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莲越发觉得是沈倾酒下手害自己和孩子,不然怎么解释去的时候安然无恙,回来路上换了马车却出现意外。
“龚姐姐,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应该和你换乘马车的。”
“我做不了什么,只能聊表我的愧疚之意。”
龚莲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不怪你,是我没有福气,留不住这个孩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到底无,我已经想开了。”
“我来见你,也是不希望你一直活在对我的愧疚里,孩子还会有的。”
龚莲的善解人意让沈倾酒大为感动,她特意取了自己制作的疗养药品给了龚莲。里面用的都是市面上少见的珍贵药材,药效非比寻常。她平时都收着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拿出来给龚莲恢复元气用。
“这药龚姐姐回去一颗用水化开熬煮成三碗水,分三次喝下去,两天喝一次,对身体大有裨益。”
“既然是沈妹妹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龚莲让巧儿收下药瓶,两人闲聊了几句,龚莲就带着巧儿走了。沈倾酒因为对龚莲的愧疚,完全没有怀疑她要报复自己。
“姑娘,我们就这样放过她了?”
“自然不会,只不过是借着她对我假惺惺的愧疚,让她不抗拒我的接近罢了。”
回到住处,她拿出了丫鬟悄悄给她的药瓶。里面装着的是细碎的猩红色的粉末。她还记得那个不怎么面熟的丫鬟告诉她的。
“主子,奴婢心疼主子的遭遇,为主子寻来了此物,这东西只要趁机撒入熏香或是吃食,便能让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身体逐渐溃败,就像是生了什么绝症一样。”
“此物用或不用全看主子的心思,我只是为主子提供一个报仇的法子而已。”
“只是主子要小心,别不小心自己沾染上了,此物的解药连奴婢也是没有的。”
龚莲握着药瓶,她要让沈倾酒偿命,她将药粉混入了做糕点的材料里。为了掩人耳目,她还特意做了些没有毒的混在里面,真假难辨。
她时常去李嫣儿王轻月那里走动,性子比原先活泼了不少。去静宁阁的时候,她不忘带上她做的糕点。
“沈妹妹,我在院子里闲来无事,就做了些糕点,你若是不嫌弃就替我尝尝,看看怎么样。”
“觉得好的话,我便也给侯爷那边送上一份过去。”
沈倾酒不好意思拒绝龚莲的亲近,只得放下手里的事,去招待她。龚莲的手艺很好,做出来的糕点精致又芳香四溢,能看得出她费了很多心思。只可惜她并不怎么爱吃甜食,随意拿了一块轻咬下去,味道确实不错。
龚莲见她吃了,自己挑出早前做了记号的无毒糕点,打消她的疑虑。
“入口绵软,做得很成功。”
“妹妹喜欢就好,那我这就回去给侯爷做些,今后要时常来叨扰妹妹帮我尝试了。”
“不碍事,姐姐开心就好。”
待到龚莲走后,沈倾酒将糕点拿去给了小烟,又顺便拿了一块带给阿皎。没想到阿皎只是闻了闻就疯了似的将糕点抓成了满地的碎渣子。
阿皎很少有对吃的这么暴躁的时候,沈倾酒觉得很反常。阿皎围着那堆碎渣子冲着沈倾酒发出威胁般的低吼声。
“怎么了阿皎,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
沈倾酒蹲下来,用手捻起来,凑到鼻尖仔细地闻了闻。透过糕点的香甜气息,有种腥气混在其中。就好像是某种活物的血肉发出来的一样。
龚莲送来的糕点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气味。联系到阿皎的剧烈反应,沈倾酒觉得这糕点应该问题不小。
“坏了,小烟!”
反应过来的沈倾酒赶忙冲下楼,刚忙活完手头活计的小烟,正在吃沈倾酒给她的糕点。盘子里已经见少了。
沈倾酒二话不说点了她的几处穴位,逼迫她将方才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随后又给小烟灌下去不少的茶水,算是清洗了她的胃口。
“咳咳咳,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这糕点有问题,不能吃了。”
小烟一听,赶紧将盘子推得老远,惊恐地看着沈倾酒。
沈倾酒将剩下的糕点端到楼上,放到阿皎的面前,经过辨认,挑出了有问题和没问题的。想起自己先前也吃了一块,沈倾酒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地犯恶心,催吐之后去找了百解丹来吃,先预防着。
她把有问题的糕点全都掰碎,发现都有那种腥气。她判断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就收起来让人送到了顾知离那儿去。
没想到龚莲居然会算计她,如果不是阿皎能辨别毒性,她就要中招了。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糕点有毒,她又不能直接和龚莲对峙。
“她许是因为丧子之痛才想着报复我,只是她究竟是哪里得来这种连我都险些蒙骗过去的东西?”
零言等人也没想到,龚莲看似单纯,实际上下手能这么有心计。没过多久,顾知离那边就传回了消息。
糕点里混着的东西,不是毒药,而是蛊虫。是蛊虫的血肉碾碎成粉末,混到了糕点里。这种蛊虫因为本体已经是死物,所以并不凶残,只是如果人长期服用或者吸入,则会败坏五脏六腑,最后不治身亡。
“蛊虫?!”
龚莲不过是个御史家的庶女,又嫁到定北侯府这么久,怎么会搞得到蛊虫这种禁忌的东西。连她手里的蛊虫都是极大的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的。
照此看来,龚莲选择长期的报复,手里必然不是一只两只这么简单。沈倾酒突然觉得,或许龚莲是被人利用了。
受宠,怀孕,意外,蛊虫。这些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事,在沈倾酒的推导中,却发现似乎有不知晓的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龚莲和她的孩子,被人当成了棋子,背后人的目的其实是我,好一出借刀杀人。”
“究竟是谁要杀我,又为什么要杀我呢?”
沈倾酒百思不得其解,要害她的人甚至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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