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周围看看,随即又对孟雨道:“你赶紧走吧,你这人长得忒显眼。”
孟雨看着彭泽天张飞似的胡子,更哭笑不得了:“咱俩谁显眼啊?”
彭泽天一脸诡秘地小声说:“看马路对面那个,姿色还行吗?”
孟雨向街对面看过去,只见一个圆脸大眼睛肉鼻头的姑娘,穿得五颜六色的花衣裳,因为太丰满了,衣服紧紧绷在身上,头上插着朵红花,正在门口晾衣服,一双眼睛却隔着街紧盯在孟雨身上。
孟雨这下老实了:“我走,一切拜托彭帮主。”
他匆忙溜之乎也,那个丰满鲜艳的姑娘,还冲他很妩媚地眨了两下眼睛,孟雨直着眼睛从她旁边就走过去了,生怕她再帮出什么更出格的举动。
没有半个时辰,彭泽天便带着两个帮中弟子敲开了赵大富的门。赵大富一看是彭泽天,很有几分高兴。
卧虎帮的生意不少,也经常需要求赵大富帮忙办些事,疏通宫中关系。作为回报,孝敬也不老少。赵大富对这样的人一向是十分欢迎的。果然彭泽天又是来问今年皇家生意的竞买事宜,言里言外还是要介绍商家来参与竞买,孝敬也很丰厚。两个人洽谈甚欢,赵大富上的茶也是好茶。据说赵大富待客,是把茶按照由好到坏,设了得有十个级等,若喝到十等茶,那您还是主动告辞并且羞愤到永不上门的最好。
此刻两人喝着一等好茶,却不知道外面彭泽天的两个弟子已经变成一个,而赵大富家却多了个家人。
孟公府。
晚饭前,沈婉华果然一脸惊险地被送到孟公府。她还没有完全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当她看到隆玮的时候,便大哭着抱住了他。
以前他们都是隔着门说话,如今真真切切地面对,还被沈婉华死死包着,隆玮突然觉得自己心都颤了。他长了这么大,一直霸道蛮横,却从来没被一个女孩弄得如此心动过。终于不用隔着门了,隆玮心潮澎湃地也紧紧抱着她,这种真实的亲热感觉真是太美好了。待沈婉华哭够了,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他衣服上,隆玮才拉开她好好认真看了看:“还不错,比在王兄军帐见到的时候漂亮点儿,勉强算个美人吧。”
他是小王爷,还是当年被太皇太后宠坏了的小王爷,说话自然是霸道不讲理的。不过,沈婉华的霸道也跟他有得一拼,听了他的话,一巴掌打过去:“你说哪个不勉强,赶紧娶哪个去!”
隆玮昨天刚挨的板子,虽然齐将军手下留情,而且瞒了二十多板,实际也就打了十几板子,但毕竟那是一寸厚的木板,当时也皮开肉绽了,屁股现在还糊着药,不能坐,抓了把孟公府的椅子倒转过来,正趴在椅背上。被沈婉华这一巴掌打在肩膀上,震动了屁股,哎哟哎哟地叫起来。沈婉华急忙扶他,心疼得要命:“疼不疼?”
隆玮嘻皮笑脸地:“亲一个,就不疼了。”
沈婉华满脸通红地一甩手:“嘴巴臭,讨厌!”
孟雨和应秀灵还在场呢,母子俩面面相觑,应秀灵虽然对他们俩相识相知的过程很是感动,但心里却说:“阿弥陀佛,幸亏没成我儿媳妇,我儿子还是有谱的。”。
就在他们两个肉麻,而孟雨和娘一脸无所于谓的时候,孟定国进来了。这一下比什么都好使,隆玮立刻收了嘻皮笑脸,沈婉华更是往隆玮身后躲。孟定国站直着身子,对隆玮一拱手:“定国见过王爷了。”
隆玮虽然粗暴霸道,对孟定国还是知道厉害的,赶紧阻止孟定国:“孟大人千万不要如此,折煞小王了。”
孟定国微微一笑:“王爷和沈姑娘互相问候充分了没有?问候过了沈姑娘就先去休息吧。”
沈婉华呐呐地赶紧向孟定国福了一下,舍不得地看了隆玮一眼,跟着应秀灵出去了。
刚一出门,家人竟然抱着一只小猫进来了,应秀灵笑着说:“认得吧,这几天你不在,小黄都饿坏了,我刚把它找了来。”
沈婉华欢呼一声:“小黄呀!我想死你了!”她急忙对着应秀灵深深地福了一福:“太谢谢孟夫人了!”
应秀灵虽然觉得这女孩子倒也活泼可爱,但更觉得哭笑不得:“让春秀带你去休息吧!”
屋里,孟定国笑笑:“王爷站着,那定国就也不坐了。”
隆玮正趴在高背椅上撅着屁股呢,听了孟定国的话,满脸不自在的样子。虽然皇帝要打他的时候他表现得很英雄,可在孟大人面前这个样子还是很狗熊的感觉,大大有损自己的形象。
孟定国开门见山地说:“王爷,国朝大战在即,你被反的那个皇上,很可能真的要被反掉了。当然,作为辅政大臣,我会一力维护皇上。”
隆玮瞪大眼睛看着孟定国:“那帮人害过了王兄和宁王,开始亲自动手了?”
他又一想:“那隆玮得谢过大人帮那个没出息的皇上,也谢大人一力扛起国朝江山不倒。”
孟定国背着手,看着隆玮:“王爷原来很明白啊。”心里说,这小子,说话做事还真有点气势,难道太皇太后格外看重他。
隆玮淡淡一笑:“我和王兄起兵,不就是想让那个狗皇上明白点儿吗。”
孟定国笑笑:“人都说我孟定国权倾朝野,把持国朝权力,但是你们这些亲王,还真不在孟某控制之内。”
隆玮道:“以现在尚在的诸候王而论,隆玮年纪最小,但封地最大,这是太皇太后疼我。但是,太皇太后和孟大人也不是凭白给隆玮的,还是因为隆玮还算正直,也是为了有一天以防万一,可对?”
孟定国噗地一声笑了:“王爷从小看着混马交枪,其实比隆琪明白多了。”
隆玮道:“想当初,除了我和王兄年纪小,其他王爷都是叔伯辈,本来就不很服当今皇上,对国朝运势,一直都只是在观望。皇上做事不谨慎,心胸又小,没有将这些诸候王拢住,否则也不会将大人毒害两年之后,遇到北燕进犯又四处寻找大人出山。皇上疑忌大人,但当时诸候王恨他无情,都坐视不管,所以皇上不得不再仪仗孟大人。现在皇上是明白了点,至少息了害大人的人。但他仍然总想手里掌握力量牵制大人,包括这些诸候王,可惜的是,他依仗的那些人才是朝中最大的奸佞。只是真到了国朝危亡的那一刻,或许他才知道谁是在真正在匡助国朝,匡助他这个狗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