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在大战之后先洗个热水澡,再饱餐一顿,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更享受了。
斯黛拉走下战场的时候全身从头发到鞋子里沾满了雷克斯利齿龙的鲜血,像极了小说中描述的从血池里爬出来的魔鬼。
当大家带着虚弱不堪的四位冒险者妹子返回到营地的时候,没人敢接近她,她就那么孤零零的坐在当椅子的木桩上。
一身鲜血是很吓人,但是当身上的血液凝固后那感觉就不好受了,更别说难闻的四位和随之而来的苍蝇等虫子。
克里斯托从河边回来了,他不顾疲惫砍了一棵树又削出一个托盘,上面放满了清洗干净并剔除骨头的蓝色魔核。
他来到斯黛拉身前,单腿下跪小心翼翼地托着托盘递了过去,毕恭毕敬地说道“公主殿下,这些是您的战利品。”
斯黛拉看了一眼托盘里的那些雷克斯利齿龙魔核,嘟了嘟嘴,有些心烦地说道“送给你们了。”
克里斯托很礼貌的致谢后离开了,剩下斯黛拉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这时营地里大家都在忙着,查尔斯不见了,罗米娜和小德兰修女、莎莎一起照顾那四位冒险者妹子,尼德霍格在打水回来往查尔斯刚拿出来的一个长得像鸡蛋的漂亮茶炊里灌,弓箭手兄弟马利和马丁一个在砍柴一个在烧火,克里斯托退下后在那边按着查尔斯教的方法处理那头利齿龙王的尾巴,康拉丁和克里斯帝安去寻找被吓跑的毛驴尚未回来。
就斯黛拉一个人坐在那里,她想去帮忙但没人敢让她帮。
这时查尔斯回来了,战斗结束后他在小德兰修女的帮助下接好半扇肋骨,进行简单的治愈术治疗后离开了营地,现在回来后找上了感觉浑身不自在的斯黛拉。
查尔斯笑着对她说道“久等了,跟我来吧。”
斯黛拉疑惑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跟着他来到了营地外面的小溪旁。
“这是……”
斯黛拉看到小溪边上一大圈防水布围起来的地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坑,坑里的水正冒着热气。
查尔斯笑着说道“你快去洗洗吧,时间久了身上气味会更难闻。”
斯黛拉看着那一池子热水,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等到夜幕降临,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的斯黛拉回到营地时晚餐已经开始了。
片刻后查尔斯出现在小溪上游营地看不到的地方,拿着一盘碳烤雷克斯利齿龙王尾巴对正在帮斯黛拉洗衣服的嬷嬷说道“女士,先吃点晚餐吧。”
老嬷嬷摇了摇头,继续洗着衣服,说道“这一套冒险者的衣服是殿下最喜欢的衣服之一,我必须趁着血迹还没太凝固的时候洗干净。”
查尔斯把晚餐放在一旁的石头上,说道“衣服上的血迹可以用柠檬汁来洗,这次你可以试试。”
老嬷嬷点了点头,不过依旧用传统方法来清洗着那些衣物。
查尔斯坐在附近的石头上,看着天空灿烂的星空,低声说道“我想起了几件事。”
“8年前,也就是神历1921年北方旱灾南方发洪水的那一年,这边好像出现过一次因为洪灾引发的兽潮,这次兽潮最后不了了之。”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边流传过一个‘鲜血公主’的故事,故事中一位年仅8岁的少女独自一人杀死了全部的魔兽,以一己之力化解了那次兽潮,人们答应她的时候她的全身浸透了魔兽的鲜血,这个传言最后也是很快就消失了。”
“也是同一时期,斯黛拉和你们一起搬到比罗镇住下,直到现在。”
“从此以后,西美昂王国的小王女就没有了消息。”
“你说,这几件事情是否能串成一串珍珠项链呢?”
老嬷嬷依旧静静地洗着衣服,过了几分钟后才问道“阁下有什么想说的?”
查尔斯摸出一根雪茄点燃后吸了一口,然后说道“我对西美昂王国的内政并不关心,我只在这个小镇呆一年,一年后孔特洛夫家族能不能谋朝篡位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只希望那些人不要给我添麻烦。”
老嬷嬷将拧干的长裤抖了抖,对折几下后放在身旁的石头上,然后站起来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查尔斯,问道“阁下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查尔斯笑了笑,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吐了一大口烟。
昏暗的月光下,这一大团烟没有随风消散,而是凝成一张枫叶的图案静静地飘在那里。
老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片刻后又恢复了原来冷冰冰的表情。
她行礼后说道“我会将大人的意思上报。”
说完之后她抱起洗好的衣服就离开了。
过了几分钟,两个人穿过灌木丛来到查尔斯的身后。
查尔斯问道“怎么样?”
康拉丁气愤地说道“那两头毛驴被迪米牵走了。”
克里斯帝安则说道“周围没有其它的潜伏痕迹。”
查尔斯轻轻点了点头,吸了一口雪茄,吐完了烟后说道“看来,你们两个来到这里不算意外,而我不知道为什么被牵连进来了。”
“现在首要的是查一下迪米这个人,你们的情报网比我的好使,就看你们的了。”
康拉丁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查尔斯摇了摇头,回答道“这是你们南方诸国的内政,我不插手,你们爱干嘛就干嘛。”
“不过我不想有人打扰我这一年的平静生活,用你们的渠道告诉那些人,惹恼我了我就直接掀桌子。”
康拉丁和克里斯帝安对视一眼,两人显然都松了一口气。
作为政治生物养大的他们两个既然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找机会对查尔斯讲述了刚才那些关于斯黛拉的事情,就说明他们有着各自的企图,他们的国家对这片土地所在的西美昂王国内部问题应该有不同程度的参与。
现在查尔斯明确表态自己不会参与这些事,他们两个都松了一口气。
等他们两个离开后,查尔斯坐在那里抽光了雪茄。
他总觉得自己这次莫名其妙的监视工作背后有蹊跷,现在看来是有人影响了校长,然后自己被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