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者力量源自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但当力量进入不同人体内之后会产生不同的能力表现,而每个渎者的力量也不尽相同。对于这一点无人知晓其中的奥秘,只凭借着经验与直觉进行摸索着。
迄今为止雨果也见识到了多种的能力形态,但西蒙·威尔逊所讲的倒吊人“牺牲”能力还是他所无法理解的,这也难怪,思维正常之人绝对不会将牺牲与能力两个词相联系到一起的。
西蒙·威尔逊道:“你没有对渎者能力做过详细研究,不会对其中的事情有所了解,脑中也没有这些研究框架的基本概念,但让你开始全方面地了解之时你会发现原来其是那么的有趣。”
“我解剖过很多具渎者的尸体,也对处于半麻醉状态下活体进行过解剖观察。有趣的是无论解剖对象是哪一个,其最终的结果都是相同的。那就是这些人与正常人类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他们的体内没有什么奇怪的肿瘤,没有能量区块,更没有什么寄生生物。其体内的奇怪、血肉甚至肌肉细胞都完全一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从结果上看你着实无法分辨出到底谁是渎者谁是人类。呵呵,想来这也算是对现实的最大嘲讽吧。”
雨果听着西蒙·威尔逊的陈述,脑中不禁浮现出自己身体内的景象,自己的心脏早已被破坏掉,而自己的渎者能力并未为自己创造出一颗血肉心脏,而是取代了其工作位置。雨果忽然好奇如果自己死去,那么自己胸膛中的黑色物质会化成怎样的模样,也许解剖自己才能够对研究渎者工作产生影响吧。
西蒙·威尔逊继续道:“根据数次的实验结果,我和袁静得出了一个比较统一的结论。渎者力量并非是存于现实中的能量物质,也就是说其不具备我们五感所能感受到的形态,当然它是可以通过具化释放表现出来的,对此这股力量可以说是一个完全抽象的概念能量。”
雨果淡淡一笑道:“这个研究结果听上去好像什么真相都没有说出来。”
西蒙·威尔逊笑道:“的确,不过我还没有将话完全说完,这个概念能量的全名应该叫‘渗透性概念能量’。”
雨果微微蹙眉道:“我没有听出两者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区别。”
西蒙·威尔逊道:“两者之间存在着很大区别的,我的孩子。”
“这股概念能量之前的漫长的岁月中都存在于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之上,不过其并没有表现出来,虽然人们发现了石刻碑上所运转的力量,但这种力量表现完全是被动的,其便如一台计算机一般,当人们输入问题的时候其可以通过程式进行运算,但其本身却并不会产生问题。也就是说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上的力量走势是单向的,其并没有输出这一环节。”
“而渎者却不是这样,其拥有独立的意识,在获得这股概念能量后,其可以对其进行运用,并且可以通过自己的意识来调整这份能量的释放大小,而这股能量也可以通过意识控制进行具化表现。在这一过程中能量并非单纯从渎者体内表现到体外,而是由意识直接渗透表达。”
说罢西蒙·威尔逊道:“我对你的渎者能力有所了解,而你的渎者能力便具有很强的具化能力。你可以在不动用身体的情况下来进行一下尝试吗?”
雨果看了西蒙·威尔逊一眼,随后将目光向一旁的吧台上撇去,与此同时其神海意识开始调动运转。
一粒米粒大小的黑色物质自雨果的眉心中渗透释放而出,随后这个米粒大小的黑色物质飘浮到了半空之中,在雨果的神念转动下,原本米粒大小的黑色物质体积开始迅速扩张,很快膨胀到了一枚鸡蛋大小,而后其形状也由鸡蛋的椭圆进行变化,继而变成方体、纺椎体等奇异形状,整个过程雨果的身体都没有进行任何变化。
西蒙·威尔逊痴痴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目光中生出了几分狂热的神情,随后其对雨果道:“你可以尝试将其具化出中国龙的形象吗?”
雨果皱了皱眉毛道:“这一点有些难...”
“哈哈,并不难,我的孩子,你要相信你自己。你知道中国龙的形象吗?”雨果闻言点了点头。
“闭上眼睛,放松自己。不要将自己想象成是什么雕刻艺术家要去创作,你只需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告诉自己其实你自己的身边一直都拥有着一条龙。”
雨果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西蒙·威尔逊同样笑着对其眨了眨眼道:“相信我,这么做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的不是吗?”
雨果沉吟片刻后终于闭上了双眼。
当黑暗笼罩在雨果识海的时候,巨大的沉寂也降临在其身上。此时的雨果努力放空自己,让自己进入一种心无旁贷的境地之中。
就在雨果身心完全放空之后,其开始尝试对自己的意识进行引导。
我有条龙。
忽然,一道白色的闪光在雨果黑暗的识海中闪烁,那一刻雨果只觉得自己的神识赫然一荡,仿佛触摸到了某种壁垒一般。
然而雨果还来不及更加深刻地感受着那道壁垒便听得西蒙·威尔逊一声低沉的近乎,雨果下意识地睁开双眼,随即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了。
只见一条黑色蛟龙此时正在自己的面前盘旋飞舞着。
黑色蛟龙只有形体只有寸长,但却形神兼备,蛟龙的龙角、利爪、须髯甚至身上细密的鳞片都完全展现,可谓栩栩如生,一双乌黑的龙睛透出闪亮的生命之光。
可以说眼前的这条黑色蛟龙便如一个独立的生命,而非是雨果所具化出的能量形态。
西蒙·威尔逊瞪大双眼看着这条游走的蛟龙,惊讶之情同样溢于言表,整个人都陷入震惊状态之中,良久其才痴痴地感慨道:“太不可思议了。”显然在其告诉雨果方法时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哈哈,真是个奇迹不是吗?不是吗!”西蒙·威尔逊的忽然哈哈大笑道,仿佛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处于震惊中的雨果被西蒙·威尔逊的这串大笑所震醒,其晃了晃头随后意识收敛,但见那条黑色蛟龙瞬时于半空中破碎幻化,不留一丝痕迹,适才的那副奇异之景仿佛只是虚空幻象。
“哈哈,孩子!看到没有,刚刚你可是创造出了一条龙呢。”西蒙·威尔逊激动地对雨果说道。
雨果努了努嘴随后摇头道:“没有什么。”
此时雨果的心中在适才的激动过后诞生出几分不悦之情,因为其觉得适才西蒙·威尔逊通过能力具化过程窥到了自己的内心,虽然其无法获得任何的东西,不过这却让雨果感到十分不快。
西蒙·威尔逊不知道雨果内心所思,其继续激动道:“这就是渗透性概念能量所表现出的特性,从无到有,千变万化。你没有借用任何的工具物质便完成了想要的东西,恐怕那些读取人脑电波的可视化设备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我的孩子,适才的你所表现出的绝不是世人所能做到的,而是神...”
“我是人,充其量只是一个渎者而已。”雨果打断了西蒙·威尔逊的话。
西蒙·威尔逊闻言一愣,随后开始收敛脸上激动的神情,认真地看着雨果。
“嗯,你好像有些不太高兴。”西蒙·威尔逊轻声说道。
“我很好,真的。”雨果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内心之中却生出不安的烦躁,此时的他忽然想起身离开这里,走出酒吧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西蒙·威尔逊耸了耸肩道:“嗯,好吧。如果适才哪里有所冒犯的话,我向你表示道歉,我并不是有意来刺激你。”
雨果摇了摇头道:“教授,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问题。”
西蒙·威尔逊想了想道:“你不喜欢被人将你看做是神吗?”
雨果道:“别人怎么看我我都并不在乎,是天使越好恶魔也好都随他们,但在我看来我只是...我,仅此而已。”
西蒙·威尔逊挑了挑眉道:“即便是客观环境已然发生了改变?”
雨果道:“一切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教授!即便我没有成为渎者,即便我没有现在的这份力量,那时的情形也不会比现在好上多少。”
西蒙·威尔逊摇了摇头道:“但其终归是不一样的。”
雨果深吸一口气,想要反驳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有所哑然,最终雨果只有将手重重地拍在前额上沉声道:“该死!您说的对。情况绝对会不一样,而且也没有如果。”
西蒙·威尔逊伸手缓缓地拍了拍雨果的肩头道:“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雨果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随后抬头道:“好了,教授,我们还是继续说渗透性概念能量的问题吧,我想...对其了解更多。”
西蒙·威尔逊看着雨果点了点头,二人陷入片刻沉默后,西蒙·威尔逊才开始继续道:“如你适才所看到的那样,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上的力量便属于那种渗透性的特质,只有在人体中其才能达到这种释放或者说交互的模式。同时我们也可以确定这种能量并非人类与生俱来所拥有的,而是当初兄长的实验将其从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之上转移到人体之上,可以说其虽是无形,但必然存在。那么回到之前我所说的结论方面,我们在解剖渎者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概念能量的存在痕迹,那么这种能量是存在于人体的哪里呢?”
“灵魂。”雨果直接给出了答案。
西蒙·威尔逊闻言一愣,随后颇为惊讶道:“你知道这件事?”
雨果摇了摇头道:“准确地说每个渎者都了解这一点,这么多年来渎者在逃命隐秘的时候也在不断探寻着自我。最终他们发现自身的能量绝对不在什么任督二脉之中,而在这里。”说罢雨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西蒙·威尔逊随即笑道:“看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不错,最终我只能得出这一结论,储存概念能量之地便是人体内的灵魂。灵魂操控意识,意识也将能量具化表现出来。”
雨果道:“如此说,您之前想要用九叶草克制渎者,现在您已找到了渎者力量之源,那么您准备采取怎样的手段?”
西蒙·威尔逊闻言笑道:“如果我真的想出那种办法的话,那么我现在一定不会坐在这里了。即便我有了这个较为靠谱的猜测又能怎样呢?想办法将攻击手段上升到灵魂攻击吗?哈哈,那恐怕是六维空间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看着西蒙·威尔逊的神情绝不像是在撒谎,可见其并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灵魂攻击。但雨果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灵魂攻击的,至少曾经存在过。
蜂猴,马戏团的反叛者,被自己与唐卡联手狙杀。然而蜂猴的死始终于雨果心中存在着一个心结,因为伴随着蜂猴的死亡其手中的那枚乌黑的戒指也消失不见。
雨果可以肯定的是蜂猴的力量并非是来自自己的灵魂,而是来自那枚戒指。同时恢复记忆后的雨果也记起了有些事情,便是那枚戒指以及黑色长刀都曾在福利院研究所中出现,也就是说它们都是西蒙·哈里森所有。
黑色长刀在七年前被重返福利院研究所的雨果所带走,在常吉用其杀死迪卡尔后不知所踪,而那枚戒指则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蜂猴的手上,自其死亡后戒指也消失不见。
种种念想于雨果脑海中闪过,很快其也被雨果放下,其知道眼下自己纠结于这些事上毫无意义,至少现在这两样东西还没有出现,并对当下产生什么影响。
西蒙·威尔逊在一旁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在发现渎者力量的来源特性后,我准备进一步地进行研究,至少要先制作出从现实角度中对渎者产生威胁的武器,只是不想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和袁静的思想产生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