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欢欢，我说了要去筹钱帮富平叔还债的，可是，老周家不收我家的牛车，田地的契书在我娘手里，我也没能讨出来，牛车卖不了，田地也卖不了，我筹不到银子”
陈平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小。
他今天赶着牛车去了老周家，但是老周家对他说了，他们家的牛车只要不是丁苦菜亲自拉去卖的，没人敢收，万一买了过来，丁苦菜上家里来闹腾，他们可扛不住。
谁不知道丁苦菜是什么样的人？
村里能买起得牛车的那几家都不想买，剩下的人家又都是买不起的，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把牛车赶回家。想着去要田地的契书，被鼻青脸肿的丁苦菜抄起扫帚一阵撵着打，不小心就扭了脚。
“陈平哥，我们家不需要你帮忙筹银子，你也不用自责，”阮欢欢抿了抿嘴，坚定地说，“这是我们家的事。”
陈平有些震惊地看向阮欢欢。
他虽然有点迟钝，但这会儿也看出来了，阮欢欢对他的态度有些改变。
以前她不会这么疏离地跟他说话，想要拉开他们的距离。
以前阮欢欢也找过他帮忙的，就是说以后会报答他而已。那个时候他就有些害羞地说都不是外人，不要提报答，阮欢欢也只是揶揄地取笑他，不会像现在这样，说“不需要你”，“我们家的事”。
与他分得清清楚楚。
不是，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想起他娘在撵着他揍的时候一直边嚎边叫，不停地骂着阮家，骂着阮娇烟，因为骂得太过不堪入耳了，陈平没有怎么去听，好像还说阮娇烟把她打了一顿？
所以是因为他娘？
“欢欢，我娘今天是不是过来找你们闹了？”
“她是来了，是我打的她，谁让她想打我姐来着？是我把她打成那样的，你们要报仇就冲着我来！”
阮欢欢挺直了背抬起了下巴。
但是因为又冷又饿，她又瘦小，这么撑着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气势，只是看着更可怜。
那蜡黄的巴掌大小脸，瘦得显得更大的眼睛，没什么血色的嘴唇，都让人觉得这是一个风吹就倒的孱弱少女。
陈平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阮欢欢说什么报仇的，有些哭笑不得。
“欢欢，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找你报仇？我知道我娘，她肯定是又来你家闹了，我是想来跟你姐说清楚，现在我还没有办法筹到银子，明天我跟富年叔去赌坊找那些人求情，让他们再宽限几日，我再想办法挣钱。不过，以后你们能不能还是尽量不要跟我娘打架了？她要是真找你们麻烦，你们就跑，然后来跟我说，我回家劝着她，行吗？”
陈平说到这里，脸有点红。只是因为是晚上，所以夏欢欢也没有看出来。
他主要是想说，毕竟以后阮娇烟是要嫁到他家的，他娘会是婆婆，以后娇烟她们要是跟长辈打架，那就是不孝了，传出去名声会不好听的，而且到时候他也会很为难。
“不行！”阮欢欢想都不想就哼了一声，“你娘要是还想来打骂我姐姐，我也肯定还会打她的！”
说到这里，阮欢欢还挥了挥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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