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另一边,自从皇太极向努尔哈赤汇报了巴布泰的死讯,努尔哈赤就一直悲愤不已,怒火中烧。
先前他二弟穆尔哈齐的死,并没有让他感觉很心痛。
因为穆尔哈齐只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已,像这样的弟弟,他还有好几个。
而且,无论是亲兄弟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天生就是竞争关系。
在小户人家是这样,在大户人家也是这样,在王室或者皇家更是这样。
所谓的兄友弟恭,在现实中是不多见的,最常见的反而是兄弟之间为了争夺家产或者皇位,而兄弟相欺,甚至是兄弟相残。
但自己的九贝勒巴布泰死了,努尔哈赤还是很悲痛的。
毕竟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实际上,皇太极一开始只是看到了巴布泰的马车,还发现马车里有残留的血迹,并没有确定巴布泰死了。
是他通过关系贿赂了北镇抚司的一个百户,才打听到巴布泰已经被箭射死了,而且,射死巴布泰的箭矢,不是锦衣卫配置的手弩箭矢,而是军伍里那种长弓配备的长箭。
当皇太极把这个情报禀奏给了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立即就意识到,杀死巴布泰的不是锦衣卫,而是那天晚上在后面追杀他们的马车里的高手。
皇太极朝努尔哈赤抱拳道
“父汗,我率两名手下去买箭矢的时候,路上遇到一个神箭手,他在八百步开外,一箭射中了钟楼上悬挂着青铜巨钟的绳子,我怀疑他就是杀死九弟巴布泰的凶手!”
努尔哈赤鹰隼般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杀气,愤恨地问道
“他是谁?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还要灭他满门!”
皇太极讪讪地回应道
“我本想跟踪他到一个僻静的胡同里,找机会把他抓起来逼问一番,却没想到,半路忽然遇到了海瑞。
海瑞拉着我闲聊了半天,等我好不容易摆脱了海瑞这个话痨,却发现那个神箭手已经没影了,我跟我的两个手下在神京城里四下搜寻,却没能找到此人的下落。”
努尔哈赤愤愤然地沉声道
“既然你和你的两个手下见过那个神箭手,那你们肯定还记得他的长相,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为巴布泰报仇雪恨!”
“是!”皇太极慨然应诺,继续说道
“我怀疑,杀死我二叔的也是这个神箭手。”
努尔哈赤重重地叹了口气,厉声道
“那咱们就更得找到他,杀了他还有他全家,为你九弟和你二叔报仇!这次的进京朝贡已经完成了,我先回赫图阿拉,主持大局。你领着四名手下,留在神京城,继续寻找那个神箭手,我会尽快多派一些人手过来协助你。”
与此同时,在荣国府中。
听到有人朝自己打招呼,贾赦回头一看,见是贾珍,于是笑道
“珍哥儿,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贾珍的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回应道
“我是来跟老太太商量过年一起祭祀列祖列宗,还有举办家宴等事宜,不想在这里遇到了你和蔷哥儿,你们这是在聊啥呢?”
实际上,贾珍已经看出了贾赦与贾蔷闹了矛盾,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而且,旁边的吴新登脸上有个巴掌印,这很明显是被贾蔷给打了。
作为贾家的族长,贾珍虽然平日里飞鹰走狗,问花寻柳,不务正业,但他本身还是很精明的,也很会察言观色,大老远就看出了贾赦和贾蔷发生了冲突,这才赶紧跑过来劝解矛盾。
贾蔷的真实身份是皇子,贾珍可不敢让贾蔷受了委屈。说不定,现在正有锦衣卫躲在暗处看着呢,自己必须好好表现才行!
实际上,锦衣卫副指挥使仇琛确实正领着四名手下,躲在不远处一排屋脊的后面,偷偷观察着这边的一切。
仇琛奉陛下谕旨,必须暗中保护好贾蔷的安全,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边厢,贾赦感觉贾珍跟自己平时趣味相投,关系不错,立刻向贾珍告状道
“是这么回事,蔷哥儿把吴总管给打了,还当面顶撞我,你作为咱们贾家的族长,可得好好惩治一下蔷哥儿才行!”
贾珍捋了捋八字胡,双眼微眯地问道
“那蔷哥儿为啥要打吴总管呢?又为何要顶撞你?凡事有因才有果,我相信蔷哥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贾赦皱了皱眉,发现贾珍这话锋不太对啊,似乎是在偏袒贾蔷?
还没等贾赦回应,贾珍转头看向贾蔷,和颜悦色地问道
“蔷哥儿,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贾蔷便把自己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
贾珍郑重地点点头,义正言辞地保证道
“放心吧,蔷哥儿,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此话一出,贾赦和吴新登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看这架势,贾珍是铁了心要力挺贾蔷啊!
蓦然间,贾赦和吴新登几乎同时想起以前那些暧昧的传闻,据说贾珍与贾蔷的关系很不正常,有些过于亲密了。
思及此处,贾赦的老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吴新登看向贾珍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贾珍察觉到了他俩的表情变化,知道他俩对自己很不满,但还是绵里藏针地笑道
“赦老爷,我已经了解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这事很明显,是吴新登不对,他一个奴才,竟然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打他一巴掌是轻的,我看,应该免了他银库房总领的职务!”
此话一出,吴新登倒吸一口凉气,缩了缩脑袋,面露惊恐之色。
贾赦却是脸色一沉,阴恻恻地说道
“珍哥儿,你是宁国府的当家人,这事你说了不算!”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贾珍竟然丝毫都不退让,沉着脸回怼道
“但我也是贾家的族长,宁荣二府都属于贾家,作为族长,我有权处置贾家的一切事宜!”
此话一出,贾赦和吴新登都吃了一惊。
贾赦的心里惊疑不定,迷惑不解,不明白贾珍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硬?
以前贾珍从来都没对自己如此蛮横,难道贾珍为了贾蔷,谁都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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