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平的舞会最终转变为此刻这副极端的模样,雨果已彻底陷于漩涡之中。
不过雨果并不是十分慌张,因为他知道这个何方之所以挑衅自己的目的并非是单纯地来进行挑衅,而是要进行某种示威,而这个示威大的对象当然也不是他自己,而是李杜。
雨果相信何方之所以会在主动冒犯自己,且毫无掩饰、畏惧,则说明了在其身后有着一个极其强硬的势力,而那正是其自信的来源。
只是想来很多人都没有想到雨果竟然会选择用如此强硬的手段迅速做出回应,而如此行动也打破了很多人的预想,毕竟何方并不敢直接去冒犯李杜,而是采用了一个曲线方案,不曾想这条“曲线”被雨果硬生生地拽成了“直线”,李杜被雨果直接拖到了这场事件之中。
柒力看着雨果,他的内心中已向各路神明不断祈祷,希翼雨果是一个通情达理或是一个懦弱的人,这样自己接下来的事情会相对很好解决。
但这是能算是柒力太过天真,他似乎忘记了雨果既然会出如此重手将何方打到在地,其便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在雨果的眼中,圣堂、军方、警视厅等势力都完全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保安负责人又怎么会放在眼中。
雨果淡笑一声道:“柒力先生,你的这种态度很有趣嘛,但凭一个疯婆娘的说辞便要将我逮捕,且不说你是否拥有那样的权力,即便你拥有这样的权力如此行事是不是太过武断了一些呢?”
柒力闻言皱了皱眉,他本来已将语气缓和到最低,但雨果的态度则更为咄咄逼人。柒力不用去收集什么证据也能想到伤害何方者便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而当看到雨果这副态度后其更加坚信了心中的直觉。
柒力深吸一口气后道:“先生,我并没有指责您的意思。只是我现在找到了目的证人,而她指明是您伤害了何方先生,那么我只能委屈您一下,请你暂时配合调查,尤其对您造成的不便还请您谅解。”
雨果摆了摆手道:“我理解,却无需谅解。因为我并不会配合你的工作。”
柒力闻言胸中怒火不禁翻涌而起,其口气也随之变得有些冰冷起来。
“这位先生,这现在恐怕已不由你了。”
雨果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柒力勾了勾手指,柒力略有不解地向前凑了凑,雨果低声对柒力道:“就是我将何方那个混蛋打出去的,但你就是无法抓我,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柒力闻言眼中的瞳孔下一时间都不觉紧缩起来,其下一时间便要将拳头击打在雨果的脸上,他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对自己莫大的侮辱。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自柒力的身后传来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柒力还冷冷地等着面前的雨果,而雨果则笑嘻嘻地指了指柒力身后道:“有人在问你话呢。”
柒力冷冷地瞥了雨果一眼,随后转身向来人望去,但见一个身着身材修长的少女站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位置上,其神态目光格外清冷,柒力可以敏锐地察觉到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气质,而是出于此人骨子内的性格。
柒力强压心中一口怒气,随后道:“这位小姐,刚刚这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一位先生受伤了,而我们...”
不等柒力说完,那冰冷的少女便开口打断其道:“刚才的那件事情我们这边有人也看到了,是那位先生醉酒后不慎跌倒的。”
此言一出柒力不觉一愣,纵然其脑筋再不灵光也不会相信这种鬼话,而一旁正对雨果怒目而是的何圆闻听此言顿时再度尖叫起来,将矛头直指高阳道:“你放屁!你们瞎眼了吗?能看到我弟弟自己摔倒?我看你们是和那个家伙是一丘之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会场中赫然响起,但见何圆便如一个失控的陀螺一般当场飞转起来,随后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一般摔倒在地上。
当下其已经发不出一丝的呻吟,喉咙中只发出沙哑的嘶鸣声,双眼翻白已经被彻底打晕过去。
众人见此情景无不骇然,就连雨果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暗道高阳出手真的好重。
高阳的脸上则保持着如适才同样的冰冷与平静,其继续已一种冷冷的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何圆道:“看来你也喝醉了。”
“你...”
柒力对眼前的这一幕彻底无语,他虽然知道这层阶级之人的疯狂,却没有想到其竟然敢猖狂到日此地步,众目睽睽之下出手的毫无顾忌,这让他一时间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高阳转头对柒力道:“将这两个喝醉酒的人拖出去吧,让他们在广场上好好地吹吹风醒醒酒。”
柒力呆愣愣地看着高阳,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会如此自信地用一种命令的口气来差遣自己,如果面对如此自己再不做些什么,那么自己也着实太过窝囊了些。
而就在柒力刚想有所发作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道:“高小姐言之有理,今晚何家的贤侄的确是有些醉了。”
柒力闻言再度循声望去,而这一次其心中的火气已彻底消退下来,因为说话之人非是旁人正是今晚晚宴的组织者。
“卓先生。”
柒力急忙颔首对来人道,随着柒力的称呼雨果也将目光投向了来人,在第一时间中雨果便猜透了来人的身份,想来在今晚的晚宴中不会有其他姓卓的大人物,而且在其出现的时候,雨果很明显地感觉到在其身旁的卓姿身体当时变的一紧。
卓父看上去年纪只在三十五六岁左右,不过考虑到卓姿的年纪,其年龄绝对要超过表面上的年龄。
卓父身材高大挺拔,一袭复古式西服尽显其男人的霸气,在雨果的印象中卓姿的父亲应该是一个看上去比较阴厉的中年男人,极有可能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而现在其所看到的卓父则是十足的军人气派,如果其和李杜站在一起并让雨果进行猜测的话,雨果会更愿意相信其才是真正的圣堂骑士长。
卓父的出现让现场大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玩味起来,尤其是其适才所说的那番话更是直接表明出了他的态度。
因为工作分配上的原因柒力并不知道雨果还有高阳是圣堂骑士长李杜的身边人,而现场中的很多人都早已注意到了这一点。
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很多人都于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在了事件之上,但几乎所有人都十分聪明地选择了沉默性的旁观,除了惦记弟弟的何圆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出来指正雨果,要知道在雨果将何方打飞而出的那一刻,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一幕,因为有很多人都始终在注视着雨果以及卓姿这两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雨果出手可能教训何方代表了李杜的意志,也很有可能只是狐假虎威。
然而当高阳出面的时候,事情则完全发生了实际上的改变,李杜不禁很快地参与到了事件中来,而且更是极其强硬地表明了态度。
老子就要护短就要霸道又如何?
明明何方已被打得口吐鲜血,但其硬是要说成醉酒,这种“无耻”的程度可以说都已是难以附加。
而相比李杜的强硬态度,高阳的反应更是彪悍,在面对何圆的抗议时直接以武力打击,一击将其打到无法辩驳。可以说圣堂甚至已不在乎那最后一块遮羞布,用最为赤裸裸的武力还震慑着现场每一个人。
此种意图很是明显,今晚的圣堂并不是想要讲什么道理,就是要阐明态度。
雨果打何方已不再是什么年轻人之间的简单冲突,其已迅速地上升到了一种政治斗争。
而面对这种政治斗争,卓姿的父亲迅速出面,这个于整个晚宴都没有露面的幕后操手同样利落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向圣堂屈服。
没有人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一些人料想着说不定卓父会好一些脸面而向圣堂有所抗争,而今晚前来参加晚宴的各方势力大佬也会出面对李杜有所逼迫。
但事实上没有一个人这么做,除了卓父力挺李杜外,戴伯格、瑟吉尔等人的身影根本就是消失不见,好像其瞬间蒸发掉了一般。
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黑色的幕布就这样直接地在眼前展开,而所有人都只能选择做一个不瞎眼的瞎子。
没有人发声,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卓父将目光投向柒力道:“柒队你辛苦一下,将我这两个醉酒的侄儿送到医院去,让医生为他们好好治疗一下。”
柒力点了点头,正想行动时忽而高阳的声音响了起来。
“骑士长适才已经说过了,醉酒的人最适合放在广场上,那样酒醉也会醒得很快,根本不用看什么医生。”
此言一出在场中人更是一愣,诺大的晚宴会场中竟然安安静静,甚至人们的呼吸声都不可听见。
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不过这个道理圣堂好像并不明白,或者说其并不准备遵守。
即便何圆何方姐弟让人双双倒地,“暴徒真凶”公开行凶还能逍遥法外,就是在卓父出面为其硬接下这份冤枉,圣堂还是不不觉罢手。
莫说是杀人诛心,圣堂此举可谓是杀完人后必定要挫骨扬灰。
卓父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随后道:“高小姐,此举恐怕不是很妥当吧。”
“哈哈,有何不妥。我看就很妥当嘛。”
随着一阵高亢的大笑声响起,很快围观的人群向两侧分散露出一条通道,李杜在诺奇兄妹的保护下走了进来。
当看到李杜的时候,卓姿父亲脸上的神情更是一凝,他没有想到李杜竟然真的会为了着一点小事而亲自出面。堂堂的圣堂骑士长竟然会如此“赤膊上阵”。
很快李杜来到了卓父的身前,对其笑道:“先前听小精灵说你身体有恙不准备出席宴会,我还想去看望你一下,不想现在看来你你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嘛。”
这番说辞可就是李杜睁眼睛胡说了,至始至终卓姿都没有提到父亲生病,但李杜却如此说辞,便是要逼得卓父落入下风。
果不其然卓父轻笑了一声道:“前两日不慎偶感风寒,以至于身体很不舒服,今日这么多的朋友前来捧场我也不愿因因为自己打的病情而耽误了事情,所以便一直没有露面。”
李杜很是随意地拍了拍卓父的肩头道:“啧啧,看来你的身体这几年变糟了许多嘛,想当初你的身体可是好的一塌糊涂呢。”
卓父淡笑一声道:“老了。”
李杜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是老了,不仅是你,就连我也老了。相信不久之后这个世界就要交给年轻人了。”
卓父轻笑道:“圣堂人才济济,李兄不必为此而担心。”
李杜耸了耸肩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从来不担心那些事情,我所要做的只是培养,而非是为他们做出决定。”
随后李杜的目光似乎无意地向躺在地上的何方道:“人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嘛。”
最后一句话十分意味深长,卓父静静地注视着李杜,良久其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柒队长,就按骑士长的直视行事。送何家贤侄去广场上‘醒醒酒’。”
李杜笑眯眯地说道:“两位。”
卓父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随后沉声道:“两位。”
柒力现在早已看透了眼前这副情形是完全的修罗场,而适才其心中的那股怒火早已消退,现在当听到指令后忙不迭地向手下人等施以颜色,当下几名黑衣人直接拖拽着何方何圆迅速走出了晚宴会场。
看着黑衣人们离去的背影,李杜微微一笑,随后其身体向卓父微微靠近了一些低声道:“你这个人还真是够狠的呐,如果你愿意求我的话我完全可以放了这两个傻好奇孩子。”
卓父只是面目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