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呈溪最后还是没有直接回嘉南。安娴得待在这里拍戏,应该没有时间再对贺常动手。她就听经纪人和顾时悟的建议,在这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旅个游散个心。
公司对她也是不错的,愿意给她出个车费。
张呈溪一脸幽怨地蹲在路边等班车,安娴又溜达了过来。
“怎么,我抢了你的角色,你生气了吗?”
张呈溪知道自己越生气就越会助长她的气焰,她强忍怨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有,论年纪论本事我都比不上你。你要是觉得我年纪小,想让我多学些知识再出来打拼,那我自然也是感谢你的。至于这个角色,不也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吗?我技不如人,哪敢有怨言呢。”
安娴大概也没有想到她心理素质这么好,十分意外地沉下了脸“这么会说你还当什么演员,当编剧不好吗?”
“也对。但是少了我你得少多少快乐啊?”张呈溪决心要恶心死她。
安娴果然脸色一变,怒骂道“你这个死同!”
张呈溪无声地瞪着她。
不过也许是安娴自己的话让她想起了什么,她又笑道“我虽然没办法对你怎么样,可是你那个小女朋友,我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张呈溪身体一僵。
“不过我只想对付你,你要是和她分手,我可以放过她。”安娴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甚至还摆了个造型,理了理自己新做的头发,“毕竟姐姐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你真恶心。”
“还不是为了生活嘛。要是我不对付你,我也没钱吃饭啊。当然,你也别想着报警,我在里面也是有人的。”
她说完就扭着屁股走开了,留下张呈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你特么没钱吃饭,就要让我做慈善吗?!”一想到顾时悟所说的唯一办法也没用了,她十分崩溃地吼了一句。
幸好在这个时候车来了,张呈溪才没有失控地追上去给安娴几脚。
这个时候天已经暗了,她也不过是从这个酒店到了另一个酒店。可是张呈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颠的车,把她的心颠得拨凉拨凉的。突然就觉得自己凶贺常是一件特别正确的事情,至少她今天不用担心该怎么面对贺常了。
要是按安娴的话去做,为了保护好贺常,她们就必须要分手。可她已经提过一次了,也被贺常坚定地否决了。要是让她再提一次,怕是只能以感情不和为理由,那样的话大概也没有复合的机会了。
张呈溪不甘心,为什么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却必须要付出终生的幸福才能保全自己和爱人呢?
贺常始终是觉得张呈溪有点不对劲。
平常她很少会对自己说重话,更别提凶自己了。
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吗?还是张呈溪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贺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拿过手机又不知该做些什么。打电话自然是不能的,可就算是在社交软件里留言,她也担心张呈溪看到后会烦乱。
反正也睡不着,她又披了件外套下床做起题来。
至少目前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考研,就算张呈溪现在不想理她,之后不还是会回头哄自己么,所以无需担心她的事。
贺常这样安慰自己,内心却无法真正放松。
张呈溪一句“暂时分开”伤的是她们两人的心。
于贺常而言,她内心本就对张呈溪有愧,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张呈溪说的是真心话。所以即使是她自己拒绝分手,这件事也成为了横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不过她也不会因此怨恨张呈溪,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个叫安娴的,无事偏要找她们的麻烦。
想到她,贺常愤怒地握紧了手中的笔,一时也无心做题了。
可是她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
铃声并不是张呈溪给自己设定的专属铃声,贺常便皱着眉看了眼手机屏幕。也不是别墅里另外几人打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心情不好想直接挂了,又怕对方找自己有急事。手指在绿色红色按键之间徘徊,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贺常吗?”听声音是个女子,只是她做作的语气让贺常心里不太舒服。
“是我,请问你是?”
“我啊,是你一个熟人。要不你猜猜,我是谁?”
贺常才没心情陪她玩,只当这人是个神经病,无奈地说道“我家里没有亲戚缺钱,你找别人去吧。”
说完她就要挂断电话,可是那个女人笑了两声之后竟然说道“我是安娴。”
贺常瞬间瞪大了双眼,声音都气到颤抖了“你,你说什么?”
“我是安娴。”女人又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而且啊,我现在就和张呈溪在一起。”
贺常心里不信,嘴上说道“怎么证明?”
安娴把酒店名和房间号报了出来,甚至还仔细地描述了一下房间里的装潢。贺常回忆了一下中午她看到的,脸色逐渐白了下来。
安娴阴笑着说道“要是还不信的话,不如来视频。不过,我怕你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贺常深呼吸几下,冷静地说道“那就视频吧。”
然后她就从手机里看到了安娴的脸,安娴又把她周围的环境给贺常看了个明白。
虽然她心里不愿承认,可安娴所处的房间的确就是张呈溪中午待着的那间。尤其是在她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饮料瓶的时候,她就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
贺常闭了闭眼,问道“她人呢?”
“在洗澡呢。”安娴把手机朝向卫生间,可以看到那边有灯光,也能听到淋浴的水声。她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呈溪!”
贺常立刻调高了手机音量,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声“怎么了”从手机里传出来。可是有水声的存在,她只能听出声音是女的,而不能辨认那到底是不是张呈溪的声音。
安娴看着她表情各种变化,十分得意地笑了。
她坐在床上把手机举高,向贺常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嘲讽她说道“你看,我哪里比不上你啊?你……”
贺常却不等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又在通讯录里找到张呈溪的名字打了过去。
可是张呈溪的手机竟然关机了,她并没有接自己的电话!
是没电了吗?
还是因为有什么不得不关机的原因?
难道她真的和安娴……
贺常越想越不敢想。
即使她一直相信张呈溪,可要是张呈溪和安娴在一起,那么她从前告诉自己的那些关于安娴的恩怨,不都是在骗自己吗?
贺常摇着头,呜咽着跪坐在了地上。
她无法否认,自己对安娴所说的相信多过了对张呈溪的。
可她还是必须找张呈溪问个明白。
但在那之前,贺常又想到了还有顾时悟这个知情者的存在,立刻拨打了她的电话。
幸好,顾时悟接了。
贺常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刚想开口提出问题,不料手机里传来了顾时悟冷漠的声音,她竟然说道“分了吧。”
贺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么?”
安娴是想让贺常误会她与张呈溪的关系,至于贺常会不会相信,她并不在意。
安娴是想多说几句刺激贺常的话,却没想到那人心理这么脆弱,竟然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个死同性恋……”安娴一边低声骂道,一边满脸嫌弃地把床头柜上的瓶子丢到了垃圾桶里。
不过她今天本来没这个想法,也是得益于这个被张呈溪遗忘的瓶子,她才想到可以利用它来折磨贺常。
安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少得可怜的布料,走到卫生间前摆了个诱惑的姿势,谄媚地说道“刚才多谢您帮忙。”
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
一具白花花的身体直接把安娴压到了墙上。
脱下了衣服的男人与野兽无异,他埋头在安娴颈部动作,喘着粗气说道“那是爸爸疼你。”
安娴被他恶心地想吐,却还要用力维持脸上的笑容“谢谢爸爸。”
她顺着这男人,与他在床上缠绵一宿,却在结束连眼都没合过。
看着熟睡的男人身上层层赘肉的起伏,安娴眼神一暗,伸出涂着肉粉色指甲油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过她只做了个样子,并没有真正弄死他。
收回手后她又屈辱地抹了下眼泪,走到卫生间把自己清洗干净。
安娴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憔悴的脸,狠狠在大理石台面上锤了两下。
心想,为了对付张呈溪,她已经付出了所有。
所以,只要张呈溪活着一日,她就不会让她好过一日。
安娴阴狠地笑道“要怪就怪你是个同性恋吧。”
说完她就开始给自己上妆,也没想过在那个男人身边休息一会儿。
上完妆后她看着镜中自己满意地笑了,拿出手机给别人打了电话“喂,你还在那边吧?告诉她,让她注意自己的父母。对了,最好要把我说得再狠一点,一定要让她害怕!”
对面的人说了句什么。
安娴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温柔“等我回来,想吃什么我都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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