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之前秦天达再有多不近人情,现在看到这么忏悔的一面,我对他印象就好了很多。我看得出,秦天达的眼泪不是假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反正现在秦天达给我的感觉就挺好,挺好的一个老人,他对真的觉得愧对了陶远,他是真的在忏悔。
而陶远的眼睛也红了,她要不是挂记着这个老人,估计她也不会回来。
我看了一下其他的秦家人,发现他们也在沉默,就是刚才被秦天达打了一记耳光的秦爱国,他也垂下了头,神色之间有一些后悔。
唉,希望陶远能幸福下去吧,仇恨解决了问题,如果秦家人真的把她当秦家人,那陶远回去秦家,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起码也不会像这样孤独了。
秦天达温柔地抚摸着陶远的脸蛋,表情很慈祥,老泪纵横,流出了浑浊的泪水,在深深地望着陶远。
而陶远虽然没有说话,也忍住了没有掉泪,但她还是被感动到了,这点我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现在我就变成了最不合坏境的人,我只是一个外人。
但是当我抬头的时候,我发现秦爱国在望着我,眼神虽然很平淡,但是却很有穿透力,好像是要看穿我的五脏六腑一样!
我讨厌这种眼神,但我不害怕这种眼神,我很平淡,只是淡淡地和他对望了一眼,微笑着,轻轻地点了下头,算是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
秦爱国认识我吗?这个我不敢确定,我仇诸豪这个名号,虽然在浪宁是鼎鼎大名,但是在省城那里,还是没什么名气的。而且像秦家这么大的家族,他不认识我这种江湖上的小人物也说不定的。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从今天之后,秦爱国肯定会调查我的底细的!
我并不怕,调查也是调查到仇诸豪的这个身份而已,难道他还能调查出我是甄文明这个身份不成?我相信曲向风,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他的为人!
秦天达又继续说道,“唉,小媛啊,这次你能来见爷爷,爷爷真的好感动,爷爷过了九十的人了。九十年风风雨雨,什么路我都走过,什么饭我都吃过,没什么遗憾的,爷爷知道自己没多少天命了,现在唯一挂记的,就是我的宝贝孙女你来了,肯见爷爷,爷爷真的好开心爷爷不指望你原谅爷爷这二十年来一直不找你回来,爷爷只希望,小媛你不要再恨秦家了,一个人在外面很累的,回来吧?”
秦老头很真挚,可以看得出这是他的肺腑之言,陶远的嘴巴张了张,有些触动,但是她却没有说话。
她又回头望了下我,我有点郁闷,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一直望我,这不是让人家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么?
虽然是有点郁闷,不过我还是给一个坚定的眼神。
秦天达也注意到了我,对我轻轻笑了笑,也很慈祥,而且这慈祥里面,似乎有一点暧昧尼玛,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以为我是他孙女的男友什么的了。不过我也懒得去辩驳,反正我和陶远之间是清白了,不需要辩驳。
接下来,秦天达和陶远说了好些事情,都是在追忆以前的事情,在忏悔,说以前自己糊涂,对不住陶远和陶远的母亲,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提及到了陶远的母亲,陶远就再也忍不住了,一直坚强得如同钢铁一样的她,终于就哭了出来了,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我叹了一声,陶远是自己给自己包袱了,所以她过得累,因为讨厌自己的父亲,她还讨厌起全世界的男人,喜欢上了女人我记得她以前梦游的时候,说过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如雪。现在我想到了,其实这个如雪就是一个代号,就是代表女人而已,陶远不是真正的女同,她的性取向正常,她只是强迫自己喜欢女人而已,如此说来,如雪是谁,身在何方,已经是不重要了。
哭过几声之后,秦天达就给了秦爱国一个眼神,示意我们出去,留给他们一个独处的空间。
秦爱国咳咳了两声,看着其他的秦家人,又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轻轻点头,也就跟着出去了。
只是我刚转身,身后的陶远又叫住了我,“阿仇。”
我回头,望着她,看到了她眼神里面的求助和软弱,心里也是对她有点同情。以前那个坚强得如同铁人一样的陶远,现在也有这么软弱的一面,真是令人觉得有些感慨万分。
我微笑道,“我出去走走,你和秦爷爷好好说说话。人这一辈子,能珍惜的东西,能珍惜的人并不多,应该好好把握现在的温馨,别等到失去了,才来痛惜,那就已经晚了。”
说着,我就温和一笑,转身离去,留下陶远和秦天达在这里。
秦家人也出来了,我忽然想到了我的父母。我的出身和陶远完全不一样,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农村家庭而已,我爱我的父母,我的父母也爱我,起码在亲情这方面,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欠缺过。就算现在我不能和他们见面,我闭上眼睛,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存在,父爱母爱,一直萦绕在我的身边。
爹,娘,等我,文明会回去的,很快了,很快就回去了。
出来之后,秦爱国立刻就向我走了过来,他先望了我几秒,然后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秦爱国很威严,但是我看得却有些不爽,主要是他的盛气凌人,也不能完全说是盛气凌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在他面前,你会不知觉地感觉到自己低了一个层次。
我不喜欢他这种气质,不过我也不会表现出来。
我不卑不亢地笑道,“我姓仇,名诸豪。”
却没料,他听到我的名字,惊讶了一下,说道,“你就是浪宁的仇诸豪?最近统一了浪宁黑道的仇诸豪?”
“呵呵,正是在下,不过是区区薄名,让伯父见笑了。”我轻笑道。
他又望了我两秒,继续地说道,“你和我女儿什么关系?”
我并没有惊讶于他的直接,我淡定的笑道,“我和陶姐是朋友关系。”
秦爱国嗯了一声,接着就和我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并没有扯上陶远了。你不得不承认,秦爱国的见闻很广,他的语言极有魅力,侃侃而谈,天南地北,军事政事,他都能说得七七八八。而且他的身材高大,皮肤白皙,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不过论起吹牛,我从来都没有怕过谁,以前我在大学里面,就是出了名的能吹,现在两年风雨混过来了,我的口才功夫只有长进了,不会有降低。
只是忽然聊着,他就很突兀地对我说,“你和小媛什么时候结婚?”
我被他吓了一条!妈蛋!这什么跟什么啊,我和陶远结婚?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沉声道,“伯父,我想你误会了,我和小媛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本身也是有妻子的人。”
然而秦爱国听到我这话,脸色马上又阴沉了下来,“你有妻子了,还和我女儿走这么近,你当我女儿是什么了。”
我不爽他这种态度,但我也不会和他辩驳,我还是淡定地道,“我和陶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秦爱国还想说点什么,然后这时候,陶远就从里面出来了,只见她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显然她刚才哭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