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姜静姝见他不说话,再次问道。
萧清墨摇头一笑,“日后这种事,不要再做了。”
尽管那些人没什么好看的,远不及自己。
但萧清墨就是不乐意姜静姝看着别的男子。
他微微蹙眉,又认真想了一下,确认了一个都不行。
姜静姝有一瞬间的怔愣。
前世自己从军时,周围都是一帮粗犷的汉子,那时也没人把她当做女人看待,她也不扭捏,什么话都听过,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
甚至就算一个不穿衣裳的男子从她面前而过,她都能面不改色。
如今萧清墨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自己貌似过于心大了。
她凑到萧清墨身边,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太过不得体了?”
萧清墨知她心中所想,轻轻摇头,“只要不扒光。”
“嗯。”姜静姝点头,“我若不虎一点,哪里镇得住他们,当兵的,总带有一些痞性。”
萧清墨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对的,既为主将,无论男女,便不能懦弱,需得有撑得起全军的气魄。
女子从军本就是凜朝头一遭,更何况一开始就是主将之位,尽管姜静姝看起来已经混入其中了。
没有军绩,不过是表面的臣服罢了。若是撤了将军令,姜静姝再有本事也无法号令这些人。
将军的威信是靠着一场又一场殊死拼搏打下来的。
“是,赢了这场仗,你就不需要如此了。”萧清墨轻声道。
雪越下越大,宛如柳絮纷飞,掩埋了天地间的尘土。
萧清墨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姜静姝见状手一摆,蹙眉道“别在这里了。你就是身手再厉害,也是个脆壳子,真是经不起折腾。”
虽说有些许责备的语气,萧清墨不觉得生气。
三日之后便要开战,姜静姝就拉着萧清墨一同在主营中探讨。
阮雄虽仍然有着不悦,但听了萧清墨的一些看法后,也投向了赞许的目光。
“好在此战齐屹川不来,倒也不用如此担忧。”
萧清墨道。
姜静姝点头,心中是积压的怒气。
一想到快要与安乾人兵马相见,她心中半是激动半是愤恨。
前世父亲和哥哥的死,皆是由他们所导致。
尤其是齐屹川。
前世自己从未与他打过交道,只知道是他与萧慎远谈和,所要的条件便是父亲的尸首与哥哥的首级。
萧慎远就这么……
就这么,把为萧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将军,推了出去。
姜静姝心中疼的厉害,看着眼前的沙盘都有些晕眩。
“累了?”萧清墨看着她,担忧道,“今日就到这里?”
姜静姝摇头,“无妨。方才说道齐屹川不会出战,那此次应当就没什么忌讳了。”
毕竟安乾其他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将军,前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他们。
“此言差矣。”萧清墨指着沙盘之上,他们所驻扎的营地。
“这里,必须留人守住。兵不厌诈这一招,他们可谓是用到了极致。趁着前方激烈交战,派人到后方突袭。”
“可不是!”阮雄突然激动地一拍沙盘,气愤道“老子从前与他们交过手,奶奶的,打着打着突然传来营帐起火的消息。”
姜静姝微张嘴唇,看着阮雄义愤填膺的模样。
她倒是不知道阮雄还有如此经历。
“那帮龟孙,硬是拖着我不让走,丝毫没有交战的礼仪!等我回到营帐,全都没了!”
“最后如何了?”
阮雄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再也没来扰乱过凜朝。”
姜静姝笑道,“阮将军好生厉害。莫非就是三年前边西那件事?”
“是啊,”阮雄摸了两把胡子道,“当年安乾一把火把军粮全部烧完了。”
“阮副将,今日探讨的可不是三年前的事。”萧清墨笑道,“还是快些说一说三日后的计策吧。”
“对对对,先解决当务之急。”阮雄一拍脑袋道。
姜静姝看向萧清墨,后者对着她展颜一笑。
倒是奇怪,萧清墨如此刻意的打断,究竟是想隐瞒什么?
交战之前,两军派使者去了对方军营。一派权衡之下,姜静姝还是派了阮雄。
安乾的使者面生,却是个能说会道的。
“高煜犯我边疆,常有百姓扰乱安定,我过百姓不堪其扰,侵犯天子威严,安乾帝派我等亲征。以维护安乾之礼。”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姜静姝就笑眯眯地听着他胡说。
末了才道“前几日你们有几个士兵,来我这里偷鸡。你可知晓?”
使者面不改色道“不曾听说此事,如今正是开战前夕,将军若是刻意找人挑拨是非,也无从查证。”
“嗯,着实无从查证。”萧清墨笑道“将军,那几个人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不若杀了吧,近日叫的我心头烦闷。”
使者看向萧清墨,此人说话的语气怎的如同女子一般矫揉造作。
姜静姝近乎宠溺道“说的不错,杀了吧。不过是卸个脑袋的事,拖这么多天,早就厌烦了。还惹得你如此不快。”
凜朝来的将军是个女人,传闻她性情诡异,十分彪悍,但是没想到……
竟会带着一个男宠上战场。
萧清墨的身段仪态都完美的没得挑,使者便如此自然而然地以为了。
日后更是以此设计姜静姝,这些便是后话了。
姜静姝看着使者依然没动静,挑眉招手道“把那几个人带过来,让使者好好看看。我们是如何惩治手脚不干净之人的。”
而后便看见使者身体微微一顿,却也没有阻止。
然而待到那几人被拖到空地上时,使者才大惊道“将军,杀不得,杀不得啊!”
“哦?如何杀不得?不过区区几个小贼罢了。”姜静姝比划着长刀笑道。
那几人本就横肉遍布的脸庞此刻已经浮肿得厉害,眼睛都被挤得眯成了缝。
看着姜静姝又开始要折磨自己,纷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使者。
“将军,这几个哪里是贼啊!这是我们安乾的百姓!”
“百姓?”姜静姝佯装诧异,“倒真是看不出来是百姓。”
“将军,他们如此……”萧清墨虽然蒙着面,说话时矫揉的语气倒是半分未少,用手比划了偌大一个圆,嫌弃道“怎么还回来头几只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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