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phie俱乐部二楼,宽大的房间里头没有开主灯,酒红色天鹅绒铺满了整个墙面,上面挂着几张印象派油画家的风景画。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斯诺克球台,五颜六色的球在台面上滚动。
一个身材高挑男人站在台球桌旁边,裁剪的当的西装把他的腰臀线勾勒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他没有穿外套,只是一件千鸟格的西装背心,背后调节宽度的银色搭扣上刻着鸢尾花,和墙壁上古铜色的装饰灯相映生辉。
“她比我想象中厉害。”
房屋一角突兀的响起一个声音,浅金色头发的男人靠在樱桃木橱柜旁边,饶有兴致的俯视着下方。
他们面前是一整扇落地窗,透过玻璃能够清晰的看见沈辞羽和沈志强对垒的画面。
那个女人步步为营丝毫不落下风,以她的阅历和年纪来说,的确已经非常出色了。
手里握着球杆的黎锦晟头都不回,嘴角却挂着一点笑容,他慢慢的附上球台,绷直的小腿线条优美的让人窒息,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
他动了动手腕,用手里那根北美白蜡木的球杆往前一撞。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球稳稳的落进洞里。看着那颗球滴溜溜的转了进去,黎锦晟终于直起身子,他将那根价值不菲的球杆往地上一杵,扭过头。
桃花眼中的浅色瞳孔亮的摄人,他低头看着那个女人的口型,好像在说滚。
紧接着谈判桌对面的中年男人就气急败坏的冲了出去,黎锦晟立即弯唇一笑,漏出非常愉悦的表情。
“that''s?y?girl。”
浅金色头发的男人听着黎锦晟这颇为自豪的口气耸了耸肩,他是不介意给好友的泡妞事业添砖加瓦,毕竟对方有这足够的本钱值得被讨好。
楼下的沈辞羽问应待生要来了笔记本电脑,脸色却在白色u盘接通的一瞬间骤然一变。
黎锦晟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纯黑色的机身嗡嗡响个不停,像躁动不安的大型猫科动物。
“喂?”
俱乐部主人看着这一对小情侣明明楼上楼下还要打电话,只能耸耸肩归咎于这是东亚人特有的爱好,非常体贴的关门出去,偌大的台球室只剩黎锦晟的声音在回荡。
“林晏之,事情不对,沈志强根本就没有给我我要的东西,他给的这只u盘里全都是病毒,该死,他已经拿着支票出去有一会儿了。”
沈辞羽的情绪显然不是很好,语速又快又急切,充斥着烦躁。
她原本以为,沈志强胆子再大也不敢瞎胡闹,毕竟沈家就在哪儿放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才没有一定等到确认才放人。
没想到沈志强竟然愚蠢到了这个程度,不知道是他真的不害怕黎家的报复,还是料定沈辞羽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听到没有,快点终止支票的兑换啊!”
黎锦晟没有出声,反倒是沈辞羽急急忙忙的开口。男人挑了一下眉,还是隔着落地窗往下面看,轻轻应了一声。
确认对方已经得到了消息之后,沈辞羽急躁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点,她叹了一口气,没来由的开始絮絮叨叨。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干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他”
沈辞羽靠在sophie柔软又宽阔的卡坐上,只感觉自己像被拧干了水的抹布,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她本来就不擅长用气势压别人,今天也是铆足了力气不要被沈志强坑骗。
穿着七厘米高跟鞋的脚踝一阵阵发酸,她不习惯穿高跟鞋,就像不习惯凃深色口红一样。
人果然还是不要勉强自己做不擅长的事情。
沈辞羽正皱着眉头盘算要不要问俱乐部要一双平底鞋。
一双手忽然探了过来,指尖微凉,骨节分明的大拇指轻轻擦过了她的唇瓣,带走了一抹酡红,吓得她立即从卡坐上蹦了起来。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黎锦晟一手放在兜里,身上还是刚才在斯诺克球室时候的那件千鸟格子西装背心。
他白的过分的手上那一抹红色格外醒目刺眼。
明明男人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沈辞羽却觉得心头一阵突突狂跳。
这个人,艳丽的有些太过分了。
“一直在上面看着你,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
黎锦晟满不在乎的用侍者呈上来的手巾擦干净了指尖上的绯色,顺势坐下,轻车熟路的好像这里是自己的家。
和刚才慌不择路的沈志强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辞羽这才明白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耳根子一片绯红。
搞什么,弄了半天一切都被他计算在内。
“你刚才的表现很好,能打七分。”
黎锦晟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打了个响指。
“给她拿一双平底鞋过来。”
仿佛能够洞察她的心意一般,男人开口直接叫来了俱乐部的应待生。沈辞羽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起来像什么啮齿类小动物。
“你怎么知道”
黎锦晟吩咐人拿新的平底鞋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把桌面收拾干净了,甚至还有一位贴心的给他坐的地方铺上了一层祖母绿的绒毯。
这位显然是洁癖到不想和沈志强坐在同一张椅子上。
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自然而然,男人的神情一直很平淡,好像他天生应当如此。
应当被无数人侍奉和尊重。
宛如命定的王者。
“你的膝盖,小腿都崩的很紧,我跟你说一句话的时间,你已经换了三个姿势了。如果真的穿不惯高跟鞋可以不穿,女士的魅力不应该只在几寸的鞋跟上。”
王者开口说话了。
口气很是理所应当,沈辞羽吐了吐舌头想说一句骚包,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她人在人家的地方,穿着人家的鞋子还拿着人家的钱,怎么看都还是识相一点更好。
“你费心准备了这么多,可是我还是拿到假消息,看来我们的合作只能终止了。”
一想起那五千万的支票,沈辞羽就开始心绞痛,丧眉打眼的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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