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宴眼中的侵略性实在是太过浓烈。
童安然觉得,他这一次,并不一定是在开玩笑。
心不由得开始发慌,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思度着,要是给他一拳,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想要动手?”
没想到纪时宴却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眸中带着戏谑,“你确定能打得过我?”
童安然“……”
偷袭没准还有胜算,如今却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强到哪里去。
唉……
忍不住叹了口气,情势比人强,该怂就得怂。
当即童安然眨了眨眼睛,对着他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
脸上的谄媚清晰可见,生怕他注意不到一般。
“老公,人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逗你开心,才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哟。”
“……”
“人家对你的心思有多真,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
“就算外面有再多的妖艳贱货,但是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最爱的人,没有之一。”
纪时宴的表情变得丰富多彩,一言难尽。
终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诚心问道“说这话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童安然诚恳的点了点头。
“……”
两人同时沉默了。
半晌之后,纪时宴终于还是没崩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随即也松开了压着她的手,坐到了一旁。
重获自由,童安然倒也没着急着爬起来,动作慢吞吞的,不急不慌。
“是我低估了你。”
“……”
童安然严重怀疑,他后面还有话没说完——低估了你的无耻程度。
对此,童安然倒是不以为然,轻哼一声,满脸傲娇。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那是能屈能屈能屈能屈能伸。
坐稳当之后,童安然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解释“上次在墓园救的那位老先生,你还记得吗?”
“记得。”
“今天我出去溜达,凑巧遇到他。看他孤苦一个人,挺可怜的,就帮他做了一顿菜。没想到他很喜欢吃,为了想要继续吃,主动提出要教我刺绣。”
说到这里,童安然顿了顿,再次强调,“是‘主动’哦,可不是我死乞白赖求着的。”
纪时宴哭笑不得,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信不信随你。”
“我当然信。”
纪时宴嘴角含笑,眸中带着点点的浓情,“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闻言童安然唇角轻抿,心跳再一次疯狂加速起来。
这个狗男人,怎么越来越骚。
长舒了口气,童安然突然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今天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了件事情。”
“童锦妍生日?”
“你知道?”
纪时宴“嗯”了一声“请柬已经送到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童安然一听,嗤笑一声,面带嘲讽“看来是他见你们没反应,这才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
本以为被漠视已经够过分了,结果竟然自己只是个备选项。
若是纪家给出了回应,怕是自己连这个电话都接不到。
唉,打不打都闹心。
“你今天是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
童安然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看着纪时宴坐在床上,她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汲取一丝温暖。
于是毫不客气的上前,枕在了他的腿上。
对于她的突然亲近,纪时宴也是十分的惊讶。
但是随即他便淡定下来,调整好姿势,以便她躺着更舒服些。
“以前我总觉得,我爸对我漠不关心,是因为我们隔得远,他顾不上我。可是现在我回来了,他对我依旧如此。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他不爱我,心里早就已经没有我了。他只有一个女儿,是童锦妍,不是我。”
童安然的声音冷冷淡淡,似乎不掺杂着丝毫的情绪。
但是纪时宴仍然能够从中品出伤心和难过。
只不过她一贯坚强,将自己的本心伪装了起来,偶尔的情绪泄露,才会被捕捉到。
“如果你不嫌弃,我爸妈就是你爸妈,这里也是你的家。”
纪时宴轻抚着她的长发,言辞温柔似水。
闻言童安然却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突然从他的腿上爬起来,打量他一番。
那目光,令他没来由的觉得不悦。
“你……”
“你又在跟我开玩笑了。”
轻哼一声,童安然撇了撇嘴,没什么好气,“每次做戏你都整的像是真的一样,万一我误会了怎么办。”
“如果这就是真的呢。”
“……”
童安然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着他,眼底带着些许的惊慌。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怎么可能!
心中刚冒出来一些想法,就被她断然的否定。
有些事,本来从一开始就奠定了基础,只要循规蹈矩的走下去就好。
没必要多生事端。
垂下眼眸,眼睫轻晃,正如她此时的内心一般,摇摆不定。
片刻之后,童安然长舒了口气,语气淡然“没必要,既然是合作,该如何就如何。等到事成之后,我也不会过多纠缠,我们彼此都不要越界才好。”
听着她的话,纪时宴明白,她这又开始划清界限了。
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无力的感觉。
就好像是一拳狠狠打在了棉花上。
他早就应该知道,这个女人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就是个小白眼儿狼!
“如你所愿。”
纪时宴也不想和她过多纠缠,起身准备离开。
见他要走,童安然下意识的叫住他“等一下。”
话音未落,纪时宴已经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
此时他心中仍旧带着期盼。
说不定——
“童锦妍的生日宴,要一起去吗?”
“???”就这?就这!
合着自己白激动了,纯纯浪费感情!
纪时宴气的快要吐血了,瞪着眼睛深呼吸好几番,才终于冷静下来。
冷哼一声,语气十分的冷漠“随你。”
“随我的意思是……”
“你去,我就陪你。”
“那好,我知道了。”
听着她轻飘飘的语气,纪时宴感觉刚才好不容易咽下去的那口老血又呕了上来。
自己真是贱得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