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道:“道长不如去我家里坐坐,就住在我家中。”
晴明散人一摇手:“贫道不与官交往的,你带孟夫人来,她的病情你放心,贫道保她没事,将来还能替你带小孙孙。”
孟雨没想道晴明散人这么说,脸倏地一红,却对母亲的病情放下心来。他急忙将丰云楼的送来的点心和糖果拿出来:“谢谢道长,这些还请道长带给她。”
晴明散人故意道:“带给谁呀?”
孟雨脸更红了:“道长不要开孟雨玩笑了,她还好吧。”
晴明散人道:“笑笑在太平宫专心研读医书,也研习自己配药呢。你也不想想,她怎么可能好呢。每天只是觉得自己赎不完的罪,没有事做的时候掉眼泪也是经常的。可惜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孟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可他也是非常钻牛角尖的,他本身对于婚姻有天然的抗拒,所以反而很重承诺。笑笑主动退了婚,看似是个小姑娘的内疚举动,却着实伤害了本来就对婚姻很恐惧的孟雨。
散人又笑笑:“你也不用倔强,你应该知道贫道的预测能力。你们是有缘的,她是你未来唯一的女人。任凭你现在三想四想,生出别的心思,最后你的女人,只能是她。”
孟雨想起这些日子朱妙都在西玉州,又是被晴明散人看穿了的样子,不由有些讷讷。但他死也不承认自己还惦记和笑笑有什么未来。哼,反正她年纪小又漂亮,跟道长学成了医术,有其他小伙子一追,也就把自己忘了。
忘了就忘了。他愤愤地想。
晴明散人看着他暗自发笑,也不再多说。孟雨便急忙去接母亲。
孟定国一来就气得够呛。去城外迎接的时候阿怡没有一起去,但到丰云楼设欢迎宴,因为汪真真和焦鹏都去了,应正云就让阿怡也一起去。孟定国一看,气得非同小可,眼睛一瞪,阿怡就躲到孤鸣鹤身后去了。
只是弄不完的应酬,搞不完的军情大事,一时没有机会处理阿怡的事情。回到府中,孟雨已经跑回来要将母亲接走,孟定国一听说晴明散人给应秀灵诊治,心里也急起来。虽然之前应秀灵已经大好了,可和自己两次大冲突,孟定国也害怕她又复发,要跟着一起过去。孟雨忙直说道长不想与大官打交道,把孟定国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
好在等孟雨陪母亲从会仙居回来,告诉父亲母亲恢复良好,而且晴明散人又给配了足量的药。而应秀灵从晴明散人那里得知笑笑一切安好,心情又好了很多,孟定国也高兴起来,这才想起阿怡的事情。对妻子说:“我把她轰回去,看她敢不听我的!”
应秀灵不安地劝他:“阿怡现在也是师父的徒弟,而且师父的绝学只有阿怡学到了,师徒两个人感情也很好,不是阿怡只听你的时候了,大人做事要有分寸。”
孟定国胡子又撅起来了:“一个女子,四处瞎跑打仗,像个女子的作为吗?别看她平时厉害,战场上刀枪不长眼,小命说没就没了!”
孟定国憋着一股气,例行的军事会议没开一会儿,就和应正云吵起来了。他今天感觉十分不爽,本来老婆抛开自己跑到西玉州,他就心里不爽,没想到一来就看到阿怡。而且阿怡还被编进西玉州守军的编制里。他这五年不跟阿怡联系,有时也难免惦念,但想着不论自己怎样心无歪念,毕竟阿怡伤过妻子,而且虽然救了自己的命也阻止妻子找到自己。所以五年前和阿怡分开的时候,他是决心不会再与阿怡见面的。此刻不由把两件事都怪到应正云头上。
本来作战指挥是由应正云全权负责的,结果他说一句孟定国就要反对一句,本来最高级的军事会议除他俩也就是英亲王和关正枫、应少言和郑领卫参加。大家看着都觉得有点不像话了,应少言更是吃惊姑父这是怎么了,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最后一直不动声色的应正云终于生气了:“到底是我指挥还是你指挥,辅国公能不能不要事无巨细都在那里指手划脚?”
大家都不敢吱声,只不过应正云形容得很形象,英亲王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了:“你们二位都能吵起来,这国朝可是堪忧啊。”
旁边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孟定国哼了一声:“说得不对还不许人指出来怎的?难道要打起仗来再说?”
应正云不理他,又继续往下说。他刚将北燕现在的布军和未来预测动向讲到一半,孟定国又开始不满意了:“应大人怎么知道北燕就只有多罗速宗这一支人马,虽然北燕其他势力与他不睦,但未必到时候不同仇敌忾。如果有北燕大批军队增援,我们的军队沿河不布防到位,不拘哪里突破过来,沈赫昌再一接应我们难道不傻眼么!”
应正云气的:“国朝军队的数量没有那么多,全部沿河布防战线拉得太长,队伍散而形不成优势兵力,一样容易被北燕突破。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兵力集中,逐个消灭敌军有生力量。若是要全线布防,应某当然愿意,只是辅国公倒是调兵来呀!”
孟定国站起来,趾高气扬地说:“哎呀,人家都说当年的少将军名动天下,应家军以一当十,还用我孟定国调兵啊?难道现在年纪长了,胆子也小了不成。”
应正云气坏了,再也不肯忍孟定国这个一直捣乱的家伙,怒喝一声:“散会,明日再议!”
英亲王站起来,笑道:“今天的会议开得很有成效,本王受教了。”说罢满脸堆笑地出了门。两边卫士急忙弯腰:“恭送王爷!”
郑领卫和关正枫也向应正云和孟定国施礼告别。应少言吓得够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关正枫拉了他一下,将他也拉走了。
屋里只有应正云和孟定国了,应正云看着一副不以为然样子的孟定国:“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吧,我也听听,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
孟定国也跳起来:“你还知道我不高兴啊?你干什么同意阿怡来打仗?她当初在婚礼上伤了你妹妹,你难道不知道?”
应正云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我妹夫傻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被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