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皇兄猜忌,七皇子自幼深居简出,对外界诸事知之甚少。
听到小卓子谈论秦风的诸般行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此人比书中描写的趣人还要有趣许多。
一首《出塞》令七皇子热血沸腾,打破官官相护的不成文规矩,勇与对抗京中子弟令七皇子佩服,而朝中舌战群儒更是让七皇子击节赞叹。
如今此事一出,更加让他对秦风好奇了。
小卓子最能揣摩心思,见七皇子眼神尽是憧憬,便连忙献策:“启禀殿下,今日晚饭档口,听内务部的小太监说,三日之后便是净衣礼,到时殿下便可前往监督。”
闻听此言,七皇子眼神一亮。
净衣礼乃是大战前夕必备之典礼,虽然规模不如皇宗祭祀那么浩大,但皇室宗亲和国之栋梁都会参与观摩。
秦天虎身为兵部尚书,自然不可或缺,想必那秦风也会一同前往。
一想到即将见到秦风,七皇子顿时期待无比。
只不过净衣礼事关重大,人员配备、银两耗费等等,问题不在少数。
只怕朝堂之上,又要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早朝归来的秦天虎,便气不打一处来地砸了几个杯子。
柳红颜闻讯赶来,本想宽慰几句,却见秦天虎沉默不语,脸色难看得很,料想是朝上又出了什么岔子。柳红颜心里一阵盘算,这个时候也就只有秦风那厮,能帮父亲出谋划策,毕竟那家伙鬼点子多。
柳红颜连忙去后院,一把将被子掀开。
半梦半醒的秦风,还以为是小香香在使坏,也不睁眼。
说完还嘟哝了一句:“怕什么......”
柳红颜薄唇轻咬,脸颊阵阵发烫,心情分外诡异,说不出是羞愧还是隐隐高兴,嘴上也只能装作气愤:“依你便是!”
得到了柳红颜的肯定答复,秦风这才心满意足的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迈步前往厅堂,到了地方,果然发现秦天虎正一个人生闷气,侍奉在旁边的小丫鬟,紧张的不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秦风挥了挥手,小丫鬟感激涕零,逃似的离开了。
这北尊位放着两把椅子,只有家主才能坐,秦风可不管那么多,一屁股坐在旁边,从桌子上抓起一个供果,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含糊不清道:“让我猜猜。.ySHuGE.”
“天都亮了,您老才回来,早朝居然上了接近两个时辰,肯定是谈了什么重要的事。除了武备后勤诸事,能让父亲大人如此恼火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净衣礼了。”
虽然秦风的“聪明”令秦天虎稍感宽慰,甚至骄傲。
但一提到“净衣礼”三个字,秦天虎就大为窝火,直接把丫鬟刚换上来的崭新茶杯砸在地上,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猛虎:“岂有此理!”
“若是往年举办净衣礼也就算了,如今国库吃紧,资政困难,还举办哪门子净衣礼?这不是添乱吗!”
据秦风所知,净衣礼自古有之,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战前誓师大会”。
自古以来,凡领军大将,开拨战场之前,都要先焚香净身,一来彰显国之威严,二来若是战死前线,也能以洁净威严之躯赴死。这净衣礼,一来由圣人和文武百官僭越督战大臣,二来则是选出一些辅军将领。
既然是武将选拔,就少不了比武。
而且凡是有圣人参与的活动,自然是少不了花钱。
但很明显,钱只不过是很小的一方面而已。
真正让秦天虎气愤的,并不仅仅是钱财问题......
秦风啃了一口供果,觉得不好吃,便扔到一边,又拿起来一个,结果秦天虎的大巴掌迎头就削了过来。
好在秦风已经习惯了和老秦同志斗智斗勇,反应极快。
也就是零点几秒钟,秦风立刻就低头躲闪,然后没躲开......被秦天虎一巴掌抽到地上,疼的一阵龇牙咧嘴,供果也顾不上吃了,坐在地上直蹬腿,哀嚎道:“不就是吃个果子吗,用得着这样?”
秦天虎瞪着眼,气不打一处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在这惹我心烦!”
秦风叹了口气,虽然很不爽,但谁让这老家伙是自己亲爹呢?
就这么盘腿坐在上,也不起身,继续道:
“净衣礼由礼部负责,但现在国库空虚,一切程序应该从简,节省开支。净衣礼如期召开,必是受到户部影响,而父亲乃是此战的统领大臣,自然是重中之重,户部想借助这净衣礼,贬损父亲声誉罢了。”
“说到底,户部见战事已经无法避免,便改变谋略方向,从阻止战事,转变成夺取战事指挥权。”
“说白了,就是要把父亲从督战大臣的位子上,踢下去,然后推举户部一派的官员担任,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