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逐朱大捷庆功宴后,李祺已有几个月没见刘宛筠了。
长兄李祐,也不见了踪影。
她被父皇强行留在宫中,哪也不准她去。
却派刘宛筠以御史之名,四处走动。
……
封州,刘宛筠已有近两年没回来了。
如今回到封州,感觉封州似乎更萧条了些。
听闻二兄刘筑,与马殷对战了一年多。
输输赢赢,两边均实力大损。
直到逐朱大捷后,唐廷将此事昭告天下,敕令各地布政天祐新法,同时依律按时纳赋。
楚地与两广的僵战,才终于在唐廷威压下,平息。
回到家中,阿父明显苍老了许多,见到刘宛筠时,双眸迸发着明亮又混浊的光。
“宛筠?你可算回来了。”
阿父紧紧攥着她的手,满脸不知是悲痛,还是其他情绪。
“你二兄他、他……哎!”
刘宛筠不知说什么好,只道
“阿父,我都知道,宛筠此番回来……”
话还没说完,她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
刘知谦抬眼望去,一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身着一袭浅金锦服,气派堂堂的迈步入内。
“这位是……”
“见过太子殿下。”刘宛筠转身行礼道。
“甚?!濮王殿下?太子?”
刘知谦心头吃惊,赶忙要起身行礼。
却见李祐微笑着按住他,话音随和道
“刘刺史,不必多礼。”
李祐随意般于这书房走动了一圈,随后闲聊似的说道
“刺史阁下,本宫此番与东院大人一道远行,一是为了增长些见识,二是了解大唐百态。”
“三嘛,便是顺便做些公务。”
刘知谦仍略紧张,请李祐移驾堂厅,为他斟上热茶。
李祐品了口茶,感觉口感不错,便又细细品了起来。
刘知谦看了一眼爱女,见她神情只是面无表情后,只得开腔问道
“不知太子殿下要办的公事,是……”
李祐闻声望向他,缓缓放下茶盏后,站起身来。
从身后玉带处,拿出一卷轴。
刘知谦立刻就明白了,有旨要宣。
这便即刻跪下身,静候话音。
李祐展开卷轴,缓声念道
“天子诏,敕曰封州府监军刘筑,忤逆唐廷律法,公然持兵,进犯我大唐疆土梧州,此举之割裂国疆深意,昭然若揭,论律以叛国罪名,收押,候斩。”
闻声,刘知谦几乎跪不稳,刘宛筠匆匆扶住阿父。
“宛、筠儿啊,你帮帮你二兄!帮帮你二兄啊!”
刘宛筠没说话,如今大唐正统已基本匡复,有些账,已是清算之时。
“天子诏,敕曰。”
此时,李祐又拿出另一份谕旨,宣读道
“封州刺史刘知谦,明知余儿所行,乃叛国之事,仍纵容其狂肆妄为,故以渎职罪,卸刘知谦刺史官职,此后余生,不得入官。”
“天子诏,制曰封州籍人士,刘隐,学识渊博,治理地方有为,即日起,暂任南海道观察使,统领南海道四十余州之军、政,敕令刘隐观察使,即刻取消府兵制,解散府下兵力,行募兵制,募兵数目不得逾一万,以天祐新法,治理南海道。”
宣读完毕,刘知谦已神情浑噩,他的心思,全在二儿刘筑身上。
“殿下,只要能饶我儿一死,哪怕关押其一生、关押老夫一生,老夫也甘愿!”
“求您了,殿下!”刘知谦跪在地上,连连朝地上叩头。
刘宛筠心里不是滋味,她默声中想扶起阿父,却被阿父一把推开。
“你为什么不帮你二兄说话!为什么!”
“难道想让你二兄死的人!就是你?!为什么!”
面对疯癫般的质询,刘宛筠狠心道
“没错,早前,我便想杀他。”
“你……”
刘知谦愣了,他没料想过,听到这样的回答。
“二兄不顾阻拦,执意出兵对战马殷,副将阻拦,他只凭心情,便将副将活活烧死。”
“一年多来,因他而死了多少人。”
“他死了,也算赎罪了。”
“啪!”
刘知谦暴怒之下,一巴掌甩在刘宛筠脸上
“你这混账东西!你给我滚!”
“从今往后,我刘知谦没有你这个女儿!”
闻声,李祐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刘宛筠。
“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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