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楚寰这些天奉皇命出巡外省视察,按时间次日便会返归京城。
沈离走后,太子妃命手下将郁妃的尸体好好看管,千万不要让华妃掳走。
一旁两个哭哭啼啼的华崇宫宫婢惹得太子妃心烦,对二人道“你们俩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主子死了,还不赶紧回去华崇宫摆祭坛为她守灵?”
俩个婢女听了命令也不敢在哭,唯唯诺诺地领命离开了。
次日天明时分,沈离早早起床,她喝了一碗莲子粥,用帕子擦了擦嘴,靠坐在床头吩咐秋月道“你去昭阳殿看看,太子妃那头有什么动向没有?”
“娘娘,”返回后的秋月轻轻答道“太子妃说太子还没归来呢,咱们先等等。”
沈离奇怪道“正常来说,太子不是今日回京城吗?”
“的确是今天回京,但按朝廷规定需要先回皇宫履职,交了印信什么的,还有一大堆环节,大抵得下午才能回来。”
秋月笑着解释道“宫里规矩大着呢!”
沈离恍然点头,可是到了下午,还不见太子回府的动静。
这回连太子妃也觉得奇怪了,暗忖难道是路上出了差池?
她心里跟着揪了起来,虽然太子对太子妃态度冷淡,但太子妃本身却恪守为后为妻的本分,对太子亦是感情真挚。
沈离来到了太子妃的昭阳殿打听情况,见太子妃也是一脸莫名遂提出让她到皇宫问一问。
太子妃依言派出太监出了府,跟着拿出蜜饯、姜汁话梅招待沈离。
沈离问道“娘娘,昨天那两个华崇宫的宫女呢?怎么没见在这里?”
太子妃含着蜜饯,像拉家常一样语气清闲道“昨天本宫厌烦她俩哭哭啼啼的,就打发回华崇宫给郁妃守灵去了。”
沈离闻言脸色煞白,手上的蜜饯也掉落在地上。
太子妃太不谨慎了,那两个可是重要的证人啊!万一被华妃掳走了,那样一来就有了给她篡改证词的机会。
这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沈离自然不能直莽莽地苛责太子妃,于是低声道“娘娘,您这么做唯恐有放虎归山的危险。”
“虎?她们俩算什么虎?”
太子妃不以为然道。
“不是指她们两个宫女,而是华妃。这俩宫女可是郁妃被害重要的目击证人,虽然我们手上有尸体,但没有认证对华妃的定罪还是缺乏力度。一旦华妃把她俩杀了,我们的计划可就不完美了。”
太子妃也惊变了脸色,懊丧道“本宫太糊涂了,居然会犯这种错误!”
沈离忙安抚说“娘娘别急,嫔妾这就去华崇宫看看。”
“劳烦妹妹了。”
沈离走出了暖阁,脚踏上锦绣台阶,刚走到宫门口迎面撞了个人。
那人身形高大,说话的语气也很粗俗,骂道“哪来的混账,走路不长眼睛吗?”
沈离抬头一看,这人身穿着四爪金龙的龙袍,模样跟楚琅相似,但气质上更阴沉一些。
从穿着上沈离判断出,此人很可能就是太子楚寰,便连忙跪下道“臣妾不小心冲撞了太子,臣妾知错。”
楚寰见了沈离的面容,表情由怒转喜,笑道“你是谁?自称臣妾,莫非你是新来的秀女?”
“回太子殿下,臣妾沈离,是上个月天才来的秀女。”
“上个月?”楚寰莫名道“上个月本殿下一直在府中,怎么没见过你?再说了,新来的秀女照例都要侍寝,你怎么没侍寝?”
沈离答道“回殿下,牛总管的确安排了臣妾侍寝,但当天敏妃娘娘突然抱恙在身,您去照顾敏妃娘娘了便没来侍寝。”
楚寰点头笑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可有些委屈你了。没侍寝的秀女一般都不会得到封号,你现在还住在厢苑里吧?”
沈离摇头答道“嫔妾已被太子妃封赏为偏妃了,如今居住在玉兰宫里。”
一听到“太子妃”三个字,楚寰的脸色立刻又很难看看,乌云密布的。
他冷哼道“太子妃,提她本太子便来气。兰妃,你先在此等着,今晚本殿下便要你侍寝,不过我得找太子妃先算账。”
说完,他气哼哼的就冲进了昭阳殿内。
沈离心里猛地一猝,紧跟着就听到了太子楚寰大发雷霆的声音。
“好你个齐欢,竟然撺掇皇后来压我!你们齐家的案子人赃并获,你想翻案不说,为何要把屎盆子往敏妃头上扣?”
齐欢是太子妃闺内的乳名,平时无人敢叫。
即便是楚寰出于尊重也不会这样说。
太子妃眼见他气势汹汹,心中没了方寸,惊讶道“太子殿下,这些……您……您是如何知晓的?”
“皇后在我耳边嘟囔了一个多时辰,还不都是你!”太子咆哮道“你看我宠爱敏妃心中妒忌,就编排她的罪行,还把她跟你爹的案子上扯!想一箭双雕吗?”
太子妃跪下说道“启禀太子殿下,臣妾不敢撒谎。我齐家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敏妃,她在本宫身边安插了奸细,偷走了我爹写来的书信,又请圣手高人模仿了我爹的笔迹。如今认证就在我这昭阳殿里,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自行去问。来人,把点红那贱人带上来。”
楚寰仍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反而更加怒不可遏地看着太子妃。
沈离此时已然悄悄走到了暖阁门口,见太子的脸色凶残中透着古怪,目光也比平时闪烁得快速不少,心中奇怪。
太子的表情并非像是袒护敏妃那么简单,若是只袒护嫔妃,气恼就行了,但见他面上还隐隐浮着一层担忧,却不知他忧从何来?
点红被带了上来,一路走得磕磕绊绊的,显然是被吓坏了,叩头如同捣蒜一般。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楚寰道“你这贱货,嫌自己命长了是吗?还敢嫁祸敏妃,快说,是谁主使你的?”
点红被问得一愣,摇头嗫嚅“没,没人主使奴婢。”
太子妃冷道“点红,你有一说一,把敏妃指使你的经过都跟太子爷说一遍,一个字不许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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