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来打探消息的,又何必互相为难呢?”姜静姝笑道。
“不错,”萧清墨附和着,“既然今日恰好碰见了姜姑娘,那就顺道把秋围之事说了吧。”
“秋围?”
这二人莫非是因为这件事达成了什么协议?
锦朗在一旁笑着不说话,萧清墨点点头。
“秋围时,还望姜姑娘手下留情,饶这混小子一命。”萧清墨淡淡笑道。
姜静姝怔愣片刻,而后了然一笑“锦朗将军身手不凡,哪里用得着我来让。”
锦朗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最终还是挥一挥手道“你说的固然不错,然而总有始料不及的事。”
“凜朝能人可不止我一个,锦朗将军怕是要多请求一些人了。”
萧清墨及时打断了二人愈发呛来呛去的对话,“姜姑娘,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要再逗弄他了。”
锦朗这才明白过来,姜静姝是刻意如此,于是不满地嘀咕着“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小肚鸡肠。”
姜静姝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着,“如此,那我也有一个条件。”
萧清墨只是摇头笑着,好似早就知晓姜静姝要说什么一般。
“若是出兵,我要代父亲上战场。”
“咚!”
锦朗的酒杯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他没管那些,只是诧异道“你疯了不成,这就是皇帝给你们下的套,你怎么还往里钻!”
然而,他发现只有自己情绪如此激动,他看向萧清墨,不明白他为何不阻止姜静姝这样的行为。
“多谢将军好意,只是这件事,我必须去。”
“你怎么不阻止她?”锦朗问着萧清墨。
萧清墨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与你何关。”
锦朗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此次秋围应当与往年不同。听皇兄的意思,应当是射多者为胜。”
“那男子与女子分开还是……”姜静姝问道。
“一同比试。”
姜静姝心头一震,皇帝竟会同意女子同男子一同角逐猎场。
倒真是难以预料。
姜静姝同他们二人道别后,便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视线中的玎珰楼远去,令牌已经被手心的温度暖热,她心中有些郁结。
放下轿帘,看着小叶问道“小叶,你说一个人喝醉了,醒来可会记得醉时听过的话。”
小叶闻言一愣,思索了一下道“小姐,我瞧以往二位将军醒了之后,人都是糊涂的,喝醉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什么也不记得。”
姜静姝皱眉,半晌才道“原是如此么。”
那么萧清墨,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他说过的话,否则为何还会愿意如此帮着自己。
可那晚她分明感觉到……
心绪混乱下,她发现自己很是怀念刚重生时遇见的萧清墨。
敬佩之人好好活着,自己只有激动与敬重。不参杂其他任何感情。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最终会让自己如此纠结。
回到房中,姜静姝拿出那封只有几张纸的信函。
三皇子萧慎昭果真是个性情淡泊之人。
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便是去书院,生活枯燥乏味。
就连自己看了都觉得甚是无趣,但偏偏他耐得住性子,每日雷打不动地做着这些事。
倒真是个按行自抑的人。
只是,近日三皇子却有些郁郁不得志。
上面写着皇后与三皇子生母容妃整日明争暗斗之事,自己的母亲整日与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斗智斗勇,换谁谁不担忧呢。
但姜静姝倒是觉得萧慎昭有些多虑,谁人不知,皇后与容妃看起来其乐融融,实则暗中斗了十几年。
这十几年,容妃非但顺利诞下皇子并护到萧慎昭长大,还升到了妃位,想来也是有些手段的。
后宫相斗,她可是真实体验过,那些留下来的女人,没有一个吃素的。
只是……后面写的“皇后大怒,欲除之而后快”倒是令姜静姝不得不在意,发生了什么威胁到自己的事,皇后才敢如此出手。
天将暗,姜商仍未回府,姜静姝便打了去军营的念头。
若是父亲得空,也好把那刀法传授给自己一二。
若是不得空,那自己便找人切磋切磋,重生这么久,尚未与将士交过手,倒真是有些怀念。
姜静姝来的不巧,她刚来,就被告知姜商去了皇宫。
“可说了几时回来?”
“将军说若是时辰晚了,就直接回将军府了。”守门的士兵道。
姜静姝点点头,而后自腰间取下萧清墨赠予自己的令牌。
“现在可否进去了?”
士兵拿过仔细查看一番,而后在震惊中放姜静姝进去了。
前世自己带兵打仗时,也是用的此处的军营,只是那时的军营已然有了许多变化,与现在并不多相同。
然而姜静姝还是能从这些熟悉的兵器与气氛中,窥到前世与将士同征战,共患难的心情。
不知不觉中,姜静姝走到了偌大的演武坪。
演武坪一旁还放置着众多兵器,在红色余晖下闪着森冷的光。
姜静姝突感一阵心潮澎湃,前世那种带兵打仗的豪气似乎重新了回到身体内。
她随手拿起一支长矛,在手中颠了两下,觉得比前世重了些许。
“毕竟才十六岁,倒也不必对自己如此苛刻。”姜静姝兀自排解道。
恰巧这时自一旁过来一排士兵,姜静姝心血来潮,对领头的将士道“将军可否来与我切磋切磋。”
姜静姝此话一说完,那边便爆发了一阵哄笑。
她面不改色地听着他们丝毫不客气的嘲讽。
“姑娘,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要是伤出个好歹,大将军可是会找我麻烦的。”领头将士摆手笑道。
“车轮战,死伤不论,后果自负。”姜静姝淡淡道。
“姑娘可千万别为难我们了,这样,演武坪那边扎了一堆靶子,姑娘不若去试一试?”
姜静姝望着他们“将军可是要练兵器?”
将士点头。
“那这就好办了,既然诸位也是要练兵器,我的武艺也不甚好,不如早些将我打败,你们也好训练。”
姜静姝的话着实有些刺激人。
那些将士也不是好脾气的,并不会因为将军之女就会格外宽松你。
姜静姝自是知晓这些,她就是故意如此。
果不其然,那些士兵哄吵道“那就试试!”
“还能让一个女人把我们打趴下么!”
……
与演武坪的热闹不同,军营门口此时一片寂静,只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守门士兵一见那马车,便迎了上去。
“王爷,你来的不巧,将军入宫了。”
萧清墨听士兵说完,便准备重新回到马车中。
却不料传来一阵惊呼声,好似有人在欢呼,也有人在哀嚎。
“里面发生了何事?”萧清墨停住了步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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