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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三位伤势不轻呀!”
大乌鸦离近了不少之后,化作了三个肌肤黝黑、一身黑色羽衣的大汉。
随之定睛仔细一瞅对面的天鹤族小队,当即发现了同样化作人形的三名中年的不妥。
彼此对视了一眼,隐晦的交换了一个饶有深意的眼神,眸中的关切悄然变得更加温暖人心了。
“我等并无大碍,一些小伤罢了。”
伤势最轻的大肥鹤有些警惕的说到。
也不知是担心落了自家的颜面,还是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在那逞强,在那防备。
“这可不像是没有大碍的样子吧?”
一脸狐疑的三人,仍旧在往这边继续靠近了一点。
不过并未强势与紧逼。
“三位道友放心,确实没啥大碍了。只需回返后调养一阵即可恢复过来。”
为首的大肥鹤刚说了这话,屁股上便传来了一阵痛楚,让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跑路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停了下来,却是真的疼!
钻心的疼!
先前丢的,毕竟是他的本命翎羽呀!
“咳咳”
伤势最重的那个,此刻更是面色黑紫,咳嗽不断。
咳出的,也是黑血。
“三位道友,看来你们不但负了伤,还中了毒啊!正好,我兄弟三人这里事先准备了不少解毒的丹药,三位拿去试试看有没效果。”
身披黑色羽衣的三个大汉没再往前挪动半分的步子。
只是从各自的怀里取出了一个药瓶,随后用法力灵光拖着,送向了伤势不轻却强装没有大问题的三人。
期间,没有任何的小动作。
渡鸦族三人的这份避嫌的举动,也让天鹤族三个中年暗暗松了口气。
瞧见对面满脸的诚挚微笑,心中反倒生出了一抹羞愧。
思索了一阵后,抱拳感激道:
“早闻渡鸦一脉颇善用毒解毒,想来可解那些黑暗妖物的奇毒。这里,我三人便多谢三位了;待回到族中,定有厚礼相赠。”
说着就要接过三个药瓶。
他们此时可没心思矫情。
一者自己身上的解毒药根本没用,二者身处地渊三层,回返到外界还得耽误不少时间,天知道途中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这个时候,能控制住伤势、缓解体内的毒素,才是最为要紧的。
可三人怎么也没料到的是,刚摄到近前的三个装有“解毒良药”的瓶子,入手的瞬间,骤然炸开!
为首的那位天鹤族圣主,反应不可谓不快。
仍旧有所警惕的他,前一瞬感受到瓶子上一闪而逝的非常微妙的法力波动,当即撑起一道厚实的灵力光幕将己方三人护在其中。同时打出了一道法术风卷,欲要将三个瓶子卷走;并且身形一转,化出天鹤真身,一爪一个便要将两名同伴带着远离此地。
可惜,瓶中的药粉扩散的更快!
眨眼不到就囊括了方圆数千丈。
此外,这些药粉还无视灵力护盾的隔绝,无孔不入的直接钻进了三个中年的体内。
“三位,这是何意?”
事发突然,天鹤族三人又惊又怒。
然而让三人傻眼的是,对面朝他们杀来的三只大乌鸦,非常无耻的倒打一耙:
“天鹤族的,我们兄弟三人好心救你们,你们怎能暗算我等?”
“啊呀,痛煞我也;贼子,死来!”
“天鹤族的,你们卑鄙”
声音中的悲愤,当真是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天鹤族的仨,着实猝不及防,也始料未及。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难怪天鹤一脉跟渡鸦一脉,向来不对付!
受伤最重的那个,气急攻心,又是哇的一口黑血。
依仗太一化清符遮掩了行迹跟气机、暗中折返的血龙,看得津津有味。
被两脉之间的深情厚谊感动的直咂嘴。
便在一只大肥鹤被干掉,剩下两只也及及可危之际,他杀了出来。
打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旗号。
“大哥,你走。”
先前就折了双翅的那只大肥鹤,推开状态最好、实力最强的兄长,示意他速速离去。
“二弟。”
“走啊,不走都得折在这里!
我的翅膀断了,现在没法化出真形,逃不掉的!大哥,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一定要逃出去啊!今日的仇,来日定要替我跟三弟回敬给渡鸦族的杂碎们。
快走!”
没有退路的情况下,这位直接燃烧精血,爆发出了略胜平时盛状态的气机。
“二弟,三弟没了,大哥我怎么还能抛下你?咱们可是同日降生的亲兄弟呀!”
“滚!
你留下又有什么用?
陪葬么?
咱们天鹤一脉如果折了我等三人,只剩询青一名身怀真血的圣主,会面临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渡鸦一脉的狗东西不会就此罢手的,他们一定会趁机继续向我天鹤一脉发难的!
你难道想我三人成为族群的罪人吗?”
这是老二最后的传音。
因为对面三人的攻势越来越凶狠,摆明了是要赶在血龙杀至之前留下他们兄弟俩。
“啊啊啊唳!”
一声仙鹤的悲鸣,响传十数万里。
他恨呀!
先前与血龙等地渊妖物大战,护身宝物毁去了大半,且个个带伤,实力大减;若非如此,渡鸦一脉凭什么拿捏他们兄弟三个?
“二弟!”
仇恨的种子不单单种下了,还飞速的生根发芽。
对于地渊,他的恨意也就那样,双方立场不同,相互算计是生存所迫。
但同为飞灵族七十二支,同气连枝啊!平日扯扯嘴皮子、或者小辈们的小打小闹,那是小孩子不懂事,相互间开开玩笑一句带过;然而面对外敌时还背后捅他们刀子,可恶,可恨,可悲呐!
自己的兄弟,不能白死!
老祖宗出面调解也不行!
“渡鸦族,你们等着,等着!”
赶在血龙杀来之前,趁着自家兄弟为自己争取的片刻,状态最好的这头,收回满是怒火与仇恨的血色双眸,展翅高飞!
化作了一抹流光,头也不回的急速远去。
“老大,怎么办?”
渡鸦小队这边,自是心急如焚。
血龙杀出来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头地渊的黑暗妖物没有朝天鹤一脉的两只大肥鹤出手,而是将他们仨给锁定了。
正是因此,他们的围攻阵势才出了纰漏,给另一只天鹤跑掉了。
“先宰掉这个,回头去追另一个。”
“好。”
血龙这次杀出,只是虚张声势。
只为凸显一个悲壮,加重两脉间的仇恨。
并不会干涉渡鸦一脉的三只大乌鸦去追杀剩下的那头大肥鹤。
他的出现,只是为了确保有一只能活着离开这里。
毕竟,没有渡鸦一族接下来的这场衔尾穷追,哪能让逃走的这只明确自家两个兄弟死得不能再死这一事实?又哪能肯定是陨落在渡鸦族三人手中的?
再说了,仇恨需要桥梁传递。
若都折在了黑雾林,飞灵族这两脉间的仇恨如何蔓延下去?
最后岂不是地渊来背锅?
暗处。
虚空舟上。
王离跟洞天鼠王对坐,一边品茶,一边看着这场闹剧。
“这都不出手吗?再不出手,剩下的那只仙鹤怕也逃不掉呢。”
小飞鼠抱着茶杯问道。
“不急!不到绝境,不是绝处逢生,仇恨的味道还是差了点。”
王离轻抿了一口灵茶笑道。
“你小子,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享受着小白、小童、小灰三个小跟班给自己捶背捶肩之余还梳理毛发的洞天鼠王,慵懒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另一位主角还没到呢,这个时候出手,少了点意思。”
王离面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是说,天鹏族跟赤融族?”
同样美滋滋的品了口灵茶的小飞鼠,眼眸微眯。
“飞灵族一直留着地渊,除了忌惮这里的一些禁忌;我个人感觉,也有那几个老怪物转移内部矛盾跟仇恨的用意。”
“嗯?”
小飞鼠小眼睛眯起。
坐在屁股下的这小子不点破,他还没意识到这点。
“看来前辈也想到了。”
王离收起笑容,严肃了不少。
“你就这么肯定?”
鼠王沉吟了一会儿,吱吱出声。
“将族群内部的诸多矛盾转移到外界,这是维持内部统一和睦的有效手段之一;若非如此,何必留着地渊,何必在地渊之外专门修建一座城池?
再者,如果连这种小手段都想不到,飞灵族的高层未免太愚钝了点?
飞灵试炼更纯粹就是个笑话了!”
“可老夫没看出来有啥作用吧?貌似反而加剧了各支脉的矛盾与冲突!”
“呵,这就不是上边的问题了。”
王离笑着摇了摇头:
“上边只管提出大致的方案思路,细节还不得下边自己根据自家情况因地制宜?”
有问题的,是执行者啊!
便在这时。
“又一位主角登场了。不错,不错。”
王离放下茶杯,面上的笑意更甚了。
“原来如此!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只见这边的一逃一追,“好巧不巧”的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另一支追击队伍!
一边,是渡鸦三兄弟紧追一只大肥鹤;
另一边,则是赤融六人组,死咬着天鹏某圣主。
当天鹤族仅剩的仙鹤,第一时间瞧见天鹏族展翅飞来的鹏鸟之时,起先大喜,随即大惊!
大起大落间,心直往下沉!
原来,来的不是救兵,反倒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也正是这一刻,无论天鹤族的还是天鹏族的幸存者,对于所谓的飞灵七十二支,都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抵触跟厌恶!
这就是老祖们常挂在嘴边的:患难与共?同进同退?七十二脉,同气连枝?
就这?!
双方视线短暂碰撞了一瞬,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失望。
反观渡鸦族跟赤融族的两路人马,彼此瞧见对方后,喜出望外!
这波,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