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有求必应屋的争吵过去了一个多礼拜,又到了每年的四月一号。
从那之后,卡拉还和弗雷德正常交往,却和乔治形同陌路。
为了照顾双胞胎兄弟的情绪,弗雷德规定今年的生日派对只在格兰芬多内部举行,不会叫上卡拉。
在寝室里,乔治对着弗雷德说,“你不必这么做的,不必为了我——”
弗雷德却没听他的,一把把印着自己名字的毛衣套在乔治身上,把他的头发弄的乱糟糟的。
“你干嘛——”乔治显得有点恼火。
弗雷德自顾自穿上乔治的毛衣,笑着说,“连小金妮都有些时候能分清我们了,多没意思!生日快乐嘛,再整他们一下。”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洋溢着一片欢乐,炸鸡,啤酒,烟花和蛋糕的气味混合着,无端让人沉迷。
狮子们笑闹着,给寿星们脸上抹上五颜六色的奶油。
“弗雷德!快过来,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派对时间过半,金妮拉着乔治的手,把他推出胖夫人把守的大门。
乔治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抽搐起来。
卡拉正倚在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卡拉没说话,只一路拉着他跑到八楼有求必应屋。乔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那么任由卡拉牵着,什么都没有解释。
乔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房间,他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里面都是堆满了坩锅和各种恶作剧的半成品。
可现在这间房子被布置得十分温馨浪漫,空气中飘着一股香甜的草莓味,天花板上挂着金色的彩灯,还在有规律地闪烁着。
这让乔治胃里难言的抽搐更严重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平常约会的房间,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漂亮一点。
脸上的奶油残渍很好的掩饰了乔治的生硬,卡拉仿佛没看出来不对劲,只笑着拉着他靠在沙发边,掏出一根金色的项链。
这是一根不算很精致的项链,但卡拉很得意的炫耀着,这是自己花了好多时间亲手做的,项链中间是一个心形的吊坠,盖子还可以翻开。
卡拉拿着项链在乔治眼前飞快的晃了一下,他隐约能看见里面一闪而过的金色液体。
“这是什么意思?”乔治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他今晚第一句话。
“这个嘛——就是说,你的小女朋友,有一颗金子一样的心呀。”卡拉调皮地笑着,攀着乔治的脖子,示意他低下头来要给他戴上。
乔治神使鬼差般顺从的埋下头来,任由卡拉垫着脚,把双手环过他的脖子,在后面鼓捣着项链。
她温热的呼吸就铺洒在他脖颈间。
这便是他这一生,离她最近的一次了吧,乔治绝望的想。
半晌,卡拉才终于戴好项链,但她并没有放开乔治,反而是亲昵的在他的下巴旁边蹭着。
乔治浑身都僵硬了,可卡拉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发觉。
这便是她和弗雷德平常私下里相处的样子吗,乔治觉得自己更难过了。
“喜欢吗?”卡拉凑得极近,鼻尖贴着鼻尖,他能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他听见自己回答。
“喜欢。”
卡拉哼着歌,亲吻落在他紧抿的唇角。
乔治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仅存的理智,一下子消失殆尽。
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俯下身,吻上女孩柔软的唇瓣。
如一个溺水多时的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扣着卡拉的后脑勺,撕咬着,吮吸着,一步步加深了这个吻。他掠夺着她的香甜,欣赏着她蝶翼般的睫毛,因为自己的亲吻而颤抖着。
他怀里这个姑娘,并不属于自己,他不过是个卑劣的小偷,她一定会恨死他的。
从小到大,他和弗雷德扮演过太多次彼此,只这一次,他既沉沦,又痛苦。
而弗雷德随时都会跟过来。
那么就把这个滚烫而热烈的吻,就当是最后的沉溺吧。
和他心爱的女孩,做最后的告别。
“我爱你。”梅林啊,他真的好爱她。
“我也爱你。”唇齿交缠的空隙里,他听见女孩颤巍巍的回应。
乔治突然清醒且痛苦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他一下子推开卡拉。
她说爱他,可他知道她爱的不是他。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压下嗓音里的颤抖,扯出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笑容。
“忘了跟你说,你认错人了,我是乔治。”
卡拉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迟来的悔意铺天盖地的袭卷了乔治,他疯狂的扯了一把头发,慌乱的准备离开。
卡拉伸出一只手,从身后拽住了他的衣袖,他就又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眼底的漠然一寸寸碎开。
乔治像是一只满心期待着被领养的小狗,她勾一勾手指便又转过头来,或许她不会很生气呢,或许——
可卡拉只是轻轻扣了扣他胸前的吊坠。
“项链……”
是了,项链,他还带着卡拉送给弗雷德的生日礼物。
乔治麻木地拉扯着脖子上的项链,几下都不得其法之后,粗暴的扯断了链子。
“拿去。”他伸出手递给卡拉。
卡拉却没有接。
“你打开看看呢。”
看着卡拉明亮的眼睛,乔治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很荒唐的念头。
他缓缓打开心形吊坠的盖子,里面是一个扁扁的水晶瓶,瓶身上用秀气的花体刻着一个名字——
乔治·韦斯莱
女孩踮着脚,把脸埋进乔治颈窝。
“抱歉啊,今年还是给你们送了一模一样的礼物。”
可她的语气却听不出来抱歉,甚至带着一丝小雀跃。
“但是我猜你不会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