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瘫坐在椅子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所以……要战胜伏地魔,哈利就必须去死?”卡拉无意识地把玩着福克斯掉落的金红色羽毛,一滴泪落下去,晕开了上面的纹路。
“有没有可能,是你搞错了?哈利怎么可能是他的魂器呢?”
“我也希望我是错的,可是卡拉,哈利伤疤的疼痛,他与伏地魔之间的感应,那些他一遍遍重复的梦境……无一不昭示着,这个骇人的猜测,无限趋近于真相。”
“这就是我为什么之前没办法和你说实话,我知道你不是个小孩子了,但是真相还是太过残酷了。但是,我们还有希望。”
邓布利多话锋一转,“那就是哈利的血。哈利一年级的时候,伏地魔发现他没有办法触碰哈利——这是哈利母亲当年,为救他牺牲自己的时候,留下的保护魔咒。如果他用哈利的血来复活,保护魔咒就会同时在他们两个身上起作用,他就可以触碰、伤害哈利了。”
“但这……这不应该是件坏事吗?”卡拉迟疑着。
“我不确定,卡拉,我真的不确定。有很多事情,我都只能猜测。当我听说他想要用哈利的血来复活时,我才第一次闪过这种念头。到现在,我只能不太确定的说,一旦伏地魔和哈利身上同时存在这种保护魔咒,当他想动手杀死哈利时,只会毁掉那一片魂器,而不是杀死哈利本身——必须是他亲自动手,才有可能在哈利活着的情况下,毁掉那一片魂器。”
“我们有多少把握?”
“没有把握。”邓布利多扶着窗户,凝重地说。
“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卡拉沉默了。
对面墙上那些向来吵闹的画像,也破天荒安静了下来。
“卡拉,我们面对的是一场战争。”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像是从很遥远的天边传来。
“战争本来是成年人的事情,我不该把你拖进来。
但是卡拉,你太特殊了,我不能再把你当作小孩子,而是像一个朋友那样相信你,才会跟你说这些。我知道,让你按照伏地魔的要求和他来往,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也很危险。
我知道你心中有信仰,知道你最害怕沦为和他一类的人,我最开始,并不愿意在你身上套上一个如此沉重的枷锁。
但是你的身份,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一旦你获得了他的信任,我们的胜算会大很多。
孩子,我爱你,但是身在我这个位置,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我迫不得已,才向你提出这个我自己都觉得过分的请求。”
卡拉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看见邓布利多淡蓝色的眼睛里疑似有泪光在闪烁。
“这是一件注定不能有别人知道的事,除了西弗勒斯——他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我要求你,不可以告诉哈利和你的朋友们,韦斯莱先生们也不行。
这注定是一条黑暗的路,你或许会被误解,被伤害,被唾弃,但是一旦走上这条路,你就再也没有放弃的权力。
卡拉,我不会逼迫你作出选择,你完全可以拒绝我,也拒绝伏地魔——我会继续给你提供保护,不让他再找到机会抓住你、报复你;怎么给他哈利的血,我也会再想办法。但是如果你说好——”
“我说,好。”
卡拉极小声地打断他,眼睛却一直坚定地注视着邓布利多。
“如果这是您认为最好的选择,我就会这么做。”
我怀疑羸弱的自己,畏惧无尽的黑暗,害怕未知的深渊。
但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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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的母亲,卡拉,我所知道的并不多,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不确定你真的想要知道相关的信息。”
说了太多话,邓布利多也累了,他坐下来,有些疲惫地平视着卡拉。
“我曾经提取过徒利夫人的记忆,你的母亲,虽然当时身体状态并不好,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出身在一个古老的纯血统家族。在你认识的人里,就有她的亲人。”
“那她也是个食死徒吗?”卡拉死死扣住椅子的扶手,但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据我所知,曾经是。但我们至今也不知道,她在伏地魔最鼎盛时期离开他的原因。”
“那她——算了,别告诉我她的名字,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卡拉垂下睫毛,她现在有些理解邓布利多了,有些时候,蒙在鼓里远比知道真相要轻松快乐许多。
一老一小两道身影,对坐着,长久的沉默着。
背后那面墙上,有第三人在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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