祈康安也是奇葩,按说这种时正常人都应该害怕吧,可他不仅没害怕,反而盯着女飘的脸一直看。
心里还寻思呢:这儿的人咋脸都看不清呢?
女飘不只是脸和其它人一样的像是上面有层雾的看不清,&nbp;&nbp;她是全身都透着虚,跟那照片被虚化了外围一圈一样,袖子和裙摆都比身子要淡上许多。
祈宝儿嘴角微勾,目光却是冷然的眼着女飘。
“死后即成历鬼,还是怨鬼,成鬼之时你应该是无法控制自己,&nbp;&nbp;只能凭着本能的杀戮,可你报了仇、杀了全村的人后,论理来说你该冷静下来了,&nbp;&nbp;为何后来进了这个村子的人你依旧不放过?”
祈康安:“……???”
这些他的宝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做为宠女狂魔,这时是绝不会出来拆台的。
“这不能怪我,是他们请了道士来,是他们把我困在这里,我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
据女飘自己所说,他们全家皆灭后的后续是这样的——
——一家六口成了怨鬼的只有她一个,清醒后也没祈宝儿猜测的已经杀光全村,她是在井内醒来,醒来时村里还一个人都没事。
是王家觉得他们全家这般冤死怕他们死后报复王家,请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道士,砍了大树,填了水井,还将村子做了一番改变,以房子为阵基,设了阵法将她困在了村子里。
从那之后,每每村里来人,&nbp;&nbp;她就会不受控制的出来杀人。
祈康安探头向闺女,“这意思是,&nbp;&nbp;村里那些这一戳那一戳的房子其实是用来设阵法的?现在因为有些破了有些毁了,所以她又能出来了?”
是这意思吧?
祈宝儿没理傻爹,冷声道:“都说鬼话连篇,一般你们瞎扯我也懒得和你们较真,你们都已经成这样了,要不杀了要不送下去,说的话是真是假,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可为什么你们总会傻傻的觉得我是好算计的呢?
你是靠吞食别人的灵魂来修炼的吧?
你刚才是想杀我爹吧?
你一直被困在村子里不假,正是因为你一直被困在村子里,这村子已经被荒废了二三十年,你的实力已经越来越弱,现在连撑个幻境都挺费劲。
如果刚才不是我闯入,你刚才应该已经杀了我爹并吞了他的灵魂了对吗?
你知道斗不过我,所以把我们拉入你的幻境中,让我们看到你生前的经历。
是为了让我同情你,可怜你,然后再放过你吗?
哦,&nbp;&nbp;不对,应该不会这么善良,&nbp;&nbp;你应该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后,&nbp;&nbp;吞了我的灵魂吧?”
也不怕撑死。
女飘和闺女,祈康安自然相信闺女。
立马搂紧了闺女恶狠狠的瞪着前方的女飘。
他就是干不过这女飘,女飘要想害他闺女,也得从他尸体上踩过去。
女飘先是怔在了那儿,接着就是仰天大笑:“哈~~~”
温婉的笑声带着回音从四面八方荡来,听着没感觉舒服只让人感觉心悸。
祈康安觉得有些可惜,这位秀才娘子生前应是位贤妻良母,唉~
女飘笑够了问道:“小妹妹,你哪看出来姐姐骗你了?”
“那个姓王的猪头连你相公是个秀才他都不怕,怎么可能你们一死他就去请道士?”
女飘似乎没想到是因为这露了马脚,又是无声了会儿。
祈康安后知后觉的有些紧张,抱着祈宝儿的双臂肌肉越发的紧绷。
被勒得都有些喘不过气的祈宝儿拍了拍他,祈康安怔了下,赶紧又松开些。
“是,小妹妹你说对了,等我醒来时,全村的人都已经死了,我做的。我终于为相公报了仇,为孩子们报了仇。”
她语气很平静,平静后是惆怅:“可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了?每天每天,我都在村里找他们,我能醒过来,为什么相公和孩子们就不能呢?”
失智时由执念支撑着,她杀光了全村的人为自己、为家人报了仇。
而后,寻找相公和孩子们的阴魂又成了她新的执念。
因为家人都是死在村里,所以她整天整天的都在村里四处找。
后来也的确出来了位道士。
“村里人都死了,官府查不出是谁所为,便直接封了村,这一封就是十几年。
在二十七年前,官府又来人,不只是官府的人,他们还带了不少人来重新修缮了房子。
我在一旁看着,听他们聊天说,是有位姓王的大官因病致士,要回乡修养。”
虽杀了全村的人,但秀才娘子那时瘴气并不重,也没因要回来致士的大官是姓王而多想。
直到人都住进村里一个多月后,她有次无意间听到,原来这个王老爷,正是害了她全家的那个王老爷的亲爹。
祈宝儿扶额:这不欠嘛,千里送人头。
祈康安也是没忍住抽了抽嘴角,这也太巧了。
“我自是要杀他,只是他身带护身符,我靠近他不得。”
这女飘智商也是欠费,她靠近不了王老爷,于是就对其它人动手,王家的其它人,王府里的下人,包括跟随一起回乡的佃农们,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惨死。
这不就惊动了王老爷嘛?
王老爷能拿到厉鬼都不敢靠近的护身符,那能不认识些厉害的人物?
于是一位老道士被悄悄的请到了村里。
听听,悄悄。
你说她一个飘,人家都去请道士来杀她了,她等到人站她面前她才知道。
那老道士不知是本事还欠缺些,还是同情女飘生前的遭遇,没有一挥手直接将秀才娘子飘给打散,而是设下了阵法将其困在村里。
至于那个王老爷的亲爹,自然是又举家搬走了。
秀才娘子飘说:“小妹妹,我是杀过很多人,但我没乱杀人,这二十多年我一直都待在村里没再出去过。”
祈宝儿瘪了瘪嘴不置可否:你是被困得没法出去杀人吧?
还没乱杀人,那些佃农和下人呢?都是该死之人?
祈宝儿八卦的兴趣已过,不想和她再扯下来,拍拍傻爹的手让他再松开些,她好活动手脚。
秀才娘子飘似乎一直在注意她,祈宝儿刚抬手,眼前的一切又是一晃,父女俩身在了破村子里。
祈康安左瞅瞅右瞄喵,很好,借着月光他看得清明,这是真的祈家村。
“闺女,咱这是回来了?那什么,,,是跑了?”
他闺女可真棒,还没动手呢,飘自己已经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