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另一边,大孟的极南部一个名叫州舒的城中。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划破寂寥的夜空。
黎穆笙正扎着马步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在山中的一间茅屋前,一旁的树上韩叔躺在树叉上赏着点点星光的夜,听着树下的惨叫。
“韩叔,我真受不了了。”黎穆笙满脸是汗,两条腿直发抖。
只见韩叔翻身下树,稳稳的站在地上,轻轻的在他脚后跟一碰,黎穆笙便倒了下去。
“哎呦喂,韩叔你怎么这样啊,说给我一柱香的时间倒了就重新来,这下我又得重来了!”黎穆笙懊恼的揉了揉自己发酸发抖的小腿。
韩叔说道“小子,你回头看看。”
黎穆笙应声回头看去,只见桌案上那炷香已经燃尽了,香灰随着穿堂风在空中吹散,黎穆笙见了连忙站起,一瘸一拐的走进屋内,一面走一面说道“你说过,只要我蹲完一炷香就可以去睡觉。”
进到屋内,他直直的倒在简陋的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
屋外,韩叔径直的走向树下,拿起那杆朴刀在树下挥动起来。
此时天竟缓缓的飘落几片细小的雪花,点点雪白落在他的肩上头上,天降了雪花是用星星换的,黑云掩埋了繁星,雪花在这较为暖和的南方,一落地就化成了冰水。
看似寒冷的天地,只韩叔一人额上有细微的汗水,打了几个拳脚身子立马就暖和了起来,山上没有好的炭火,山中砍得柴火烧成的碳将屋子熏的乌烟瘴气,他们只能练习武艺才能在温饱上先解决温。
屋内,黎穆笙抱着褥子嘴角淌着口水,梦里吃着山珍海味想着宫里的锦衣玉食。
韩叔进来见他睡的四仰八叉的,本就简陋的小木床他一个人全占了。
此时韩叔也累了,见他睡的香没有叫醒他,只将黎穆笙与褥子往地下一拖,自己躺在床上打着呼噜睡去了。
地上的黎穆笙依旧是困的睁不开眼,觉得身上凉随手一抓边上的褥子胡乱一盖。
此时,在景合城里,原本的萧府人在一间客栈里安整休息。
“大夫人,庸儿睡哪里呀。”全庸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门边看着全夫人在桌前梳妆。
她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睡隔壁那屋,要是起夜怕黑就让元儿在你屋外搀着你,你要牢牢记着咱是去萧家过年出事了,大家伙都以为我们都死了,既然萧家和与萧家有关的人家都没了,那自然萧家的产业也都关门了,但我们又不能住到别处去,所以你可不能随意点火露了亮小心被人发现了。”全夫人说完看了门边一眼,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问身旁的丫鬟,丫鬟说她刚说完第一句的时候,全庸就带着元儿走了。
屋里,待到天稍稍暗了就熄灯了,屋外站着几个守夜的丫鬟或小厮,屋里的主子都睡下他们才敢坐在门边偷会儿懒。
“元儿!”全庸将门外的丫鬟喊了进来。
“大公子有何吩咐?”元儿拿着火折子看了他一眼,抬起头只见他正拿着桌案上的吃食吃着,她赶紧上前拿下不让他吃,“公子,夫人吩咐了睡前不让您吃任何食物。”
全庸急了像个孩子一般手摇脚晃的,嘴里嚷嚷着自己饿。
“公子,大夫也说了您晚膳后就不能再吃东西了,这对您身子不好,奴婢服侍您宽衣吧,等睡去了就不饿了。”说着将火折子放在一边,伸手欲要解开他的衣带。
全庸趁屋里暗拿起火折子就跑了出去,待到元儿要去追时,他已经跑的没影了。
跑出客栈外的全庸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终于出来了,屋子里黑黑的庸儿可怕了。”
而客栈中,元儿心虚的将此事禀报给了全夫人。
“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故意将大公子放出去的,是公子自己跑出去的,当时屋里太黑奴婢看不清。”她跪在全夫人面前哭泣道。
没有点蜡烛,屋里很黑,她看不见全夫人的脸,全夫人也没有说话,她以为她是想让自己去外面将全庸找回来就站了起来。
只觉膝后被什么东西重重打了一下,她又跪在了地上,只听头上方传来全夫人的声音。
“你只是一个奴婢,还妄想当主子。”全夫人说话的声音格外的阴森骇人,在这黑暗的环境中,元儿怕极了,赶紧向她磕了几个头。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想当主子,奴婢不敢。”她哭泣着,她从小伺候全庸,更衣什么的都是她帮衬着的,方才她虽有心但全庸也未必有意啊。
全夫人继续说道“你是不敢,不是不想,若是庸儿恢复了,我看庸儿可能会看在你从小伺候他的份上,赏你个妾室当当。”
“奴婢不敢当主子,妾室什么的奴婢都高攀不起,奴婢只想日日伺候好公子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敢想。”她心里怕极了,她知晓全夫人从前对下人魅惑主子惩罚的手段,全身颤抖着,可她害怕的事还是到来了。
一只手冷冰冰的放在她的头顶,随后那棱骨分明的几根手指竖着摁在她的头上,她害怕的想要尖叫但还没喊出声,一道血溅在墙上,她直直的倒在冰冷的地上。
随后全夫人唤了一个人进来将屋子里收拾干净,又命人去寻找全庸,她知晓全庸只会在周围不会走远。
进来的人自然知晓里面发生的事,但没有一人将心中的害怕有所表露,几人摸着黑用手将地上的与墙上的血擦干净,再将元儿的尸体搬到后院用黄土掩埋。
客栈外,全庸确实未走远,拿身上带的几个铜泉买了三碗馄饨,还记得嘱咐老板不要放辣。
“你是全家的大公子吗?”虽是天黑,小摊上只点着几根蜡烛,但听着他的声音想极了全庸,便试探的问道。
只他正想凑近好好看看时,全庸咳了一声说道“本公子怎会是那傻子。”他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成熟,老板听了赶忙道歉,这才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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