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童安然随着纪时宴去了纪峰的房间。
彼时他正坐在阳台上,独自一个人发呆。
偌大的房间,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显得尤为的安静。
在这片寂静之中,纪峰的存在感被无限降低,甚至快要与周边的事物融为一体。
见状,童安然的眉头不由得皱起。
之前打照面的时候,确实能看得出来,纪峰身体有恙。
但现如今看来,他病的不仅仅是身体。
心灵和精神上的创伤,似乎更为重要。
“爸。”
纪时宴轻声开口,纪峰闻声缓缓的转过头来。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终究打破了这一片沉寂。
定格的空间,也终于开始重新流淌。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您,顺便……”
抿了抿唇,视线不经意间看向童安然,纪时宴难得的觉得难以开口。
虽然之前童安然表示自己能够医治纪峰,并且她不经意间展露的手段,也表明她不是空口白牙。
然而纪时宴还是没有办法相信她。
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甚至还是个小姑娘,能够比得上那些已经行医多年的教授和专家?
对此,他保持怀疑。
童安然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甚至觉得情有可原。
换做是她,也难以信服这样的事情。
可是——
姐就是这么牛逼!
嘿!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甭说是疑难杂症,绝症病毒,您就瞧好了吧!
“爸,是这样的。”
不能指望纪时宴,童安然主动上前,表明来意,“时宴担心您的身体,刚好我学过医术,您若是不嫌弃,不如让我帮您看看?”
她没有当场就夸下海口。
虽然这是自信的表现,但是很显然,这也是一种自负的形势。
童安然不是个浮夸的人,即便心中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到最后一刻,也不会松口。
“为我治病?”
纪峰明显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你们有这份孝心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的身体什么样我心里清楚。那么多的名医都来诊治过,还不是老样子。没必要再折腾了,你们不用操心了。”
意料之中的拒绝。
童安然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对纪时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吧。”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
不想有人打扰不行吗?
忍住了想要翻白眼儿的冲动,童安然皮笑肉不笑的表示“这是我家祖传,传女不传男,我怕你偷学。”
纪时宴“……”
谢谢,有被侮辱到。
轻哼一声,纪时宴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多停留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看着他离开,童安然朝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低声吐槽了两句。
一扭过头来,冷不丁撞进纪峰含笑的眼眸,她猛地一愣。
反应过来,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颊爬上了些许红晕。
“看着你们两个打打闹闹的样子,感情真好,我很欣慰。”纪峰的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感慨。
童安然抬眼,看着他望向窗外,眉宇间布满了惆怅。
周身的气场又变得十分的沮丧,落寞。
仿佛这世间,对他已然没有多少的留恋。
抿了抿唇,童安然一边拿出自己的工具,一边幽幽开口;“爸,您有没有心里放不下的东西?”
“有一些。”
“重要吗?”
“既然放不下,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童安然微微一笑“巧了,我心里也有件事,始终放不下。为此我不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都从来没有放弃,只是想要找到真相。每当我疲倦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这件事,就会充满动力,或者是……”
目光落在纪峰的脸上,她的神情变得意味深长,“充满怨恨。”
纪峰皱了皱眉,看着她晦暗不明的表情,充满了困惑。
“你……”
“爸,我先来为您诊治吧。”
童安然垂下眼,拔出一根银针,再看向他时,神情收敛,又是一副温和甜美的模样,“完事后,或许,您愿意听我讲个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