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斌人虽然逃出来了,可精神恍惚,好似行尸走肉一样,颓废不堪。
“我还没有给保正大伯报仇呢?
就被他们冤枉成了杀人凶手,想不到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竟是如此对我?
真是太过分了。”
但见那衣衫褴褛的老道缓缓的抬着胳膊往火堆上续着柴草。
并没有理他。
吕斌看着他的背影猛然一惊,不禁想起了保正大伯临终前说的那句话。
探着头问了一句,
“阿贵,保正大伯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可他依旧自顾自的烤着地芋,并没有搭理他。
疑惑的想着,
“难不成是他杀了保正大伯?
不然保正大伯为何要我去村西口找他呢?”
越想越断定就是他干的,虽然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可就凭保正大伯的临终遗言,也要为他报了此仇不可。
把考好的地芋,搁在手上掂了几下,正准备递给他。
顿感脖颈处一阵寒凉,只在抬头的一瞬间,正对上了他那双眼睛。
吕斌当即震惊不已,不敢置信的说了一句,
“赵道长?您是赵道长?”
自打他哑了之后,终日抑郁不已。
再见他时,恍如隔世,激动的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哽咽的点头应承着。
“赵道长,您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能开口说话呢?”
说着便帮他摘着头上的草叶。
赵道士无奈的俯身拾起一根木棍,端着右臂颤颤的写着。
“有妖,且不止一个,不知施了什么妖法,这才害得我口不能言。”
吕斌看着他的衣服上的血渍,猜到定然是妖怪害死的保正,赵道士定然是捉妖时伤到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说了一句,
“赵道长,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走开,我去村中探探情况,顺便带点儿吃的过来。”
赵道士连连摇头,扯着他的衣服不松手,且在地上继续写到,
“危险,我去。”
说罢,便拄着棍子绕到了村西口,好在左近没什么邻居,顺利的就回到了家中。
可是一推门,屋子里却没见到阿贵,他也经常这样。
只是这几日才没有出去而已,想必定是憋坏了,出去溜达溜达而已。
可是当他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
却听见一阵乌央乌央的吵闹声。
眼看着他们就已经进了院子,正门是不能出了,无奈之下,翻窗户逃了出去。
“阿贵,平日里你在村里神神叨叨的也就算了。
你个臭要饭的,不知死活。
竟然敢联手村东的野小子杀了保正。
今天就让你尝尝我们的厉害。”
说罢,几个大汉便围上来对着他一通拳打脚踢。
依旧未吭一声。
躲在房后的赵诚彦瞬间看不下去了。
还是拖着受伤的身子冲进了屋内。
手中捂着柄染着血渍的短刀,只是怒瞪着他们。
“哟,这怎么又来一个要饭的老道?
不说话,莫不是个哑巴?”
登时引得哄堂大笑。
赵诚彦紧紧攥着短刀猛然挥了过去,虽说是受了伤,可依旧力道浑厚。
可处处手下留情,这可让刚刚嘲笑他的那个汉子看到了机会。
趁机一把揪过道门阿贵,抓起一旁的菜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要不想让他死的话,就给我放下手中的刀。”
赵诚彦见状并没停手,反手一搂就把一个汉子给勾到了身前。
眼睛瞪得老大,可依旧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一手把刀刃对着那汉子的喉口,拖起受伤的手比划着。
“你是想一命换一命啊?”
听到这话,赵诚彦点了点头。
“好,一起放手。我今天说话算数,就放你们离开。”
屋子里的人见状全都撤了出去。
看着架在阿贵脖子上的菜刀缓缓移下。
赵诚彦也放开了手中的汉子。
当阿贵正刚要迈开步子朝赵诚彦这边过去的瞬间,顿感脊背一阵寒凉,一把匕首直插穿了他的胸口。
只见他嗖的一下跳出屋子,一众人从外边将门堵死。
“我说一命换一命,可他杀了保正,今日必须死。”
赵诚彦瞬间发狂,暴怒不已,瞪着一双猩红大眼径直奔着门口冲了过去。
“啊……啊……”
好似一头猛兽疯狂的捶着门板。
其实门外的他们也感到一阵恐慌,如果赵诚彦真的大开杀戒的话,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阿贵吃力的爬了过去,拽着他的衣襟苦苦的哀求着,
“道长,生死由命,你莫要为我……杀……生。
这可能是前世的罪业,今生还了也好。
你莫要为此感到自责,这几日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光了!
不要有负罪感,明年的清明,别忘了来看看我。”
见他如此恳请,赵诚彦瞬间崩溃大哭,抖怵着双手,一把背起他一刻不耽搁的奔了吕斌之处。
腹中饥渴没了力气,加之手臂伤口崩裂,血流不止,眼前一阵漆黑,头晕目眩的就栽倒在了路边。
眼看天色都已经大黑了,也不见人影,正焦急着呢?
“啊……啊”
听到招呼他,当即不顾一切的就顺着声音奔去。
“赵道长?”
赶忙冲过去扶他,发现二人穿着一样,他都懵了。
可看到他背上的血渍,便知他伤的不轻,也没有继续问,小心的接过阿贵,把他背上了山。
赵诚彦随后也跟了上来。
“村西的阿贵,他怎么伤成这样了?”
赵诚彦焦急万分的拽着吕斌的袖口,急得不知该怎么办了。
“赵道长,您是想说救人对不对?”
映着火光看到他面上泪水、汗水混杂着血渍已经弄得不成样子了,只顾着哽咽的哭泣。
“您别急,我马上回来。”
说罢抽了根燃着火的木棒就进山去了。
赵诚彦也是无奈的看着吕斌离开的背影。
这一刻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扯下自己身上了衣襟,把他的伤口紧紧缠住。
攥着阿贵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栽歪在旁边的岩石上靠着。
不知何时天亮了,而自己依旧是当年那一身白衣意气风发的少年。
师傅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习剑。
周围山清水秀,感觉呼吸都是香甜的。
这样的时光没过一会儿,便看见不远处有一群人朝着这边走来。
“无为,先别练了。
你进去吧!师傅有事要办。”
赵成彦满心疑惑的盯着他们看了一眼。
觉得个个目露凶光,着实吓了一跳。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退下?”
“是,师傅。”
本想说什么,可师傅都如此呵斥自己了,他也只能应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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