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那些贵族跑到哪里去了!”
又是几个手里提着各不相同的武器的平民从街角跑了出来,见到在门口发呆的何塞安,为首的年轻人愣了一下,然后冲着他招了招手,高声呼喊
“牧师先生,有没有看见那些贵族往哪里去了?”
“没有没有。”
何塞安轻轻皱眉,然后连连摇头。而看到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年轻人却不免有些疑惑。
“您还好吗牧师先生?”他向着何塞安这边走了过来,声音无比关切,“需要送您去看医生吗?”
“不用不用。”何塞安吓了一跳,他可不确定要是真的跟着这群“起义”的民众走,自己究竟是去找医生还是找死。
“好吧。”
年轻人有些失望地挠了挠头,看他的模样,似乎非常希望能够帮助一位牧师。而这也让对这世界仍旧一头雾水的何塞安心里又多了些疑问——哪怕是在地球的中世纪,宗教的权威也是来自于高压的统治,但是想要让每一个平民百姓打心眼里的尊重爱戴他们,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教会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边有尸体!”
一声呼喊将何塞安从思索中拉回现实,他抬起头,和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年轻人一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正是刚才死人的地方,死者的伤口中已经没有多少血液向外流出,他的眼睛圆睁,无神地朝着天空。
“呜”
何塞安猛地一阵反胃,捂住嘴看向别的方向。
“该死那些贵族一定是往那边去了!”
年轻人低头骂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向何塞安,“那我们先走了,愿圣光护佑您,牧师先生!”
“好的好的,圣光也会忽悠你。”
何塞安敷衍地回应了两句,看着年轻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带着手下走进小巷之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才发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自己背后冒出一身的冷汗。
有些虚弱地咳嗽两声,他四下观望了一下,在确定再没人过来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退回屋子里,关上门。
随后他回过身来,看向坐在那张破旧木床上,冷眼盯着自己的女人。
就在刚才,何塞安在女人将长剑抵在自己脖子上后仅仅经过了一秒不到的犹豫,就二话不说让她躲进了屋子里——他可没有兴趣用实践探讨一下自己的脖子和这把血迹斑斑的长剑剑锋究竟哪个更结实一些。
“你究竟是谁?”
吞了口口水,何塞安看着她,有些艰涩地开口问道。
“你不认识我?”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问出这句话以后,女人竟然有些发愣。不过就在眼神中流露出疑惑的同时,原本一直保持着的警惕也随即放松了一些。
何塞安张了张嘴巴,随后猛然反应过来一个事实——面前的女人既然问出这种话,那要么说明她的脑子有点问题,要么就说明她的身份,恐怕高的相当离谱,属于贵族之中的贵族。
何塞安的脑子没病,所以他选择接受第二种理由。
“那个我该认识你吗?”
何塞安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在意他的这点小小的漏洞,女人随意地笑了笑,摆摆手,有些自嘲地说道
“没什么该不该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贵族骑士罢了。”
“牧师,你叫什么名字?”
女骑士忽然看向他,开口问道。
何塞安正打算胡乱编一个名字搪塞过去,忽然微微一愣,脑海之中,属于这个身体原主的记忆忽然开始疯狂涌现,一瞬间涌出来的记忆让他有些难以应付。不过脑海中的眩晕感瞬间就消退而去,他渐渐开始能够将复杂纷乱的记忆读取梳理,并从最为浅显的部分,寻找到有关自己身份的信息。
“何塞,我叫何塞,低阶牧师。”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竟然就叫做何塞,和自己的名字只有一字之隔。
这是某种命中注定的巧合吗?
不知为何,何塞安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似乎这具貌似是身患重病而死的青年的身躯,似乎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一样?
“何塞你姓什么?”
女骑士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我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后就进入了教会,所以没有姓。”何塞安摇摇头,在这一刻他已经开始代入了原主的角色。不过脑海中源源不断的记忆带起的浪潮还在不断试图冲垮他的理智,他不得不竭尽全力控制表情,才没有表现出太过强烈的痛苦神色。
“原来是这样么抱歉。”女骑士似乎是对于挑起这个有些“悲伤”的话题而感到些许抱歉,略作沉吟就转移了话题,抬起手指向自己,“我叫玛丽,大骑士。”
大骑士么
何塞安,不,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正式带入了“何塞”的身份。而几乎就是在同时,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各种信息从脑海深处涌了上来。
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中世纪世界中,大骑士并不只是骑士爵位的封号,同时还是实力的象征。想要成为大骑士,至少要有勋爵以上的爵位,加上高于三级的超凡等级。
也就是说,在这个名叫加莱的王国之中,只要拥有了“大骑士”的封号,就意味着走进了王国的贵族圈子,而且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实权人物。
面前这个女人果然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吗?
记忆的浪潮稍稍平复,脑海中的抽搐和眩晕也渐渐缓和,何塞轻轻吸了一口气,一边阅读着脑海中的记忆,一边看向面前的女骑士。而首当其冲就是她肩膀上的那道狰狞的血痕。
“你的伤不要紧吗?”
他指了指对方左臂上的伤口,开口低声问道。
“我的伤?啊,确实挺严重的。”玛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那是刚才被一个同样有着大骑士实力的敌人偷袭导致的,如果不是自己左臂套着铠甲还带着一面盾牌,恐怕连这条胳臂都完全保不住也说不定。
不过作为代价,那名大骑士在给自己留下了这条狰狞的伤口之后,也被自己右手一剑封喉,现在他的脑袋应该还在郁金香大道的路牌上挂着呢吧。
她抬起头,看向站在那里有些拘谨的何塞,脸上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大骑士的体魄和恢复能力都很强,这道伤口虽然看着可怕,但也不算太过严重,只要及时止血,等我的体力恢复过来,很快就能将它痊愈。你这里有干净的布和草药吗?”
最后一句,女骑士看向何塞,眼中带着疑问。
“额没有。”
何塞在原主的记忆之中搜寻了一下,最后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似乎是因为出身贫寒的原因,这具身体的原主生活的相当清贫而且相当虔诚善良,教会每个月的薪水本就少的可怜,他还将其中的三分之一都拿去捐给了教会其下的福利机构。当上神职人员的五年来,他几乎没有任何积蓄,就连衣物都只有教会派发下来的几套神官服和两套冬夏常服轮着穿。
还真是个善良的家伙。
“好吧。”玛丽有些失望地轻轻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伤口,“那就只能等它自然愈合了。”
“那倒不用。”何塞忽然在记忆之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虽然没有药品和绷带,但是我会治疗术啊。”
“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