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律的名字,一定就叫贝尔摩德。
被迫集合的川和日向面无表情,贝尔摩德的摸鱼对他来说,就是经验之谈。
至于为什么他都跑到俄罗斯了,还能遇到贝尔摩德,可能就是孽缘吧。
作为一个反派人士,面对这种注定要洗白的人员,应当避而远之。
看到贝尔摩德一身华服准备进晚会收集情报的川和日向,非常自觉地滚到了行动组并选了另外一个情报员做搭档。
我爱蹲点,蹲点使我快乐。
趴在天台吹着西伯利亚寒风的川和日向专心致志地盯着觥筹交错的舞会,感谢今晚的星星,他们今天都拉开了窗帘。
比起贝尔摩德的如鱼得水,另外一个情报员就拘谨得多,他穿着一身组织报销的合身西装,却硬生生演出了野小子的感觉。
可能也是作为个人特色,这样的他也吸引了不少女士。
“你手上的不是梅洛是霞多丽,告诉她你闻到了五月的花香,是如同她发色一般香根鸢尾的味道。”川和日向看着满眼的对话框提示,眼睛感觉到了吵闹,“当然,您的俄语并没有什么问题,地道得就像是彼得堡的贵妇人一样,优雅得像从油画上走下来的人,我都担心这杯酒将您带离我。”
“如果您愿意,其实在法国我有一座马场,抱歉,我有一位哥哥,所以,这样的场合我其实不太适应。”川和日向随意捏造道,“什么,和您聊一整晚?您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吗?——那么今晚,我就是属于您的了。”
看着情报员不知不觉顺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又微微睁大了双眼。
“朗姆的手下越来越差劲了,”川和日向肆无忌惮地评价道,“穷小子人设在这种酒会上可不吃香。”
虽然作为调动他的报酬,朗姆接手了他手上剩余的工作,但是川和日向对于短短七天内两次集合完成联合行动这件事依然感到不满。
联合行动总要带着助听器,这东西每次行动都会有人给他送一个新的,对于他来说,助听器的附属产品真的很差劲。
——“你们知道定位器、监听器这种东西会让助听器不好用的吧。”每次都当着人的面,把东西拆出来的川和日向非常暴躁。
当然,他也可以自己做一个,如果不是九重千秋已经做了一个的话。
机械制造这种东西,在行家眼里总有一种叫制造者习惯,川和日向没有办法做出和九重千秋截然不同的东西,完全不同会显刻意,但如果部分相同,又是否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不如一个人行动。
视线偏到贝尔摩德的川和日向发现了她略显僵硬的动作,此时的女人抬头看向窗外,可能是看向月亮,嘴里却念着眼熟的诗句。
“哦呀,翻车了。”川和日向看向另一扇窗户,复述着贝尔摩德的口型,“真是没想到,六度空间理论会在这里得到证实。
“愿上帝赐给你的别人也像我这样……可你不还是需要我?”
川和日向连出三枪打中了晚会中间罪恶值最高的人,真是不可思议,罪恶值最高的人居然不是组织的人。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的裙摆上还有一滴血色,她的笑容发自真心,她欣赏真正漂亮的女性,也像猎人一样将视线在在场的男性身上逡巡。
那么最后一颗达姆弹,也一定会让她的心脏,变得很好看。
“爱火并未在我的心里止熄,看,它在燃烧。”悠悠哉哉收拾好狙击枪的川和日向愉快地下了房顶。
这首诗,是贝尔摩德当年带他出任务的时候教的,他倒是对贝尔摩德当时的漂亮眼神求知欲满满,只可惜当他终于练会之后,贝尔摩德就解除了和他的临时搭挡关系。
“辛苦了,野格。”贝尔摩德那里的背景音一片混乱,她的声音却显得轻松多了,“我倒是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们不是搭档哦,”川和日向强调,“我只是为了让任务顺利进行,毕竟我的搭档完成得很好,但是你,太差劲了贝尔摩德。”
曾经深受其害的川和日向感慨道。
“现在也算任务完成吧,他们已经派人去找狙击点了。”贝尔摩德笑着说,“不要被抓住啊,野格。”
“如果他们找得到的话。”川和日向上了车,一路畅通,“你应该关心你自己的搭档,对吧黑比诺。”
“我这里没问题。”黑比诺的背景音听着很干净,看样子也上了车,“野格,为什么要打三枪,如果只是为了给达姆弹减少屏障……你改变了弹道。”
“今天的风,帮了大忙呢。”川和日向回答得驴头不对马嘴,“朗姆,你的人还没好吗?”
“你一早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朗姆的电子音传来,看着毫无反应的司机,估计是屏蔽了其他人。
“我怎么会知道呢。”川和日向看向车窗外,夜晚的城市灯火灿烂,车内的暖气开得很高,只有摸上车窗玻璃,才能感受到些许冷意。
“哼,野格,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朗姆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直接下线。
——他也很好奇,明明被拒绝了成为他的手下,但是为什么总能接到以朗姆为首的任务。
预计的任务被意外事故打乱,阴差阳错之下,情报员却见到了他们真正的目标。
——仅仅一晚,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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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工作却进展不顺。
神代诚在受伤那一天发送的短信里,事实上就已经点明了事情的真相,甚至在他的文件箱里,他们也已经查到了足以令人信服的证据。
所谓的查证,不过是将神代诚的推测重新验证一遍。
但是,这样的真相令人不爽,想将加害者们全部送到法庭也难如登天。
“不用生气了。”神代诚坐在病床上,声音很是虚弱。
“这样的理由?你也可以接受吗?”松田阵平暴躁的心情难以平复,“起码,起码他们是共同犯罪了吧。”
“起码,我还活着?”说完这句话,神代诚有些喘,“听说,你们帮我挡了不少媒体。”
“你这样,显得我在小题大做。”松田阵平皱了皱眉,“那些家伙,唯恐天下不乱,你的葬礼都快举办完了。”
“这次,我赞同小阵平。”萩原研二走上前,一手搭在松田阵平的肩上,“诚君,不要把自己看得这么轻,就算不相信法律,总要相信我们吧。”
“你这说法,我倒是更担心了,咳咳咳……”神代诚咳得有气无力,“别……”
“好了好了,你们过段时间再叙旧好不好?”矢野优依简单将头发束起,穿着一身简单得运动套装,把床摇了下去,“他想让你们别冲动,起码不要把自己赔进去,对就眨眨眼。”
神代诚无奈闭嘴,眨了眨眼睛。
“然后,你现在,给我闭眼睡觉。”矢野优依把下滑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脑子给我停下来,给你可怜的身体一点能量恢复吧——至于你们两个,打扰病人的家伙,跟我出来。”
明明年纪更大,在矢野优依却异常平静的两个人乖乖跟了出来。
“抱歉,”松田阵平首先反省,“他也刚醒,我也不该……”
“不是这个问题,”矢野优依关好门,握起两人的手,“我知道不好办,他们其实更多的人只是冷眼旁观,对吧?——但是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不一定是因为这件事,只要参与其中,他们只要特地去了现场,我不相信他们都是纯良之人。
“就因为阿诚的存在维护了他们口中肮脏的司法体系吗?哼,那就让这个他们看不上的体系教他们做人。
“他走上这条路是因为我,那么,我就应该让他无愧于心地走下去。”矢野优依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会怎么操作,但是我和阿诚的想法是一样的,阵平哥、研二哥,不要因为这些人赌上自己的生涯,你们做到你们能做的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这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萩原研二喃喃说道,“我都快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什么样子的了。”
“我赞成。”松田阵平倒是起了劲,“到时候,我……”
“阵平哥,你再闹两场,就达不到你的入职梦想了,那位警视总监怕不是要退休了。”矢野优依默默看着松田阵平。
“……怎么又提起这个。”再次被提起成为警察的初衷的松田阵平,突然尴尬。
“总之,”矢野优依提高了声音,“不许做让我们担心的事情,阿诚后期的复健,我还需要你们帮忙呢。”
“知道了知道了。”松田阵平此时倒是同意起萩原研二的说法,“你以前可不是这个脾气。”
“真不好意思呢。”矢野优依扯起假笑。
说起初遇,与荻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相识,在他们岁那年,那时候的矢野优依还是个国中生。
首先是荻原研二发现了正在被小混混骚扰的长发女孩,然后松田阵平冲了上去,轻松打跑了那五个人,吊儿郎当看着荻原研二温声安慰着女孩,这本是一次寻常的见义勇为,但是荻原研二无往不利的安慰并没有奏效。
看着女孩拼命忍耐不让自己哭出来而紧闭的双唇,听着她因无法遏制的呜咽而从喉咙细细流出的哭声,松田阵平很快变得紧张。
喂,你怎么还没哄好啊。松田阵平用眼神拼命示意,周围人的眼神好奇怪。
荻原研二只能苦笑,这个女孩子明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听人说话。
“优依。”直到背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专注哭泣的女孩泪眼朦胧地看向背后的方向,终于停下了哭泣,只留有时不时的哭嗝。
“抱歉,请问有什么事吗?”穿着衬衫的男生走上前将女孩拦在身后,态度不算恶劣但是明显带着疏离感。
“诚,是他们……帮我……赶走坏人的。”女孩的解释很到位,并没有让两人承担莫须有的罪名,“我就是,停、停不下来了。”
“非常感谢。”男生虽然缓和了态度,但是依旧含着戒备,“我们有事先走了。”
“……什么态度啊。”松田阵平啧了一声。
尽管初遇并不算愉快,矢野优依却给两人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直到现在都难以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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