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
团第二天早上就准时出发了。
吃了早饭后,一辆又一辆的运兵车或者是其他装甲车辆从团的后门驶了出去,一辆接着一辆,排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龙。
大多数装甲车上都盖上了伪装,花里花哨的,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车辆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坦克还是自行火炮,或者还是什么,哪怕是专业人士也很难看清楚。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团拉出去很多奇形怪状的车辆。
这些车辆都很神秘,都被伪装网包裹着,但一些部件十分凸出,怎么也包不住,还是凸显了出来,所以显得有些怪怪的!
根据那些凸显出来的东西推断,这些装备大多只在一些比较尖端的杂志上看到过,大多数部队都还没有列装,而且,根据外观推测,那些东西应该都是防空武器,但那些东西是真是假,那就是谁也不知道的了。
车辆一辆接着一辆,排成一条长长的车龙,一直摆到了火车站。
从第一辆战车开出营地之际,火车站和团部指挥中心之间的无线电通信就一直滴滴答答的,从没有中断过,十分频繁。
火车站上早就等候了几辆专列,这些装甲车辆到了车站后,在相关工作人员的指挥下一辆接着一辆地开上了火车,然后被固定了下来。
最后进入车站的是运兵车,一辆又一辆的军用卡车里,满满当当的全是身着丛林迷彩的战士。
到了车站后,后车门打开,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跳下,然后找了空地列队,报数,然后一个排一个排地上了火车。
苏齐和三班的战士们被安排在了一辆列车的第十四号车厢。
苏齐安排好了队伍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白铁军挨着他坐。
这一次演习是他进入钢七连之后的第二次演习,不过却是规模最大的一次。
无论是机动的距离还是调动的装备和人员,都是前所未有的。
他靠着窗坐下,目光看着外面,他知道,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草原了,而是更遥远的地方,甚至还要从他老家路过,还要往老家的西边而走。
“班长,咱们这是去哪儿呀?”
白铁军伸长了脖子朝外面看了看,但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于是又手捅了捅苏齐,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苏齐笑了笑说。
他当然是知道的。
这次演习,意义重大,万吨的装备拉进山里,国庆战备,温带森林,山地,海拔米,气温平均二十一点五摄氏度。
这样的演习对于团这样的重装部队而言,无异于大象追野兔。
对于这一个演习,苏齐甚至比团长王庆瑞还要理解得深刻。
他默默地看着窗外出神。
白铁军问了他几句,见他并不怎么理睬,也就不再盯着他了,而是转向了后面一排“泔水哥,来,打牌!”
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把他对甘小宁的称呼从甘哥变成了泔水哥,很奇怪的是,甘小宁竟然也欣然接受了,不过要是别人敢这么喊,甘小宁铁定暴跳,当然,苏齐要是这么喊他,他也不会暴跳,但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的福气了,所以苏齐一度认为,这两个家伙只怕有基情。
咣当咣当咣当!
列车的车轮与铁轨撞击的单调声音规律地传入了耳膜,一开始令人烦躁,但渐渐的,就成了催眠的曲调了。
经历了最初的兴奋后,大多数的战士要么靠在座位上打瞌睡,要么就是三五一群,或吹着牛-逼,或打起了牌。
随着夜幕的渐渐降临,就连打牌的战士也没了兴致,也各自找了地方,或发着呆,或打起了瞌睡。
苏齐也闭上了眼睛,但却没有睡着,而是在脑海里推演起了这次演习来。
这次演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是磨练、或者是考核他们团吗?
以前他一直以为这次演习是上级想检验他们团的战斗力,但问题是上级不是傻子,他们难道不明白在这种条件下,团根本就不可能是蓝军的对手!
既然上级都明白,为什么还要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和心血来组织这次演习?
上级有没有其他考虑?
比如磨练蓝军?
蓝军也不是天生就强的,蓝军也不是一组建起来就天下无敌,他们也是一次次打仗,一次次总结,一次次成长,慢慢才成为苍天大树的,就比如朱-日-和上的蓝军,那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战斗磨练出来的!
而且是分别与不同的部队打,与普通陆军步兵,与装甲部队,与海军陆战队,与空降部队,不管什么部队他们都打了几场,这才慢慢强大起来!
那么,他们这一次算不算是蓝军的磨刀石呢?
他的心中,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如果他们团是磨刀石,那他们应该怎么打?
如果不是,那他们又该怎么打?
苏齐一遍又一遍地推演着。
但不管他怎么推演,这一次演习的结果都不容乐观,红蓝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就像一个小国推演和美军的战争一样,无论做多少的准备,无论怎么推演,都很难找出胜算的可能性。
团和老a之间的实力差距真的太大了,再加上导演部毫不掩饰的偏袒,团想要赢下这场仗,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苏齐都觉得,自己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在这万分的不可能中找到仅有的那一丝可能。
想着想着,他便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他睡醒时,太阳都已经从远方的天际里跳出来了。
此时,很多战士都好奇地趴在了车窗外,瞪大了眼睛看着外面。
此时此刻出现于眼前的这一幕幕,很多战士都没有见过,团的很多士兵都是从平原上来的,像此刻这种连绵起伏的山峦,从来没有见过。
“这里是哪儿啊?”有人好奇地问。
“不知道,怕是来到西部了吧?”有人喃喃地说。
“咱们是昨天晚上六点多启程的,按照列车时速八十公里计算,到现在现在是几点来着”有的战士立即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宁静的车厢渐渐热闹了起来,金色的阳光透过了车窗,洒在了战士们的脸上,令一张张青春活泼的脸好看到了极点。
又坐了几个小时,火车到站。
之后就是一阵忙碌了,甚至有些鸡飞狗跳的感觉。
战士们被运兵车拉到了大山前,装甲车或者其他车辆则一辆接着一辆地从火车上开了下来,然后朝着营地开了过去。
这一天早上十一点,就在炊事班的战士们把炊事车开到了营地,准备生火做饭之际,一个参谋从团部营房里里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朝炊事班大喊“团长命令,遭遇敌军空袭,我方炊事车全部炸毁!各炊事班,应急作业准备!”
七连炊事班的班长李彬呆了呆,片刻,他艹的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从车上跳了下来,拿起一个铁锹,朝旁边还在发愣的人大吼道“还他-妈愣着干什么,挖灶啊——”
这样规模的演习,连炊事班的也讨不了好,也得跟着受罪。
李彬从苏齐旁边经过的时候,朝他喊了一声“快过来帮忙!”
苏齐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白铁军道“走吧,去帮忙!”
“我?”
“赶紧!”
“哦——”
白铁军只得急忙跟上了苏齐。
营地里一片热闹,扎营的扎营,检修的检修,挖灶的挖灶,人来人往,车辆轰鸣
谁也不曾在意,从理论上来说,这一支部队已经遭遇了一次空袭!
有人总结得很好,再好的演习,哪怕是一万次,也不及一次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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