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周延儒想不明白，这包子包子皮是金子做的还是包子馅是金子做的？
这能值一两黄金！？
放到别的时候，别说这两个包子！就是二十个二百个都不在话下！
可这店家竟然收了钱，就拿两个包子糊弄自己！
听到周延儒的质问，店家一声冷哼也不与他多说直接端着剩下的笼屉就回到了屋子内。
毕竟这些包子还可以留着明日再卖。
现在整个京城都是封禁的状态，自己这包子可是不愁卖！
能卖给这乞丐还是看他用的是黄金，不然理都不会理他！
看着地上两个圆滚滚的包子，已经在地上滚了一圈彻底沾满了尘土。
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周延儒的脚下，也让他彻底陷入了沉默。
“盛时白银千万两，落魄黄金两包子。”
周延儒笑这世道，也笑自己。
不用多说，就算是向前数一个月。这个卖包子的店家连给自己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但现在却随便就能给自己甩以脸色。
此刻的包子终究已经不再是包子，而是周延儒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前有陶公不为五斗米折腰，可今日他周延儒若是不吃这两个包子。
连能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阳都已经成了未知数。
已经到了耳顺之年的周延儒缓缓弯腰想要将包子捡起来，可是一道漆黑的身影却先它一步从身下掠过。
叼起其中一个包子就向着远方远远跑去。
不到半天时间就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哈！”周延儒再也忍不住了，仰头仰天放肆大笑。
似癫似狂，随心所欲。
没过多久就又将包子铺的店主招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疯了啊你！？”
周延儒的狂笑也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一个疯子在自己店门口笑。
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可是在店家提醒过后周延儒却依旧没有停止，依旧是笑个不停！
“我说你笑什么呢！”店主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将这个疯子拖走。
但赶紧被一旁的老板娘给拉了下来。
“赶紧收摊吧！和这种疯子还多说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疯狗咬人，人总不可能咬疯狗吧！他愿意笑就让他笑去呗！”
店主两人赶紧草草收摊，只留周延儒一人还留在原地。
周围人也怕这疯子招惹上自己，赶紧一个个全部散开！周延儒也不再看那躺在地上的包子一眼。
一边笑一边走向了前方。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将前朝首辅周延儒和面前这个疯子联系到一起。
没有了地位与身份的加制，他仅仅只是一个疯子。
但是这次过后不久，整个京城中有一个疯子的传闻也很快扩散开。
逢人便大笑，每次都是让人不寒而栗。
而很快就有人注意到这个疯子不是一个普通的疯子！他的身上有很多钱！
消息一时间便彻底传开，也很快传到了林懿的耳朵里。
最主要的原因是自从林懿封城以后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都没有找到关于周延儒的任何线索。
但也是因为对方是朝廷的重要官员，寻常百姓都是很难见到所以基本也认不出来。
“听说最近京城出了个傻子，逢人便笑可有此事？”林懿将自己手中的毛笔丢掉，伸了个懒腰问向了身边的李乘风。
自林懿与朱由检谈判后不久，李乘风就从蓟辽抵达到了京城。
除去每日和朱由检定时敲定一个时辰的协议细节之外。
更多的都是帮助林懿处理在这京城的大事小情。
林懿接替了朱由检的位置，这些上奏出来的问题自然都转接到了他的身上。
每日都被钉在这案台之前，倒是有了自己最初在玉田县时候的感觉。
“陛下还知道这件事？”一旁的李乘风也放下了笔，抬起头回应道：
可林懿却摆了摆手。
“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称我为皇帝。”
“我不是皇帝，朱由检才是！”
“就按以前一样称我大人就好，或者直接叫名字也可以！”自从李乘风知道林懿入宫却放弃做皇帝以来。
每日都以陛下的称呼来刺激他，也是每一次也都被林懿挡了回去。
原因李乘风实在是不理解，林懿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
承接皇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他却选择了拒绝。
就算李乘风再如何去揣测林懿的想法，都真的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而林懿也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因为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现在看似天下安定，但还没到彻底安定下来的时候。
现在各路勤王军队都在赶往京城，这些天过去恐怕不日便将抵达。
是战是和现在还尚未可知，只有平稳度过这段时期以后。
林懿才会彻底向自己的班底说出自己对未来的构想。
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
“这公务实在繁多，而时间是有限的！”
“正巧你来京城这么长时间咱们还没出去走走，整日待在这宫里也不是问题。”
“不如一起出去看看走走，放松一下？”
林懿也不等李乘风答应，直接自己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要说这皇帝也不是人人能做的，整日都被钉在这案台之后动弹不得。
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
因为不是公然出宫进行视察，所以林懿和李乘风也没打算搞得太隆重。
叫上秦镇川之后周围又有影哨卫在暗中保护，安保力量已经足够强大。
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发生。
相比于林懿从小在京城长大，李乘风祖籍蓟辽来京城的次数就少了不少。
一路之上都是林懿作为导游带着李乘风到处闲逛。
“对了！听说最近这京城里有个大笑的疯子，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林懿向着身旁的秦镇川问道：
“大人，这京城这么多地方您都没去。”
“何必去见那个只会笑的疯子呢？就怕他对您不利啊！”
“诶！这京城在这它又不会跑！”
“这个疯子若是不看，过两天可就不一定再能见到了！并且这里不是有你嘛！”
“还能真让他伤了我不成？”
看到林懿一再坚持，秦镇川明显也是拗不过林懿。
只能给两人带路。
这些天人们也都基本熟悉了疯子的活动地点，白天是四处辗转找吃的。
晚上则是去桥洞之下睡觉。
现在是下午，应该是从哪个垃圾场玩呢！
经过了秦镇川的一路打听，三人很快就看到了这个逢人便大笑的疯子。
此刻正在和几个孩童玩乐，不时就拿出金豆子分给他们。
“那是黄金！？”
李乘风也以为疯子有黄金的传闻是假的，但现在他给那些顽童的东西虽然相隔很远也能认得出来。
不过让林懿在意的，可不是这疯子给孩子们的黄金。
而是那张披头散发下蓬头垢面的脸！
周延儒！
林懿对这个家伙可是太熟悉了，就算是化成灰也能认得出来！
而秦镇川也是一脸严肃，明显也将周延儒认了出来。
“大人，怎么办？”
“叫人将他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这个老东西，没想到竟然就一直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没有发现。
秦镇川一吆喝指挥着影哨卫直接将周延儒押送到了林懿面前。
掀开他的头发自己辨认后林懿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果然是你，周延儒！”
听到林懿的话身边的李乘风也被震惊了，他虽然没有见过周延儒。
但也很难将面前这个乞丐疯子和首辅联系在一起，这两个完全是不搭边的东西！
“周..周延儒！嘿嘿嘿！”
周延儒抬头看着面前的林懿，咧着嘴笑了出来！
脑袋同时不停转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林..林懿！嘿嘿！”
听到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林懿更是心中一沉。
他也不确定眼前的这个周延儒是真疯了还是在这里装疯卖傻！
不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放他留在在这。
发生这种事几人自然没有了玩闹的心思，第一时间就将周延儒扭送回了诏狱当中。
并且立刻找来了宫里的太医为其诊断病情。
林懿也知道这老东西宫内外的势力可都是相当不小，所以一直都在一旁监视。
以免出现徇私的情况。
“回禀镇国公，周首..不。周延儒据老朽判断的确是得了失心疯。”
“可能是受到外界刺激所致，其他原因暂且不知。”
“而且这种心病，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林懿与周延儒的矛盾众人皆知。
太医也是实话实话。
“失心疯....”看着面前这个样子的周延儒，林懿也是内心复杂。
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将周延儒抓回来千刀万剐，可是现在抓回来了他却已经得了疯病！
去这个疯子身上浪费时间实在是有所不值！
“他以前如此爱面子要尊严，那我偏偏要让他以最屈辱的方式去死。”
“给这人脖子上拴上狗链子，拉到城门口示众。”
“只要不让他跑了其他不用再管，生死由天！”
这是林懿对周延儒最后的审判，两人之间多少年的仇恨。
在也终于在这一刻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