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冰冷中略带狰狞，抽搐中不失杀气的笑容。
清浅抬起头瞥了一眼：“还可以，别忘了抹点腮红，表情自然点。”
“……”
很久以后，雷霆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性情，自己的修为，居然到现在还可以容忍这个人，真是一个奇迹。
同居的日子乏善可陈，雷霆虽然是金仙境修为，但清浅从来没有过问他的背景来历。
每天兀自炼制阵法旗、打坐。
而清浅散发出去的神识汇报着夜星寒的信息，他设置下了一个禁制，唯有她的神识能够突破。
这样看来，连那个云衣都没办法碰触到他了，她可以好好在这段时间里，赚够一笔。
夜星寒的元神融合还不彻底，需要在这段时间里闭关调息。
将那些不稳定的元神碎片全部吸收干净，而她这段时间，足以利用空隙，去突破障壁了。
丝毫并不因为多出一个人而打乱自己的节奏。
这种极度缺乏好奇心，甚至体现在当雷霆拿出那棵白玉烟罗草时，她也没有浮现任何惊诧的神色。
一个人在面对不可测的事物，又或者比她更强大的力量面前。
即便再镇定，也不可能不露出一点痕迹。
然而在雷霆看来，清浅冷静得过了头，反倒显得可疑起来。
对于这个古怪的天灵镜的姑娘，他也不是没有探究之意的，且一有机会便暗中观察对方。
观察的结果是，清浅这个人除了容貌秀丽一点，没什么表情。
清浅如果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笑得肚子疼，为自己的迷幻术感到得意。
说话比他还少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挖掘的地方。
唯一让雷霆觉得奇怪的，是她区区天灵境的修为，竟然会画许多连金仙境修为也未必会炼制的高阶阵法。
“你为何懂得炼制这些阵法术？”雷霆忍不住问。
“看过别人画。”清浅动作不停，没有避讳他。
实际上有些阵法图纹，因为年代久远，记忆模糊。
他常常需要炼制上许多遍来确认记忆是否准确，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画出来。
很多阵法旗子因此作废，这也是她每次都要准备很多阵法旗子跟卷轴的缘故。
而且其中一些阵法纹路，若是保密性太高，容易暴露。
清浅也不会拿出去秀，至多收为己用。
要知道有些高阶阵法图纹，尤其是上古流传下来，带有特殊印记或秘术的图纹。
寻常是不会流传出去的，除非熟悉炼制的人特意教授。
又或者在斗法的时候，对方亮出的配合法力使用的那一刻。
与之斗法的人可以看见图纹上的内容，但也只有一眨眼的时间，根本难以记住。
那么眼前这个人，她看过谁炼制？
如果有那样的炼制阵法术的大神传授，她又怎么会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天灵境而已？
许多念头在雷霆脑海里一闪而过，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无论身上有再多无法解释的神秘也罢，此人暂时是没有威胁性的。
至少从清浅的表现来看，她始终遵守着两人之间的约定，表现出一个合作者最大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