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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之后的时间随着决斗场散去的喧闹一起结束了。
下午基本上都是社团活动时间,对于对大部分事情都没什么兴趣的初来说,只是一段漫长的休息时间罢了。
一般来说,在教室的桌子上趴着睡,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离校了。每次睁开眼睛,都是太阳西斜的时候,而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看着书的栗山萤是负责叫她起来的人。并且每次都要感慨一句“初你是真的能睡”。
但是今天,可能是因为今天中午那场决斗发生的事情,一直能睡得很安稳的幻日初只闭上眼睛了一小段时间,就没法再次入睡了。
明明早上就因为没睡好提前醒来,现在却依然无法入睡,对初来说,精神上确实是有些疲惫,但睡不着的时候,或许也没有必要趴在这里干瞪眼。
“——诶,你醒了真稀奇啊。”
“嗯。有点睡不着,我出去吹吹风。”
“去吧去吧,我这本书还刚看到最精彩的地方呢。”
和随意地晃了晃手,眼睛还在盯着书本的栗山萤道了别,她拍了拍因为趴着睡有些皱的校服,慢悠悠地走出了因为没有几个人而无比安静的教室。
看着窗外尚且有些刺眼的阳光,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虽然已经来到这里五年之久——但是如此刺眼的阳光,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阿克雷德家的人大多是夜猫子,她好歹因为要上学的原因,生物钟多少还是正常的。但家里那四个,基本都是在太阳落山之后才是他们的活跃时间。
偶尔他们也会开车到学校来接自己——每次那个时候都会引起一阵骚动和瞩目,说实话,她不擅长应对其他人的关注,所以每次都会告诉他们不用这样,如果要家庭聚餐她自己可以来得及赶回去。
当然每次也是iv那个家伙,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一些悲伤的话,比如她这个妹妹要离开家里了,不在乎家人了这一类的,然后iii和v就会跟着附和,叹着气说既然初不喜欢这样那以后就不来了,然后身为父亲的特隆就会开始拿出手帕擦眼泪(虽然大概率也是装的),这个时候自己也只能收回之前的一切提议跟着他们一起宽慰特隆。
后来经过自己委婉的建议,他们同意把家庭聚餐的时间减少为一月两次,等于一个月他们一般就那两天回来学校接自己,这样的频率,让不喜喧闹的初稍微安心了一点。
一边散步一边计算着时间,说起来这个月确实还有一次聚餐,不知道会是哪天。最近特隆和v都好像在忙着研究纹章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时间……
本来是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却晃到了校门口的位置。好巧不巧,还撞见了熟人。
“——凌牙大人,这么早就走了啊”
刚好遇上了推着摩托走出来的神代凌牙。她抬起手随意地打了声招呼,自然地就像她中午根本没有刚好撞见那件事情一样。
“……我去医院看看璃绪。”
本来沉默了一下,看起来是在犹豫要不要解释——毕竟他在学校表面上是要和她装作“不熟”的样子,身为不良少年,却要跟一个女孩子好好解释早退的原因是挺奇怪的。
但是不管如何,初都是帮忙找医生救治璃绪的恩人,所以就算再怎么别扭,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嗯……”一手横在胸口,一手支撑着下巴,橙发的少女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但神代凌牙根据自己和这个少女这些年的相处,多少对她这幅样子有一定了解——她心里已经下了什么决定,只是在考虑怎么说出来而已。
而这个时候,她一般都会做出一些大胆的行动,比如——
“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情想做,我也一起去看看璃绪大人。”
……比如,就像现在这样,跟他一起早退。
最后选择毫不客气地直接说了出来的少女直接朝着他和摩托的位置走来,仿佛根本没考虑过会被拒绝的可能性。
基本上摩托车后座的位置上,要么是自己的妹妹,要么是这个女孩子的某个紫发少年,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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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开始认识幻日初的时候直到现在,对神代凌牙而言,对方都是一个怪人。
那是在多年前的全国大赛上的时候。
当神代凌牙注意到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在跟随着自己的决赛对手——iv身边的那个女孩子移动。
那个橙色头发的,笑起来宛如阳光一样的女孩,看起来好像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样子。
虽然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但不知为何,虽然这么说大概是有些不恰当和奇怪——有种和璃绪之于自己一样,仿佛亲人一般怀念而亲切的感觉……
“你好,我是决赛上你的对手,iv,你就是神代凌牙吧?我看过你在全国大赛上的决斗,我记得你的年纪比我小一点吧?真是后生可畏啊。”
因为正出神,他的对手——也就是这次亚洲大赛上高人气的选手,人称天才的偶像级的决斗者iv,不知不觉间带着那个少女走到自己面前,正一边和他亲切地打着招呼,一边伸出手。
不得不说这种气场让人不由得想要回应他,向来懒得和对手打这种多余的招呼的神代凌牙也忍不住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我是神代凌牙……”
因为对方已经走到眼前了,再继续盯着一个和自己并不熟悉的陌生少女看并不礼貌,他不自然地把视线移到眼前红金色头发的iv身上,有些紧张的也说了句自我介绍。
但越是刻意移开目光,总觉得她在看着自己的自我意识又开始冒头,神代凌牙不由得在心里对第一次如此不镇定的自己感到懊恼——明明就有一个同样相貌出众的妹妹,更不是不习惯接触同龄的女孩子——即使是自己,这个时候也是有相当数量的粉丝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会表现得这么紧张和意识过剩?她真的是在盯着自己看吗?还是这是自己是这么以为的呢?
大概是上天的眷顾吧,在他紧张的压力快要爆表的时候,眼前带着亲切笑容的iv帮忙解了围,“——初,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盯着看很没有礼貌吧?”
“——啊,确实呢,正如托马斯所说,非常抱歉。”
该说是神经大条,还是不近人情呢,少女终于意识到了这么盯着同龄的男孩子看也是很失礼的事情,她稍稍垂下眼眸,作为赔罪鞠了一躬,然后完全没理会自己身边iv的“在外人面前好歹叫一句iv哥哥吧”这样的嘟囔,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喂,刚才说了要一起回去的吧,初——”
刚才还仿佛对粉丝营业一样游刃有余的少年一时变得有些困惑,终于显出了几分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一点稚嫩,但少女早就走远了,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眼前已经完全愣住了的蓝色长发的少年解释道“让你见笑了,刚才那个不讲理的小姑娘是我的妹妹初。”
“妹妹?但是……”说实话,这两人长相并不相似,作为同样有亲妹妹的神代凌牙来说,这是难免会抱有疑问的事情。
“嗯,她是我父亲的养女,严格来说是我的义妹吧。”大概iv也没少被说过和自己这个妹妹长得不像的问题,他很快就这么解释道。
这其实已经是比较私人的话题了,虽然对那个橙色长发的少女还有很多疑惑,但接下来并不适合再询问了。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简单聊了聊决赛前的时间准备和核对信息,很快就彼此道了别。
走在回去自己休息室的路上,神代凌牙一边回味着刚才的事情,一边考虑今天晚上回去要给璃绪准备什么晚餐。
自从父母死去后,兄妹俩相依为命的日常一直如此。对妹妹以外的人,自己向来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过——这也是他对自己今天的反常如此不习惯和诧异的原因之一——总不能说,是因为那个女孩子长得太好看,自己一见钟情了吧——这简直就是神代凌牙活到现在想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一边有些哭笑不得地想着,他正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一边,走到休息室门口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
“——神代……凌牙?是叫这个名字吧。”
明明只听到一句话的声音,却仿佛印了灵魂一样地记忆深刻,他震惊地立刻回头,看到了那个本早已离开的少女,就站在自己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
橘黄色的长发并不是特别服帖的类型,一部分头发在耳边桀骜不驯地上扬着,与开朗的样子相反,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那深紫色颜色的瞳孔带着仿佛能看穿人心的冰冷,可是现在那里面却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意味——对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为何会有那样的眼神?
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的紧身皮衣,即使看起来年纪不过左右,修长的皮裤依然将那纤细的身材完美展现了出来。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完全在单独地近距离面对面,凌牙一时有些慌乱,甚至差点想直接打开门躲到屋里——但多少还在运转的大脑和人际交往中仅存的那一点礼节记忆还是起到了作用,他僵硬地放下了自己抓着门的那只手,努力装作自然的稍微把身子偏向少女的方向。
“……是的,我是神代凌牙,你是刚才iv先生的妹妹?…………”
“托马斯……也就是iv已经说过我的名字了?”她顿了顿,“不过,还是我自己再亲自介绍一下自己比较好,我叫幻日初,现在是托马斯他们家……也就是阿克雷德家的养女。”
根据资料,托马斯阿克雷德是iv这名决斗者的真名,只不过自从他作为少年决斗者开始出名以后,大家都叫他iv了。
虽然知道这一资料,但一直用真名叫iv的这个少女,该说毕竟是作为家人吧。在称呼上就能体现出这种明显与外人不同的亲密关系。
——明明不是真的亲兄妹……
等等,自己都想到什么去了?
用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再次努力把那些带着奇怪情绪的想法压了下去,他抬头把视线直直对上这个从初次见面起就一直在扰乱他的心绪的少女。
“那么,幻日初小姐——”
“我们是同龄人吧,叫我初(haji)就行。”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说iv有什么事情拜托你来找我?”
“哦?不,来找你是我自己的想法,和托马斯无关。”
“……为什么?”
“如果没什么原因,就不可以来见你吗?”
橙发少女看起来很是困惑地歪着头,被这句话给噎住,凌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之前和iv对话的时候,她的举动多少就可以看得出来,不是刻意为之,这个少女大概,真的是极度缺乏一般人的常识——
“我们是初次见面吧,一般来说,不会没什么理由就去随便见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吧。”
“唔唔……是这样啊……”
——陌生人。初次见面。
明明完全就是正确的话语。
可是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内心感受到的违和感如此强烈——强烈到仿佛,刚才看到的少女的悲伤表情的幻觉,再次出现了呢?
“我明白了。所以——凌牙、大人。”
“等一下,你叫我什么?”
“嗯,为了使关系变成能够没有原因都可以随时来见到您的那种程度,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吧,凌牙大人。”
“朋友这种东西不是说成为就成为的——不对,给我等等,这个称呼绝对——”
“看起来您也开始慢慢熟悉我了,既然如此,这次就到此为止。我还有个家族聚餐需要赶过去,下次再见,凌牙大人。”
“喂,你——给我等一下——初!”
尽管情急之下甚至叫出了她的名字,但少女就和刚才iv不管怎么喊都没用的时候一样,完全没有停下脚步任何一秒,就宛如恶作剧之后灵快地飞走的小鸟一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原地,只留下了目瞪口呆,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的神代凌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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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骑着摩托车的原因,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神代璃绪所在的市医院。等神代凌牙停好车之后,两人一起坐着电梯,前往璃绪所在病房所在的楼层。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来?”
在只有两人的安静的电梯里,一边看着轻车熟路按下楼层按钮的少女,紫发少年开口问道。
“为什么到了这里才问这个问题?”如果神代凌牙不希望自己跟过来,他应该是在学校的时候就直接拒绝她。
虽然他们之间算得上熟悉,但也没有关系好到能够让他忍耐到这种程度的本事。
“你……明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看璃绪吧。”
“……不是的。自从上次找来了医生,我这段时间是第一次来找璃绪大人。”
她话语里的停顿虽然很短暂,但在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下,其实也很容易听出来。
“这里的护士告诉我,每天早上她来到病房,都会看到一束新鲜的花插在花瓶里。”
“……是吗,说不定是其他好心的护士送的吧。”
橙发少女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电梯楼层显示的数字,没等神代凌牙继续说些什么,她直直走向打开的电梯门,“既然已经到了,先去看看璃绪大人的情况,有什么事情的话,等回去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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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先认识她的神代凌牙,神代璃绪和幻日初的关系好的出奇——对于从小到大,基本是兄妹俩相依为命,没有其他朋友的他们而言,这是很难得的事情。
璃绪从小就知道,对于因为性格和能力而树敌众多的凌牙而言,自己是其他人想要针对他的弱点,所以璃绪一直以来都是在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和强大——即使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但了解她的本性的人都知道,她和她的哥哥一样,都是“鲨鱼”一样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兄妹都不擅长应对幻日初这一类的人——即使冷言冷语,故作无视,也不会选择远离他们的人。
和擅自称呼凌牙为“凌牙大人”的时候一样,初在认识璃绪之后,也直接称呼她为“璃绪大人”。本来以为只是在不熟悉的时候,作为表面上的敬称,但即使后来璃绪将她作为最好的朋友一样对待的时候,她也从未改变过称呼他们兄妹的方式。
为何要询问她那个“为什么跟着一起来”的原因——其实也是这样。
其实神代凌牙确实不明白幻日初这个人,为何会像对待上位者一样尊敬着他们兄妹,也不能理解她所做的一切,为何总是带着一种自我奉献一般的意味。
但是,从她的生活方式来看,她并不是以他人为中心而活着的人。她也有自己的家人,也有其他关系好的同学。如果不是护士告诉他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橙色头发的小姑娘来看他的妹妹,他甚至不知道幻日初其实一直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他的妹妹。
如果回想的话,会发现——她的举动和态度都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当时璃绪出事的时候,他们都是在观众席上面看着的。但在璃绪倒下之前,她就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跑下了观众席,甚至不顾可能会打破大赛规矩的情况,着急地直奔着璃绪跑去。
璃绪出事以后,所有医生对这种莫名的病症都只能摇头,但她却能找来合适的医生,让璃绪的病情有所好转。
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会在夜深人静,璃绪因为病症痛苦地躺在床上□□的时候,能在护士到来之前赶到,仿佛她只是在璃绪的身边,就能安抚她的一切痛苦。
但是这些事情,她都从来不会放在嘴边,从来没有提过任何一个字。
在学校的时候,身为不良少年的凌牙,出于种种考虑——其中大概也包括不想将身为普通学生的初牵扯进来的原因——常常会装作不认识初。但即使如此,也从来没有从她口中听到任何抱怨和不满。
如果是身为朋友选择了帮助他们兄妹,那么为什么在认识了那么多年以后——很多事却仿佛陌生人一样地看待着呢。
因为实在是过于疑惑,忍不住问出了口——但还是被随意地敷衍过去了。
看着步履轻盈地走在他前面的幻日初,神代凌牙按着额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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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绪大人…”
在征得医生的同意后,两人走进病房。仿佛是看到安然睡着的璃绪,感到心安一样,初悄声呼唤着,轻轻走到病床边,凝视着躺在那里的蓝发少女。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很明显地感觉出来,从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温柔和爱意。
虽然这听起来是很奇怪。但是只有在没有他人在场的场合,凌牙时常会看到初默默地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开心地说着话的璃绪,但当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而对她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又会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曾经璃绪偷偷告诉过他,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初也会用柔和而悲伤的眼神注视着他的背影。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会让一个和他们同龄的少女,用着仿佛在怀念着什么的目光看着他们——神代凌牙也依然想不明白。
橙发的少女稍稍俯下身子,用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躺在床上的璃绪的鬓角,仿佛是在对待着什么珍宝一样,极其温柔地把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璃绪大人……脸色看起来好很多了。”
“嗯,医生说她的病现在已经很少发作了,病痛的时候也少了很多,晚上也休息得很安逸。”
“那就好……”
橙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但是那样的语气,仿佛是随时会落泪一样,带着努力压抑着的感激和悲伤。
“希望您……一定要尽快醒来。”
【……大人。】
她的声音接近于呓语,神代凌牙隐约听到她似乎在呼唤着谁的名字,但听不清到底是什么。
“璃绪大人大概也想听听凌牙大人说话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们兄妹了。”大概是确认了璃绪的状况感到安心了吧,幻日初痛快地直起身子,转身走向门,“我先回去了,您多陪陪璃绪大人。”
“……等等,初。”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心情,他叫住了她,“你去帮我叫医生过来,我跟医生确认一下璃绪的后续治疗之后,就送你回去。”
“……好的。凌牙大人。”
大概没想到他还会选择把擅自过来这里的自己送回去,初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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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所谓的医生,也只能治疗人类的病痛——巴利安的“毒”,并不是人类的医生可以解决的。
对于初而言,找医生是一个隐藏真相的方法。真正能治疗璃绪的——只有身为巴利安的自己。
这是幻日初从未说出口过的真相。
她其实知道那天伤害了璃绪的人是谁,也知道璃绪到底生了什么病。
但是因为她本身也不擅长解毒的事情,现在自己和巴利安那边的联系也断了,解药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想办法。
所幸,特隆在巴利安在的那些年以及回来之后对巴利安之力的研究并不是白费的,在他的帮助下,利用初本身的力量,制作出了一种间接解药——喝下药的是初自己,而在初本身的巴利安气息中,可以安抚璃绪的病情。
这就是每天晚上自己都要来到这里的原因。
当然,为了不让其他人感到疑惑,她并不会整晚待在医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听到璃绪安睡的平稳的呼吸声之后,她就会离开。
尽管如此——上次还是被值夜班的一位护士发现了。
当时璃绪的情况还不太安定,所以她呆的久了一点——或许是被璃绪轻微的□□声引起了注意,那位护士举着灯走进了病房,刚好撞到了站在床边的自己。
那个护士被吓了一跳——但职业素养还是让她没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叫出声来,大概认出来她是经常来看病人的亲朋好友之一,护士只是把她带出病房,小声提醒以后尽量不要深夜来访。
因为只有那一次,所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没想到护士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了身为璃绪兄长的凌牙。
叫来医生之后,选择站在门外等候着的初无声地叹了口气。
或许,等璃绪苏醒之后,她不该再像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接近神代兄妹了。
正因为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密切,很多事情变得更加难以隐瞒。对幻日初而言,她守护神代兄妹的原因,虽然也是个人意愿,但也是职责使然。
对已经忘记了一切的他们来说,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难以理解的。而自从璃绪出事以后,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该打扰他们现在的生活。
既然已经有了“钥匙”的线索,自己或许是时候……远离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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