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生产队,雨也停了,东方现出了鱼肚白,天也渐渐亮了起来。
原来,是生产队大院中间那棵树,从半腰被风刮断了。
不偏不倚,倒在了女知青的房间的屋顶上。
李寅飞正在屋里举着灯查看。
“他们人呢?”吴远中大声问。
“在会议室”,李寅飞说。
吴远中来到会议室,只有李静萍和杨玉霞在。她们好像还在惊恐中,没有缓过来劲来。
吴远中问“吕玉衡呢?”
吴远中问的是另一个男知青。
李静萍说“李干部让他去找张队长了。”
正说着,卫兰和徐华回来了。
“不是让你们歇会再回来吗?”吴远中问。
“又不累,没啥要歇的,早点回来这边,如果需要帮忙,我们还能搭把手”卫兰说。
“吓坏了吧?”吴远中关切的说。
“你说呢”,李静萍接口道“那风刮的,那雷打的”
在李静萍快速,混乱的叙述中,吴远中还是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在吴远中和胖子把他们送回来之后,他们分别回屋,准备睡觉。
虽然他们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在,赶来这里的路上。
虽然他们一路颠沛,经过长途跋涉,都有些疲倦了。
但可能是因为刚到新地点,有点认床,他们明明感到因乏,却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索性,卫兰她们三个先起来,点着煤油灯。
三个人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一会,听见敲门声,原来徐华和吕玉衡也睡不着,左右无聊,就来找她们聊天。
村里不像村外,夏天的野外气温降的很快,露水一起就很冷了。
而村里,如果没有风,一整夜都很闷热。
现在也是一样,从中午一直到半夜,天一直都很闷。
徐华和吕玉衡来了之后,卫兰让他们别关门,透透气。
她们三个也都下床,五个人围在中间的桌子边,聊闲天。
他们五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各自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到后半夜了,反正已经听到过一次鸡打鸣的声音。
当他们五个人开始呵欠连天的时候,公鸡打鸣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们意识到应该很晚了。
卫兰问“鸡叫几遍了?”
徐华说“好像两遍吧!”
卫兰说“睡吧,太晚了!”
“为啥?”李静萍问“这跟鸡叫几遍有什么关系。”
卫兰看着她满脸的倦意,笑着对她说
“你没听过一句俗语吗?‘鸡叫三遍天下白’,现在鸡叫两遍,已经后半夜了,再叫一遍天就要亮了。”
“噢”,李静萍恍然大悟的说“这鸡还真聪明。”
大家都笑了,虽然笑的很无力。
这次是真困了,估计倒头就能睡着。
卫兰让徐华和吕玉衡回去睡觉,她们也要睡了。
徐华就和吕玉衡答应着,就站起来,走到门口。
哎,外面竟然起风了,好舒服。
他们就没回屋,来到院子里,感受这一天来难得的惬意。
徐华朝屋里喊“起风了,出来凉快凉快再睡。”
杨玉霞困的不行,就先睡了,卫兰和李静萍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吹风。
风越刮越大,风中还夹杂着泥土的气味,一会,天天的星星都看不见了。
“可能要下雨”,卫兰说“回屋吧。”
徐华和吕玉衡还想再等会,卫兰就和李静萍先回屋了。
只听屋外风越来越大,树枝在猛烈的摇晃。
卫兰起来对徐华和吕玉衡说“快回屋吧,我关门吹灯了。”
他们两个答应着回自己屋了。
卫兰就把门关好,窗户也关好,然后她吹灭了煤油灯,就上床准备睡觉了。
屋外大风呼啸,狂风怒吼,一会,打起闪来,还伴随着“咔嚓咔嚓”的雷声。
少倾,只听外面雨下了起来,“哗哗”的下雨声越来越密,雨点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卫兰卫兰”,是李静萍的声音。
“嗯,我在,啥事?”卫兰轻声说。
“我有些害怕”,李静萍说。
“那来吧,来跟我睡”,卫兰柔声道。
于是李静萍摸索着,来到卫兰的床上,和卫兰睡在一起。
一会,杨玉霞也喊卫兰的名子。
“嗯,我跟李静萍都在,啥事?”卫兰回应。
“我也有点害怕”,杨玉霞说。
“那你也过来,咱仨一起睡”,卫兰说。
于是,杨玉霞也摸索着来到卫兰的床上,三个人挤在一起。
卫兰说“你半天没吭声,我以为以睡着了呢。”
“没有,困,想睡来着,但没睡着”,杨玉霞说。
“好了,别怕了,都睡吧”,卫兰安慰她俩。
卫兰从小跟着母亲在村外单独生活,还是锻炼了一些胆量的。
她不是不知道害怕,她只是学会了忘记害怕,她知道她只能坚强。
也许这不是一种优良的品质,这只能算是一种无奈。
风声,雨声,雷鸣声,混杂在一起,伴随着一闪一闪的闪电。
把三个女孩吓的不敢入睡,紧紧的抱在一起。
只见屋外猛然亮起一道闪电,然后,传来一声闷响,好像击中了什么。
稍后,“咔嚓”一声雷响。
然后卫兰听到木头撕裂的声音,她侧着耳朵仔细听。
然后就听到,树枝的折断声,树叶的摩擦声。
再然后,伴随着一声巨响,房顶传来一阵震动。
屋里房顶上的泥块,哗啦啦哗朝下掉,砸在桌子上,地上,床上。
饶是卫兰胆大,也吓的尖叫起来。
她们三个抱的更紧了。
又一会,外面传来用力拍门的声音,还有徐华的叫喊声。
听见了徐华的声音,卫兰安心了许多,她摸索着下床,打开门。
徐华和吕玉衡站在门口,徐华急切的告诉卫兰
“院里的树被雷劈倒了,砸在了房子上,天黑看不清啥情况,你们赶快从屋里出来。”
刚好一道闪电,卫兰朝院子里看去,果然,院子里的树从半腰折断,斜斜的倒在自己这间房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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