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爹这个样子待你,你可难过?”叶柔嘉问松怡。
松怡跪了下来,眼泪滴在青石地面上,哽咽道“姑娘,从今以后我就死心塌地跟着您了,我亲娘死了,我也没有阿爹。”
“这一闹也是好事,彻底断了你们父女情谊,以后你就可以好好生活,再不会过从前那般屈辱的日子,更不会被他们几个拖累。”叶柔嘉让一旁早就急不可耐的松月,上前扶起松怡。
松月拉着松怡的手,轻声安慰道“松怡姐姐,你别难过了,你不是还有姑娘吗?还有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松怡看着松月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脸,只觉得心窝里热热暖暖,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你想去叶府跟在我身边做事,还是去六芳斋铺子里帮忙?”叶柔嘉问。
“我……”松怡心里有些犹豫。
“你不要思虑过多,在铺子里做事,一样可以回报我的恩情。”叶柔嘉一下就看破松怡的心思。
叶和嘉觉得这个松怡真是不简单,隐忍这么多年,将自己弄得脏兮兮,让人人都以为她是个傻子。
直到遇到叶柔嘉,她才真正做回了自己。
后来姐妹两人也谈过此事,叶柔嘉和叶和嘉无法想象,如果她们没有回庄子散心,这个松怡装疯卖傻的日子将要过多久。
更没有想过,这个看似平凡普通、其貌不扬的松怡,能让叶和嘉发家致富的美梦成了真……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庄子里又过了几日,叶柔嘉准备带着叶和嘉归家。
四合院里的丫鬟们已经开始忙活着收拾行装,四辆马车也整齐地停在院子外面,马儿打着响鼻,蹄儿在原地踢踏。
收拾完了差不多到了正午,用完午饭之后,叶柔嘉和叶和嘉就准备回程了。
女孩子刚坐上叶府的马车,就发现帘子被人掀起,一旁赶车的人刚要驱赶,叶柔嘉制止了。
“你要走啦?”少年一张脸出现在车窗上,笑嘻嘻地露出白白的牙齿。
叶柔嘉点点头。
“哦,那你等我一下……”少年说完就快速放下帘子,窗外传来少年急匆匆的脚步声。
“哎,多么漂亮的一张脸,可惜脑子不好使!”叶和嘉感慨,这张脸放在她之前生活的那个时代,绝对能原地出道,迷倒万千少女。
随着一声马鞭响起,车轮缓缓地开始滚动。
江妈妈等人都站在一旁,露出不舍的深情。
“这个大小姐和三小姐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性子。”
“来我们庄散散心,还能顺手让可怜的阿花脱离苦海。”
“休得议论大小姐和三小姐,快快散去!”江妈妈一脸严肃,斥责碎嘴的几人。
马车渐行渐远,江妈妈等人却还站在原地目送。
走了大约不到两刻钟,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赶车的人怒斥“不要命了!拦车作甚?”
叶柔嘉掀开马车帘子,看到少年气喘吁吁,晶莹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到红润的面颊,阳光的照射下汗珠闪若星光,却不及少年眸光璀璨……
少年手里捧着一盆花,他喘着气,十分开心地对叶柔嘉说“送……给你!”
叶柔嘉伸手接过花盆,她看着仍在微笑喘气的少年,心里微酸,这样纯良俊美的男孩子,只怕是世间罕有,可偏偏在上一世……
“谢谢。”叶柔嘉抱着花盆,俯身向少年行礼。
少年笑着转身,向她挥手告别。
叶柔嘉将花盆搬上了马车,坐定之后,马车再一次缓缓启动。
叶柔嘉看着笑倒在马车里的叶和嘉,她头上的一根钗子掉落在一旁,捂着肚子,直呼“哎呦!哎呦,不行了,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
叶和嘉笑够了,喝了一口茶说道“长姐,我……”
她差点又没憋住笑,又轻咳一声,才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我第一次见到送人菊花的!”
“还是连盆端给你……”叶和嘉又笑。
颍国公太夫人此时急得跳脚。
她大声问着身边的人“我的鬃掸佛尘呢?我辛辛苦苦培育的鬃掸佛尘呢?”
身边人纷纷摇头……
“那可是我培育出来的珍品!我费了多少心思,今年才刚开花,就连盆带花得消失了?”
“难道是我培育太好了,长成了菊花精,成了仙?成了仙也不会连花盆也成仙吧?”
傅梅氏快要急死了,她抚着心口,心痛万分,继续念叨“我还特地带到庄子上来,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
“不会是那个混小子,给拔了玩儿去吧?”
傅梅氏觉得自己八成猜对了,这里除了那个少年,还有谁敢碰她的鬃掸佛尘?
正想着,门外进来一个俊美少年,脸上还挂着汗,面上喜气洋洋,甚是开心。
傅梅氏压下心中怒火,面无表情地问“疯玩回来了?”
少年嗯了一声,傅梅氏上前给他擦汗,擦完了顺手揪起少年的耳朵,问道“我花呢?”
少年面露痛苦,却丝毫不怕,嘴里求饶“哎呀呀,哎呀呀,好祖母,我亲祖母,我……我……拿去送人了!”
傅梅氏心里那个气啊,手劲又增加了几分,疼得少年嗷嗷直叫唤,大声问道“送谁了?”
少年抽着气说“叶家……叶家大姑娘……”
那只死死揪着耳朵的手猝然收了,少年揉着耳朵看着傅梅氏,只听傅梅氏说了一声“哦”,转身就走了。
少年这时候才有些缓过神来,那只被揪红的耳朵,像是一股子红染料,将本来白净的脸也染成了红色,一直蔓延到了另一只耳朵、脖子……
少年这下也不揉耳朵了,只顾搓着自己发烫的脸,看向周围也没有人看着他,才稍稍松一口气。
傅梅氏带着身边的刘妈妈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就开始哈哈大笑,刘妈妈也跟着笑。
“这混小子,眼光挺好!哈哈哈哈……”
“您是说他搬了您的鬃掸佛尘,还是……”
“都有……”
“此事莫要和任何人提起,景哥儿还是少年心性,咱们得护着这份好感。”傅梅氏说完又叹口气,小声说道,“且不说这事我做不得主,就说这门第家世……”
刘妈妈劝道“您别想那么远,说不定景哥儿过段时间就忘了这事了!”
“也是!”傅梅氏知道刘妈妈在宽慰她,拍拍她的手,面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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