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玉宝将瓜子一丢,正色道“徐小姐有何吩咐,只管直言便是。”
“正是,我们兄弟二人是奉命来保护您,听您差遣的,可不是来享受的,您这般说可是折煞我二人了。”阚三也认真点头。
徐长宁便将皇上将她赐婚给安王世子做继室的消息告诉了二人。
“我想知道安王府最近有何异常,又与摄政王之间有什么瓜葛。摄政王好端端忽然就强迫皇上将我许给了安王世子,一定不会是心血来潮,他城府深,说不得这背后还蕴含着什么大阴谋。”
阚三与耿玉宝在听到小皇帝竟然给徐长宁赐婚时候,就已经震惊的呆若木鸡了。
他们第一反应是,徐长宁嫁人,端王怎么办?
可转念一想,端王殿下的“正妃”都已下葬,大约王爷自己都知道与徐长宁之间是绝无可能了,两人就都有些泄气。
“徐小姐,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定会仔细去差。”阚三拱拱手。
耿玉宝心直口快“徐小姐真的愿意嫁给那个安王世子吗?您若嫁给他,端王怎么办?”
徐长宁捏着袖子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放松开了“我与端王,本来也没有什么。”
耿玉宝还想再问,但被阚三暗中撤了一下衣裳,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从前他们当乔上飞是三当家时,地位就已有高低之分,如今三当家是端王,那他们的地位差距便是云泥之别了,他们在地上老老实实仰望着便是了,何必伸长脖子去参与人家云上的事?
“您放心,我们尽快给您回音。”耿玉宝保证。
徐长宁便点点头“我急着回去,便不多留了。”
“您别急,我们送您。保证不叫人看出端倪来。”阚三抬手拦住徐长宁。
徐长宁便也不拒绝,在二人的护送至下回了府。
接下来的时间,徐长宁对外说是忙于备嫁,绣枕面和嫁衣,实际上她将绣活都交给了手下的四个婢女,自己只是面色平静的端着书坐在窗边看,时而还要配上一壶好茶,只偶尔才在府里走走。
缨萝几人知道徐长宁看书时不喜被人打扰,是以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只是他们言语时偶尔还是有清脆的笑声传来,年轻女孩子们欢快的气氛,让徐长宁心里的烦乱都纾减了几分。
阚三和耿玉宝还没送来消息,顾九征也并无动作,徐长宁等不到他们的回音,徐家要与安王家做亲家的消息却已经传开了,又不少朝中同僚来送贺礼,徐滨之却一个都吧肯收。
“要我说,四小便是不能嫁到摄政王府,能成为安王世子夫人也是好的。”
“是啊,是啊,你没见这两天多少人登门道贺的,可大老爷却一个都没收下,难道大老爷不满意这桩亲?”
“别胡说,大老爷的意思也不是咱们能猜的,不过依我看,徐家最有福气的就是四小姐了。”
“有福气?四小姐可是做了十年质子的,那都受了多少苦啊。”
“正因为这样我才说四小姐有福气,若没有福气,都没命坚持到回国呢,如今四小姐有个好归宿,也叫老太君和夫人高兴高兴。”
……
徐长宁带着缨萝和拾杏走在游廊上,听着墙壁另一侧传来婢女的说话声渐渐远去。
徐长宁没有出言打扰,缨萝和拾杏便也都驻足不言。
待到说话的人都走远了,徐长宁才道“看来徐家能和安王府结亲,大家都很高兴。”
“毕竟安王是皇亲贵胄,小姐进了安王府,便是进了天家的门了。”缨萝面带忧虑,“只是正如您刚才听到的,大老爷谁的贺礼都没收过,这样处事,怕是不好。”
“的确很不好。”徐长宁也叹息,她知道父亲是为了她的终身幸福在坚持,但这件事若以如此激进的办法来处理,就只怕将来会引来更大的祸端。
“姑娘,姑娘,”徐长宁正沉思着,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丫头跑得气喘吁吁的,指着前头道“大夫人吩咐奴婢来告诉您,请您快去前头劝劝老爷。”
“怎么回事?”徐长宁惊讶,忙拉上那小丫头,“边走边说。”
小丫头跟着徐长宁的步伐往外头去,连珠炮似的道“是摄政王府的人,给送了贺礼来,可大老爷照旧是不肯手下。叫摄政王府将礼物给抬回去了。”
“原本也是无妨的,可是谁也想不到,这件事就传进摄政王的耳中,他老人家今日竟亲自来了。”
徐长宁眉心紧皱忧虑不已。
徐滨之在她的婚事上不肯退步,如今这般就等于是硬与摄政王杠上了。
摄政王这些年一直独断朝政,对自己一定已经非常自信。一个自信自大的人,被徐滨之几次三番的拒绝,一定会觉得羞辱。
而摄政王若认为自己收了侮辱,那会怎么做,不必细想都能猜到。
徐长宁知道事情严重,也不敢耽搁,脚下加快了步伐,赶着去了前头。
刚进院子,还不等靠近前厅的大门,徐长宁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孟氏和阮氏,婆媳二人都伸着脖子往屋里看,却又不赶紧去。
徐长宁快步走到二人身边站定,孟氏和阮氏就一同朝着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门里传来摄政王的声音“徐滨之,你跟随本王多年了。本王的性子你应该了解,你这样做,是等于在挑衅本王啊。”
徐滨之的声音依旧如往常那样慢条斯理“王爷息怒,下官并无挑衅之意。”
“那么本王吩咐皇上下的旨,你们为何不肯听从?难道你是对本王有所不满?”
徐滨之声音认真“王爷明见,我并无此意,只是心疼女儿罢了。宁姐儿他受过太多的苦&nbp;,小小年纪不得自由,如今好容易回了国,她的婚姻大事,我想给她寻个顺心的,不想因此而控制她。”
摄政王冷笑了一声“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慈父之心呢,你若是真的这般疼女儿,当年就不会将她送出去了。”
门外,徐长宁抿了抿嫣唇,徐滨之的确放弃了她,但是眼下是摄政王在她家里作威作福指手画脚,她就气不起徐滨之了,转而将厌恶算在摄政王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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