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打开,陈姨拎着保温盒走进来,看到沅桃已经起来了,关心道“怎么又坐起来了。”
沅桃唇角带笑“躺着有些累了。”
陈姨搬了个小桌子放到床上,“我熬了粥,先垫垫肚子,医生说你现在吃不了荤腥。”
沅桃点了点头,看着软糯的米粥,缓声道“谢谢。”
陈姨温和的笑着,看她还有些苍白的小脸,想到还再昏睡的沈叙白,恨极了那个撞他们的司机,那挨千刀的真是作孽。
陈姨等着沅桃喝完,利索的收拾起来,“沅小姐,那我先走了。”
沅桃点了点头“谢谢您。”
陈姨嘱咐她好好休息后,轻轻地关上门离开。
病房设备很齐全,单独的卫生间,电视,沙发什么都有,沅桃坐在床上出神地望着门口,压不住心底的想法,掀开被子慢吞吞走出去,病房的楼道很安静,沅桃站在病房门口,有些踌躇,手举在半空想敲门,又怕影响里面休息的人,沅桃咬着唇想要不要直接推开,这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沅桃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
“沅老师。”沈叙白眼眸闪着光彩,身体本能地冲动,不管不顾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吓死我了。”
沅桃站得笔直一动不动,鼻头酸涩“我我没事。”
沈叙白没说话,手臂箍得愈发紧。
半响,他还没松手,沅桃扯扯他的衣摆,“我有些闷。”
沈叙白这才失落地松开,牵着她的手回到病房,“我刚想去看你,你就来找我,咱们这是心意相通。”
沅桃看着他脑袋的伤口,还渗着血丝,抬手轻轻触碰一下,低喃道“肯定很疼。”
沈叙白坐在病床上,环着她的腰,仰头看她,“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那么大的口子,流了那么多的血,沅桃抿唇“撒谎。”
沈叙白下巴蹭了蹭沅桃,“沅老师摸摸就不疼了。”
他黏着沅桃撒娇,抱怨电影都没看,沅桃摸摸他的下巴温声答应他出院了在去看,这才消停下来。
沈叙白享受着此时的好时光,他感觉自己离沅老师好像更进一步,两人谁都没注意到温女士站在门口,看到黏黏糊糊地两个人,忍不住轻咳一声,“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沅桃松开沈叙白,脸蛋红红,表面却很淡定,“阿姨好。”
沈叙白哼哼两声,眼神不满地看着温女士。
温女士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说嘴巴没味,想吃甜甜的水蜜桃,我买完才上来的呀。”
沅桃站立不安,“我先走了。”
沈叙白扯着她袖子不让,哼唧道“我脑袋疼。”
沅桃连忙道“我帮你叫医生。”
“不要,你陪着我就不疼了。”
温女士“”没眼看。
她是真没想到三个孩子中,最不听话,叛逆的小孩先谈恋爱,还这么腻歪,温女士出神地想明年她会不会当奶奶呀。
沅桃没走成,沈叙白黏糊得紧,温女士坐在一旁给他俩削桃子吃,一刀下去,桃子少了一半,温女士不放弃再接再厉,沅桃开口“要不然我来吧。”
“啊你行吗。”
沅桃“嗯”了一声,水果刀在她手里很听话,利索的把皮削干净,切块放到盘子里。
盘子里的水果大小差不多,切得整整齐齐,温女士星星眼,夸赞道“你好厉害啊。”
沅桃浅浅一笑。
温女士眼珠转了转,问“沅小姐今年多大啦。”
“二十四。”
温女士笑眯眯说“女大三好呀,抱金砖。”
沅桃鼓着嘴一愣,沈叙白舔了舔嘴唇没说话,眼神深沉地看着沅桃。
“我我们”
温女士笑笑“不用害羞,我很开明的。”
看出沅桃无所适从,沈叙白出口打断他妈的恶趣味“你好啰嗦啊。”
“怎么跟妈妈说话的。”温女士道,看了眼沈叙白,撇撇嘴,她这是神助攻,靠他自己还不知道磨蹭到什么时候,“算了,我不打扰你们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你在心里怎么编排我。”
温女士哼着小调,慢悠悠地走出去。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沈叙白揪着被子,低声道“你生气了吗。”
沅桃没回答他的问题,垂眸反问他“车祸的瞬间你在想什么。”
“我想让你平安。”
沅桃眼睫颤了颤,声音很轻,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沈叙白目光带着情意,极其认真“你可能会觉得我见色起意,我不否认第一次见你确实很惊艳,后来你变成了我的法医老师,说不出为什么,我只知道每晚闭上眼睛都会想到你,只想看着你,跟着你,缠着你,看到你和乔嘉栩说话我会嫉妒,看到你笑我就高兴,看到你生气我就恨不得揍死惹你生气的人,我甚至还想过和你一起变老的场景。”顿了顿,轻笑一声“你可能会觉得我在耍嘴皮子,沅桃,我本来不想说的,因为只有时间可以证明。”
沅桃不知所措,本能地逃避他的视线,纠结,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甚至内心深处藏着喜悦。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要有负担,更不要躲着我。”沈叙白看着沅桃,小心翼翼地问“好吗?”
额头上绑着绷带,苍白的脸颊上还带着伤痕,眼眸蕴着水雾,好似她不答应他便会哭。
沅桃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沈叙白唇角上扬,又上前拉着沅桃的袖子晃了晃,“沅老师你坐下,站着太累了。”他没有丝毫不自在,拉着沅桃开始天南海北的聊着,从他离家出走,为什么当明星,把自己的老底都掀了出来,沅桃只要给他一个眼神或者点点头,他就能叽里呱啦的说出一堆。
最后还是被温女士给打断了,知道自己说的沈叙白不会听,只说沅桃需要休息,他才恋恋不舍的送沅桃回病房。
第二天,医院来了两位警察,分别给沈叙白和沅桃做笔录。
警察看到沈叙白眼里藏不住的惊讶,职业素养让她快速冷静下来,“你还记得车祸发生的情况吗?”
沈叙白坐在病床上,点了点头,回想当时的场景,缓缓地说着是如何发生。
“我们调查了卡车司机,他从江城开到京城送货,因为疲劳驾驶误把油门当成刹车踩,他很自责内疚,说该付的责任他不会逃避。”女警道。
沈叙白微扬下巴,眼神冰冷“他不是疲劳驾驶,我看到他眼神十分清明,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女警笔尖停住“还有吗?”
“卡车司机应该是受人指示的,他的目标应该是轿车车主,我怀疑是我的私生饭。”
女警愣了一下,只听沈叙白又接着说死老鼠和威胁信,这才相信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汽车事故。
沅桃也做完笔录,跟着警察过来,沈叙白看到她眼睛一亮,无形的尾巴在身后使劲地摇着“沅老师。”
看他气色比昨天好多了,沅桃舒了一口气“我来看看你。”
女警八卦的眼神来回在两人脸上扫动,另一个警察轻咳一声,“谢谢配合,我们警方一定会调查清楚。”
目送警察离开,沈叙白拍拍床示意沅桃坐过来,低声道“我怀疑这次事故和寄你威胁信的人是一个人。”
沅桃点了点头,她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也感觉不对劲。
沈叙白神色阴沉,哑声道“都是因为我。”后怕,恐惧,心疼各种复杂的情绪压着心脏喘不上气,要不是他,她不会收到死老鼠,威胁信,不会遭遇这场车祸沈叙白攥紧拳头,青筋暴起,任何敢伤害沅桃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沅桃愣了愣,浅笑道“可是你保护了我。”
沈叙白心脏一紧,目光灼灼的看着沅桃,声音很轻“还不够。”
视线交汇到一起,沅桃的心脏像是被电流击中,看着他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陈阿姨今天煲了骨头汤,你们俩可得好好补补。”温女士提着保温桶走进来,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沈叙白叹了一口气,温女士这助攻当得太不称职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叙白一睁眼就去隔壁病房,拉着沅桃看电视或者两人出去走走,看着和从前一样,只是沈叙白比以前更加粘人,还会动不动的勾勾沅桃小手,眨着一双风情的桃花眼,藏着一丝狡黠,巴巴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沅老师你不会讨厌我吧。”
沅桃神色平淡,好似不在乎,“不会。”
他不会知道她其实一点都不反感,甚至还很喜欢他的触碰。
沈叙白唇角扬起,他莫名的得了一种沅桃皮肤饥渴症的病,时时刻刻想要她的触碰。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沅桃轻伤,住院的这几天已经养的差不多,可以出院,沈叙白虽然年轻体壮恢复得很好,毕竟是伤到脑袋,医生让他在住几天观察。
沈叙白坐在病床上委屈巴巴地看着在收拾东西的沅桃“我想跟你一起走。”
沅桃摇了摇头“不行,医生说你要住院观察。”
沈叙白悄无声息地走到沅桃背后,低声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灼热的呼吸喷到耳朵,扰乱了她的心跳和呼吸。
沅桃咽了咽口水,嗓音微哑“我”
“就当做朋友间的祝福可以吗?”
沅桃不想太矫情,也不想拒绝他,忍着羞怯,面色从容地张开双臂“来吧。”
沈叙白咧嘴一笑,双手从腋下穿过搂住她的腰,微微弯腰,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慵懒性感“沅老师我很开心。”
沅桃没有说话,靠在沈叙白怀里感受着胸膛的起伏,闻着他身上的青柠味,弯了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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