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查尔斯的朋友过来了,米拉马上把弟弟轻轻放了下来。
这年头叫查尔斯哥哥的女孩子不多,蒂莉就是其中一位。
她今天穿着枣红色的连衣裙,头上扎着深蓝色的头巾,看起来和村子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打扮。
米拉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查尔斯为姐姐介绍了这位当年从炮灰军营里救出来的小姑娘。
查尔斯问她“今天怎么自己出来玩?”
“我不是来玩的。”蒂莉摇了摇头,“老师叫我出来画海滩。”
这时查尔斯才注意到她身后背着画板和架子。
一看这小姑娘要画画,米拉就来劲了。她受母亲的影响,对绘画十分热爱。
她帮蒂莉在沙滩上架好了画板,不过这画板不是面朝大海,而是面朝着通向远处的沙滩。
查尔斯发现了问题,问道“你没带椅子?”
然后米拉轻轻给了他一脑崩,“椅子这么重,你让人家小姑娘怎么扛?”
查尔斯“哦”了一声,然后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个高机动多用途轻型单兵低姿体位维持系统臀部支撑单元(俗称马扎)送给了蒂莉。
米拉和蒂莉又是一阵折腾,把画板调到了坐下来合适的高度。
蒂莉将羊皮纸固定在画板上,然后拿出铅笔开始画起海滩的素描。结实的羊皮纸比新式的纸更耐用,所以它常作为练习素描的纸用。
此前查尔斯帮蒂莉报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绘画培训班,她现在处于开始学习素描的阶段。
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教学方法,教蒂莉的老师让她来画这一段海浪、沙滩和环岛公路大致上平行的海滩,是让她更好地理解与掌握绘画中的透视。
两姐弟在后边看着她有板有眼地把视平线、消失点这些打好草稿。
查尔斯对米拉说道“姐,说回刚才我们说的事情。”
米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问“老实交代,你把钱都花哪里了?”
查尔斯不会说那个“??????”实际上是魔族太子历年年金数额,最后一次上涨那年的太子还是阿列克谢。
他说道“那只是举个例子,你看,相比于数字,图形能让你一眼就直观的明白金额变化、跌幅的情况。”
然后他又在沙滩上画了一个折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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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指着图说道“假设这是你的体重变化……”
“我明白了。”米拉对半截身子被摁进沙滩的弟弟说道,“你的意思是用图表来让那些老爷一下子就看懂问题有多严重是吧。”
查尔斯爬出来后说道“重点不是图表,而是数据的统计与分析。”
他一边说一边在沙滩上画了柱形图、饼图、条形图、面积图等常用的图表。
“图表只是表象,数据是其中的灵魂,通过统计与对比,让人看到差异与变化,这才是图表的真正用途。”
“其实不只是这次瘟疫,在很多地方都能使用统计与图表寻找问题、解决问题。”
“例如现在空间门外的那家医院,我想在那里总结出来的很多经验可以广泛作用到其它的医院里。”
米拉听了弟弟的话后沉思许久。
他们蒂莉告别后继续沿着海滩散步,查尔斯还让远远跟在后面的石榴叶为她买点吃的过来。
一路上米拉没有说话,脱了鞋子踩着扑到沙滩上的浪花往前走。
查尔斯提着她的鞋子跟在后边,没有打扰姐姐的思考。
他给姐姐指了一条路,这条路在这个世界里没人走过。
在他老家,走出这条道路的人姓南丁格尔,名佛罗伦萨,号提灯女神。
很多人知道“提灯女神”的事迹,但很少人知道南丁格尔的一项重大贡献是将统计学运用于护理中,她还是将信息和统计数据进行可视化的先驱。
查尔斯引导米拉走上这条道路是带着一份私心的,其中的关键是他和魔族以及“邪神”们是完全捆绑在一起了。
要是按传统剧本,米拉接下来会以圣女的身份跟着某位勇者跑深渊城副本刷舅舅,那样的话查尔斯就夹在中间难搞了。
他能怎么样,把姐姐绑架回去吗?传说中四大倒霉魔王里面有一个绑了秘书,有一个绑了公主,可见绑架的危险性太高了,绑个圣女回来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所以猹某人打算给姐姐找一个远离魔族的工作,医院系统的完善与改革是和不错的方向。
虽然光明之神等神祇封锁了智慧生命进阶的道路,但不能否认祂们这么多年来培养出了诸如圣安琪儿嬷嬷为代表的一大批心怀善念,身怀技术的神官。
现在米拉担任圣女,手中拥有光明神殿的大量资源,如果按着这条路走下去说不定会取得不俗的成绩。
同时查尔斯还想把医院骑士团往国际红十字会的方向打造,客观上来说这不得不借住神殿的认可与力量。
到时候米拉和医院骑士团进行合作,从结果上来说是双赢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查尔斯是在向光明之神祂们认怂。目前不怂不行,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正面刚只有死路一条。
米拉突然转过身来,背着手倒退着走。
她对查尔斯说“我总觉得你在谋划着什么。”
查尔斯故意嘟了嘟嘴,“难道我还能把你给卖了不成?”
“虽然家里这几年投资多,资金流有点紧张,但我还不至于卖姐姐换钱。”
“再说了,奥斯顿那家伙穷鬼一个,卖虾仁赚钱的国王你见过不,他有个屁的钱来买你。”
米拉的脸红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
查尔斯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他,十五年他等得起。等你从圣女职位退休了,我帮你筹备个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的婚礼,到时候邀请十来二十位巨龙做嘉宾。”
以米拉的身份,现在要遵守戒律清规,谈婚论嫁什么的是禁忌,所以她瞪了弟弟一眼就转过身来继续往前走。
“刚才我分析过了。”米拉把话题掰正回来,“你的建议有很强的可行性,我这次的报告会尝试着使用图表来让数据显示得生动些。”
查尔斯建议“我想图表可以用彩色的,这样更直观一些。”
米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以她的绘画功底,通过色彩的变化来体现出数据内容的改善或恶化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