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当初,祖父曾经为难过贾充,令其受到贬谪,而当初宣德帝在位之时,为太子选妃,曾有意姑姑,只是而后,出于政治考虑,又有皇后的力荐,才选了敏妃。
而卫家与贾家之间,虽说不上势如水火,却也不合,这一桩桩一件件拿出来数落,抽筋剥茧,自是能找到端倪!
卫玠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敏妃娘娘那时候会提议任用祖父为辅政大臣!
汝阳王要死,贝太师也要死,那么同为辅政大臣的卫瓘又如何躲的多?好一条连环计!好一个蛇蝎美人!
他攥紧了手,心底的愤怒与恨意,喷薄而出,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他卫玠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次日,关于贝太师擅自发兵,深夜杀害辅政大臣图谋不轨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洛阳!
这还不算,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出现了,那就是裴楷,也就是,被汝王推出来,想要他顶替北军中候位置的那位,如今被封为安南将军,本该已出发襄阳,这一上早朝,却带着一八岁的小男孩进了宫!
这一夜,裴楷逃的十分艰辛,他与汝阳王跟卫瓘都是姻亲,况且,当初又是他差点顶替了贝太师的北军中候位置,楚王哪里会容他?
连夜便派遣人去追杀!
只是裴楷甚为聪明,一得知京都惊变,反而立即返回了京城,从小道之中赶回,说来,也是运气,这途中还路遇了仓皇外逃的汝南王最小的儿子。
变故发生之时,他因贪玩躲在水缸之中,恰巧逃过一劫,又从狗洞之中逃出,一路狂奔,却撞到了裴楷的马车上,只能说上天保佑了。
不过,这会儿,裴楷也是自顾不暇,抱着司马羕,咬了咬牙,去找了他岳父求救!
说起来,他那岳父,便是贝太师意图想要邀请其出面,与他一同剿杀汝阳王的王浑。
这件事,他是撇了个干净,不过裴楷是他女婿,他若出事,他也势必会受牵连,故此,自然是倾尽全力护他。
不过,王浑的府邸也并不安全,一个晚上,转移了八次最后躲在一农户家中,才算逃了过去。
所以,天一亮,便拿着令牌,领着司马羕去面见圣上!
一边说着贝太师如何杀戮大臣,又如何追杀于他,他如何逃走,怎么巧合之下,将司马羕救下四处躲藏。
司马羕看着虽才八岁,却也是个十分机灵之人,否则也不会在如此变故之下,能从狗洞中逃走,他声泪俱下的样子,叫人十分怜悯,整个朝堂之上,都充斥着指责之声。
此时,王浑站了出来,正色质问道“皇上,请问你有没有下诏命令贝太师诛杀汝南王?”
楚寰自是一脸无辜道“这怎么可能?汝阳王德高望重,忠君爱国,并且是朕的叔祖,朕怎么可能忍心杀他?”
“既是如此,那便是贝太师矫诏杀戮大臣,矫诏本就是重罪,杀戮大臣又是一大罪,纵然他是圣上您的亲弟弟,怕是也不能免死了!”
此时,太子少傅张华站了出来,恭声道“皇上,贝太师已诛杀了两位辅政大臣,麾下又有三十六军,宫城外,便是他的天下,如此一来,皇上的安危只怕也危险了,此时,应以‘专杀’的罪名,诛杀贝太师!”
王浑疑声道“少傅大人,贝太师犯下如此大罪,自是该杀,只是该如何杀?他手中有三十六军,一旦他有反意,要杀进宫来,我们可就都束手无策了。”
楚寰心里实际已有底,否则,当初也不会设下如此计谋,不过,他倒不好说出来,而是看着张华,沉声道“不知少傅你可有妙计?”
谷<spa> 张华行了一礼,沉声道“微臣不才,倒有一计,贝太师矫诏杀害二公,事发仓促,可将士们却只当是皇上的意思,这才跟随他,此时可派人持驺虞幡,传旨解兵。”
这驺虞幡便是绣有驺虞的旗幡,这是皇帝和经皇帝授权才持有的幡,可以代宣皇帝旨意,通常用来制止干戈!
楚寰连连点头,这张华的确是个才人,能领会他的意思,便吩咐殿中将军王宫出城墙,手持驺虞幡,高声宣布“贝太师矫诏!贝太师矫诏!”
另外,楚寰还派右卫督调二百殿中虎卉,拘捕贝太师!
一时之间,风向彻底变了,之前的胜者贝太师,如今却成了丧家之犬,但权势便是如此,越是鼎盛,反而越危险!
而三十六军,一看这驺虞幡便都信了,纷纷作鸟散,贝太师身边除了留下的几十个亲信,其他禁军便都跑了。
这还谈什么雄图霸业?谋逆的罪名一旦扣上,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贝太师逃了,他不是蠢笨之人,而后的异样,让他意识到,他可能中了计,便让人假扮他的样子,被抓之后,才知道人已经换了,而翻遍整个京城,竟然都没找到他的下落!
楚寰大怒,派遣的不少兵力,每家每户的排查,仔仔细细的盘问,务必要将人找出来!
贝太师不死,他实在不安心。
这人,心智过人,除此之外,他武功十分高强,若不是杀了他,还不定会翻出什么浪来!
敏妃娘娘梳洗了之后,身着中衣,看着镜中的脸,细长的指甲划过她的脸,有种尖锐的痛感。
“贝太师贝太师。”
她呢喃着他的名字,几夕与他甜言蜜语,到底是有几分情分在的,只是,他的结局已注定,若非此事,她抽身极快,只怕,她这会也已被牵连!
楚寰好狠的心肠,想趁机一网打尽,她却偏不如他所愿!
只是如今还不到交锋的时候,楚寰是帝王,而她不过是妃子,真的对上了,一封废后的诏书,便让她再无任何反抗之地,她得忍!
“想不到,娘娘这会竟会念着臣,真叫臣十分感动。”
一道声音响起,如同半夜惊雷一般,在她耳边炸开,她一抬头,却见贝太师如同鬼魅一般,站在她面前,桃花眼含着笑,可眼底却半点笑意也无。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来人,快来人!”
她刚一喊,喉咙却似被人捏着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嫂,你似乎忘记了我的身手,出入你这显阳殿,倒也难不住我。”
他走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甚大,敏妃这才开始惊恐,再厉害的人,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是会恐慌,尤其这个人,怕是恨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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