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孟定国和应秀灵当年定情的那个用金珠链穿起的玉坠,是孟家的家传之物,本应该传给孟雨。然而孟雪自小多病,家里又多疼她一点,就一直给她佩着了,想不到今天上街却遗失了。
可儿一听也着急了,跟那个家丁说:“我们快原路回去找找吧。”
事多源于凑巧。她们这里说话,却不知道那个大情圣萧梦时此时正好经过此处。
他看到孟雪已是大吃一惊,心中剧跳半晌方才平静下来。这时又听到她们在说玉坠遗失,看到孟雪十分着急,知道不是等闲之物,便走过来拱手道:“孟姑娘敢是丢了什么珍贵物品吗?”
孟雪正在着急,听到声音,这才注意到萧梦时。她自然也是认识的,两家父亲同地为官,各种场合也见过几次。孟雪急忙行礼道:“萧公子,刚才在集市上,不慎将家传的玉坠遗失了。”
萧梦时便道:“集市上遗失东西倒也常见,只是这是姑娘的家传之物,想必十分珍贵。我先陪姑娘到集市上找一找。”
他说毕对身边的随从道:“若是有人偷盗,或者捡拾后见财起意,定会去销赃的。你多带几个人,将各种首饰铺子叮嘱好,一旦见到,马上扣押。”那随从应了声是,便跑掉了。
孟雪道:“真是太谢谢萧公子了。这个玉坠在我家传了几代,若在我这里丢了,我却心里不安的。”
萧梦时道:“姑娘不要着急,我们往回慢慢寻吧。”
萧梦时要其他随从都不要跟着,以免孟雪紧张,只和孟雪可儿一起往回寻去。
集市上自然人多得摩肩接踵,天气又热,走了半天,却仍是没有着落。萧梦时看孟雪已经有些气喘,正要让她去歇一会儿,自己去寻。却突然听到一声猴似的笑声:“哎哎!萧公子!”
萧梦时抬头一看,却是候灵闪,手里拎着刀上的金链甩搭着,正洋洋得意地看着他。
萧梦时一惊,他自然知道候灵闪不会随意出现在西玉州。他心中一动:“你这猴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候灵闪道:“你不要问我,说出来吓你一跳。我今天跟孟公子有约会。不过,”他转头看了看孟雪,然后做出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啊,这位就是孟大小姐吧?我与你哥哥孟雨是故人哩。这不,我马上要到酒楼与孟公子一起吃酒。”
孟雪正走得气短头晕,此刻候灵闪和萧梦时打招呼,她才稍微歇息了一下,便有礼地答道:“原是大哥故人,孟雪有礼了。”
候灵闪笑着摇手,夸张地道:“不敢当不敢当。”
他一把拉住萧梦时,却对孟雪说:“孟大小姐先歇歇,我和萧公子说句话,你丢的东西,着落在猴子身上!”
孟雪似信不信的,但已经走不动了,听到他这么说也有些惊喜,于是便道:“那多谢这位义士大哥了。”可儿急忙扶着孟雪到树阴下。
候灵闪拉着萧梦时到了一边:“讨姑娘欢喜,也得有点把握是不是。”说着,他掏出一个东西,萧梦时一看,果然是细金珠链穿的一个莹润的玉坠。
候灵闪道:“那惯窃啊,我一捏手腕,他就怂了。拿去吧。”
萧梦时伸手欲接,候灵闪突然缩手:“不白给啊。这几天我在西玉州行事,你得给我方便。”
萧梦时一笑:“这个自然。”
候灵闪将玉坠放在萧梦时手中,一个飞身人已不见。
孟雪在一边看到候灵闪施展轻功而走,知道也是高人,更相信了他和大哥有交情。
这时萧孟时走回来,将玉坠递给孟雪:“姑娘看看,是这个吧。”
孟雪接过,连连对萧梦时道谢。
萧梦时忙说:“姑娘不用谢我,谢刚才那个猴子样的人就好。是他从小偷手里夺下的。”
孟雪展颜一笑:“公子如此热心,也一样要谢啊。况且那位义士看起来十分信任公子的,想必也因公子一向是仗义之人。既然那位义士与我大哥相识,我便通过大哥去谢他好了。”
孟雪一笑,萧梦时不由又心中一荡。他急忙收敛心性,不敢在孟雪面前失态。
孟雪却没有注意他的心思,将玉坠放到手心中一看,不由嗳呀一声。
萧梦时道:“怎么?”
孟雪道:“链子断了啊。这可怎么好。”
萧梦时接过一看,果然极细的金珠链有一处断了,想必是那惯窃从孟雪胸前拽走时弄断的。
孟雪急道:“可不要让娘知道了这件事情。”
其实应秀灵知道了未必会怪她。只是孟雪一向爱惜东西,这个玉坠又如此珍贵,有一点损坏便觉得是自己的不是了。
萧梦时道:“首饰出了毛病也是常有的事情,首饰铺子都有修理的。尤其知名的店铺,工匠手艺很精,修好了一点看不出来的。不如我拿去帮姑娘修好吧。”
孟雪眼睛一亮:“多谢公子提醒,不过孟雪自己修理就是了,不能再麻烦萧公子。”
萧梦时知道孟家这一大家子都是不爱欠人情的,就也不强迫,只道:“如果姑娘现在就想修好,不如梦时带姑娘去一个信得过的铺子,也省得再跑二趟。”
孟雪想了一想,便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孟雪一向并不是扭捏的女孩子,于男女大防也不在意。她如今认定了萧梦时是好人,也不认为跟他去首饰铺子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于是孟雪又上了马车,萧梦时骑上马,不一时来到一个门面很阔绰的首饰铺前。
那店伙儿见是萧梦时来了,急忙跑出:“萧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是要打玉带,还是配玉琚、镶帽冠啊?最近好货不少。”
萧梦时微微一笑:“我前阵不在西玉州,所以有日子不曾来了。”
他等着可儿扶孟雪从马车上下来,放对店伙说:“我这位朋友,金珠链子断了,请你帮修一下。”
店伙急忙将他们引进柜台。
平时萧梦时没少带女子来首饰铺,都是买首饰送给那些风流女子,店伙见怪不怪。
不过虽然那些女子个个姿色过人,但今天这个衣服素淡,容色天成的清秀佳人,显然姿色气质都无疑在那些女子之上,年纪又很小,倒让店伙猜不出来历。
柜上的师傅拿起玉坠,不由赞道:“这玉难得啊。”
孟雪静静地笑一笑,道:“师傅,您看修好这链子需要多少银两?”
那师傅凑近上下看了一下:“修好倒不成问题,就是得我们这儿的头牌工匠,也得花些时候功夫才成。”他将玉坠放到桌上平展展的一块丝垫上,看着孟雪道:“姑娘,四十两银子。”
孟雪啊了一声:“要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