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佬!俄国佬的坦克冲过来了,它们追上我们了!”
“防御,快守住这里!不然俄国佬的拖拉机冲上来我们都得死!”
“防御?你疯了吗?天上到处是俄国佬的轰炸机,炸弹和下雨一样,你让我们怎么防御?!”
咻——
“炸弹,快躲开!!!”
轰——
惊声尖叫的话音还飘荡在空气中尚未彻底落下,从长空之上直落而下的500公斤级航空炸弹便瞬间断送了一切。
一声巨响不但彻底终结了喊声话音,还顺带着一道毁灭了那些在空袭中颤栗不已的血肉之躯。
当烈焰火光与惊声爆响的冲击彻底散去之后,留下的只有那丝毫看不出曾经有一个班的德军步兵,外加一辆运兵卡车存在过痕迹的巨大冒烟弹坑、仅此而已。
类似的情况不单单只是个例,被图2轰炸机群所笼罩的整个战场上,无时无刻地都在发生着这足以令德军感到绝望的一幕。
抽出精力去抵挡已经猛冲过来的俄国人地面部队成了一种奢望,德军非常想要这么做、但却绝望地发现这根本就做不到。
单枪匹马的几号、几十号人根本不足以抵挡住俄国人的汹涌攻势,但只要德军尝试着集结兵力、准备抱团。那些已经开始把握住空袭节奏的图2轰炸机,便会恰到好处地俯冲直下,朝着刚刚开始聚集的德国佬头顶,投下一颗足以把绝大部分人瞬间扬了的500公斤级航弹。
若是德军暂时还没有抱团聚集的准备、依旧在分散躲避空袭,那些图2轰炸机反而不会进行俯冲投弹。而是像鱼鹰盘旋在水面上空一样迟迟不肯离去、静待时机,等待着德国佬耐不住寂寞再次开始抱团聚集的时候再行攻击、开始狩猎。
图2轰炸机的剩余油量还多得是、有足够的时间盘旋在战场上空陪着德国佬这么干耗,但此时此刻的德军最拖不起的也就是时间,说这时候的时间堪比生命一样宝贵对于德军而言都不足为过。
继续这么拖下去的唯一结果,无非就是被俄国佬的地面部队冲上来一顿胖揍,要么彻底毁灭要么就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不论是哪种结果对于德军而言都不算太好,西伯利亚农家乐谁去谁知道,但凡还有别的选择、没人想去给俄国佬的土豆当人肉肥料。
但眼下这情况也都看到了,想要阻止俄国佬的进攻就必须聚集起来、构筑有效的防御抵挡住攻势。可一旦尝试聚集的后果就只有死路一条,比去西伯利亚农家乐有去无回畅享游死得还快、当场暴毙挫骨扬灰那种。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更是一个在战场上、在绝望之中即使被重复千遍万遍也仍然贵为金句的真理。
你是想当场暴毙、死的最快,还是想九死一生、留有一线生机?
无数的德军士兵心中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人类这种吞食了智慧之果的个体型使徒从来不缺乏去独立思考的能力。连命都快丢了的情况下还有什么事是比这更重要的?对于有的人而言也许军人的荣耀和誓言是答案,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如此这般去慷慨赴死。
第一个放下武器、举起双手的德军士兵无声无息,甚至连一句询问战友是否同意、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这么做的话语也没有,此时此刻的独立思维个体仅仅只是想活着、就这么简单。
多米诺骨牌一样的连锁效应是真实存在的,很多时候只要有第一个勇敢的人迈出那一步、作出示范,具有跟风从众心理的人类是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去迈出那一步的,这一点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并不算过分遥远的未来当然也是一样。
“马拉申科,我知道你可能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德国佬又投降了。”
“”
在个人社交软件和即时互联网通讯非常发达的21世纪,有一张沙雕网友都很爱用的表情包是这样的:一位头戴鸭舌帽的老大爷坐在地铁座位上拿着手机紧盯、还眯着眼睛,应该是在屏幕上看到了什么比较过分、或者说难以置信的东西,才会有如此这般生动深邃的表情。
而此时此刻的现在,就在苏军前锋先头部队往后不远处一些位置上的177号师长指挥车里,坐在自己车长位置上、手握着连通拉夫里年科那边无线电送话器的马拉申科,大抵也是这么一副生动形象的表情、一时无语。
“你说什么?又投降啦???”
“嗯我确定我没眼花也没犯傻,至少有上百号德国佬已经举起手来了。嗯,说话这一会儿估计又能多出来五六十个,还在不断增加,就这样。”
“”
欲言又止的马拉申科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如何开口、怎么去说,就这么维持着这幅“表情包”模样的面容直到三秒钟后,才终于缓过了神来向着送话器那头的拉夫里年科开口说道。
“你你是不是该下车一趟去问问那些德国佬,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德国佬特招来得法籍军团,我没开玩笑。”
“”
无线电那头一阵盲音,拉夫里年科的状态似乎是相当无语。
“你还是自己过来问吧,我可没这个兴趣,而且德语和法语都不咋地。”
马拉申科能理解人困马乏、士气低落的德国佬早已没什么战意,但这地面战斗刚开打几分钟、自己的主力部队还没来得及进场就光速投降,这他妈又是什么鬼?法国人也他娘的不过如此吧?
带着强烈的疑惑与不解,率领大部队没几分钟就赶到了硝烟未尽战场上的马拉申科,在掀开炮塔顶盖后所看到的第一眼场景,便是那一个接一个已经派成长队、举手投降被统一押送的德军战俘们。
更加离谱的是,马拉申科眼前这支至少有一百多号人的德军战俘,居然只有两个持枪的红军战士在一前一后负责警戒押送。
“嘿,同志!”
马拉申科开口叫住了距离自己身下座车最近的那名战士,随之主动开口询问。
“你一个人就押送这么多德国佬,难道不怕有问题吗?”
师长同志对待同志们的随和语气一如既往,年轻的战士仰望面朝着师长同志,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头、爽朗一笑。
“怕什么,师长同志。这些德国佬现在老实得很,情况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