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芮尔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她缓缓睁开眼睛,透过指缝能朦胧看见包厢里模糊的影影绰绰。
阿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伤怀。
唱着,“原来缘分是用来说明,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薄荷的香气钻入鼻尖。
姜芮尔瑟缩了一下。
忽然生出好多委屈来。
哽咽着开口,“小白,你放开我吧。”
她说:“放开我,我一点儿也不脆弱。”
姜芮尔生的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又清纯又无辜,她手覆上路予白的手,在少年怔愣的时候。
握着他的手。
一路向下。
包厢里的视线偏暗,姜芮尔努力朝路予白和梁卉迟挤出一抹笑容。
“你们是我朋友吗?”
路予白一愣。
梁卉迟点点头,软声道:“我们一直都是你的朋友。”
路予白连忙说:“我们不止是朋友,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儿。”
姜芮尔僵立着坐在沙发上,眼眸闪了闪,忽然一笑,从桌上拿起满杯的啤酒。
一饮而尽。
眼泪从眼角滑过,她被狠狠的呛住,笑着看着他们。
说:“那陪我喝酒啊,不是好多人都说,一醉解千愁。”
她指了指自己,声音有些沙哑,“我,姜芮尔,姜同学,生平第一次失恋。”
“你们作为我最好的朋友。”
“要不要陪我。”
路予白从桌上拿起一瓶啤酒,利落的打开,眼中浮起淡淡的笑。
“我陪。”
“但是,迟迟不行。”
路予白继续说:“迟迟不会喝酒,我们可以,她不可以。”
路予白笑着拿瓶身碰了一下姜芮尔。
声音苦涩。
“敬你,敬我,敬我们无疾而终的初恋。”
姜芮尔眼见着路予白拿起刚开的啤酒一口气喝完,少年一向阳光又明朗的眼尾染上红晕。
心下漏了一拍。
继而一笑。
“敬我们无疾而终的初恋。”
梁卉迟从桌上拿起一瓶啤酒,趁着两个人不注意的时候,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
酒精顺着喉咙滑过。
刺激的女孩儿眯了眯眼睛,她眼眶还红着,拿着啤酒的语气坚定。
“不要排除我,我们是朋友,是永远的朋友,敬你,敬我们,敬友情。”
路予白和姜芮尔同时一愣。
就见一向温软的梁卉迟抓起一瓶啤酒,仰起头一口气喝下,一滴不剩。
她重重的把酒瓶放在玻璃桌上。
发出一阵重重的的响声。
引来了周围路向然朋友们的欢呼喝彩,“小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起来好乖巧的小姑娘,居然是个酒神。”
“是啊,喝起酒来,比我们还不马虎。”
坐在离三个人不远处的男人,带着欣赏又好奇的目光看向梁卉迟。
道:“要说起来,我们喝酒还不干脆,没想到,居然不如一个学生。”
“真是。”
“越看越喜欢啊。”
男人话语直白。
在场人又是一阵惊呼。
有人笑道:“赵晨,我看你眼睛都快黏到人家小姑娘身上了,看来真是缘分到了,挡也不挡不住啊。”
赵晨轻笑。
并不反驳。
梁卉迟没有喝过酒。
一瓶酒下肚。
瓷白的小脸染上一抹红晕。
晃了晃小脑袋,看着姜芮尔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
她伸出双手抚上姜芮尔的脸,“姜姜,谁都可能不要你,但是,我不会的。”
“我喜欢姜姜。”
“好喜欢的。”
姜芮尔眼眶微红,打了个酒嗝。
“迟迟,你真的好好啊。”
她脑子一阵眩晕,手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伸手挠了挠。
越挠越痒。
梁卉迟眼尖。
一眼看见。
吓了一大跳。
“姜姜。”
“你是不是酒精过敏?”
姜芮尔脑子稀里糊涂的,一点儿也不懂梁卉迟在说什么。
什么酒精过敏?
她就是身上很痒。
像是有成千山万的蚂蚁在啃食着自己的皮肤一样。
越挠越痒。
梁卉迟一手抓住姜芮尔的手,激动道:“别挠。”
女孩儿眼眶红红的。
看向路予白。
“路予白,你带姜姜去医院好不好,快带她去医院。”
路予白当即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抓起沙发上的挎包,一手揽起姜芮尔,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我带她去。”
姜芮尔挣扎,“迟迟怎么办?”
梁卉迟起身,笑着看向她,“小知会来接我的,你别担心。”
姜芮尔还想说些什么。
路予白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我哥还在呢,再怎么说,也不会让迟迟吃亏。”
他扶着姜芮尔起来。
和路向然交代了一下。
就匆匆离开。
梁卉迟仍然坐在沙发上,乖顺的像只懒惰的小奶猫儿,一动也不动的,看起来特别惹人怜爱。
赵晨观察了她好久。
她很乖。
对朋友很讲义气。
一个人的时候。
真的好乖。
乖巧到,恨不得让人想要把她这只小奶猫儿带回家,放在家里,好好欣赏。
他拿着两瓶啤酒。
站了起来,坐到梁卉迟身边,在她杯子里倒满了满满一杯。
“你好。”
“我能和你喝杯酒吗?”
赵晨三十有五,不是没有找过学生,可是总有一些学生接近他目的不纯。
他喜欢清纯的。
喜欢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给人感觉又纯又美好。
他绅士的碰了碰梁卉迟酒杯,“我和向然认识好多年了,今天他生日,真的没有白来。”
梁卉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微信上显示着最后一条微信。
是顾行知的。
他说,【我十分钟左右就到,乖乖等我。】
梁卉迟脑袋晕晕沉沉的。
好像有人高举着斧头狠狠的砸了一下。
又晕。
又想吐。
她听见陌生的声音,眯了眯眼睛,看着赵晨,笑容带着几分淡漠。
“不好意思。”
“我不喝酒。”
拒绝的很干脆。
赵晨脸色一僵。
继而笑了。
“说什么呢,我刚刚都看见你喝了。”
“就坐在这里,和刚刚你的同学。”
梁卉迟意识渐渐被酒精吞噬,她咬了咬舌尖,努力保持着清醒,又说:“很抱歉,我不能和你喝酒。”
赵晨有点下不了台。
旁边的人看见。
调笑,“向然,你带来的人,怎么这点面子也不给啊。”
“好歹是你生日,搞得很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