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被冻结,只剩下这二人静静地对峙。
良久。
那龙姓老人轻笑道:“你我要打,也不急于这一时,来日自然有机会!”
那冷漠的声音道:“好,今日且退,日后再战!”
龙姓老人大笑,忽的山谷震动,天地之间一阵玄奥的波动,那龙姓老人长笑声不绝于耳,却是越来越远,竟是已然离去。
忽的陵沧感觉身边一动,周遭空间仿佛玻璃一般碎裂,自己也恢复了行动。
他四顾望去,那三位长老,沈牧云及那位听雪仙子都已去得远了,只剩下自己阿离,水秀云与那御风使在侧。
回头望去,却是一个黑袍之人立在身后,他身形高大之极,犹如铁塔一般,但一身黑色长袍在身,便脸上也蒙了黑巾,看不清其面貌。但一股威严又冷酷的气势却是肆无忌惮的散出来,比之那秦无前更盛几筹!
陵沧还未及答话,那水秀云与御风使已然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参见门主!”
阿离脸色一变,走到陵沧身前,轻声道:“这位难道便是魔门的门主吗?!”
那黑衣人不去理会御风使与水秀云二人,反而回头望了陵沧二人一眼,冷声道:“不是!我是魔门二位尊者之一的墨幽绝,暂代副门主之职!”
此人说话如同切冰断玉,果决之至,而且对陵沧二人竟无丝毫隐瞒,可知是生性如此,有话就说,并无顾忌。
阿离刚要问,那墨幽绝一摆手决然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随我来!”
他大袖一卷,一阵黑风闪过,众人竟是都无从躲闪,直接被他卷进袍袖之间,随着他飞了起来。
陵沧只觉眼前一黯,刚要运用法诀躲避,却现那黑暗竟是浓密如墨,自己在其中竟是无法动弹!
身旁的水秀云轻轻摇头道:“不要抵抗,门主不是你们能够对抗得了的!他这大袖乾坤内有小鸿蒙世界,无穷无尽,根本逃脱不了!”
还未及说上两句话,几人眼前便是一亮,竟已然来到了一处房间内。灯火通明,一派繁华景象。
陵沧心惊道:“那黄石谷周围千里之内渺无人烟,这不过眨眼功夫就来到了房屋之中,这魔门尊者的功力果然是深不可测!”
墨幽绝将几人放下,大袖一挥,将房门都关闭,并设立了独有结界,阻隔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才停了下来。
他开口道:“不想连那龙老儿也来到了瀚州,看来这里必将有一战啊!”
御风使轻声道:“门主的意思是,这战争将会在瀚州提前上演?!”
墨幽绝冷酷地双眼毫无表情,冷声道:“那龙老儿乃是正一道盟副盟主,更是仙宗四大门主中沧海门主,是何等身份?!若无打算,岂能轻易来到瀚州?!”
水秀云忙道:“有门主在此地坐镇,不怕他们闹上天去!”
墨幽绝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冷笑道:“你知道什么?若只是那龙老儿一个人,我岂会挂怀?怕只怕他们早有图谋,要借瀚州之事,先下手为强!”
御风使手中纸扇一合,皱眉道:“门主的意思是?!”
墨幽绝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战就战,我墨某岂会惧他不成?!自在天魔尊者既然还未有动兵之念,咱们就先给他打开通路!这瀚州地处西北,大乾皇朝并不多么重视,然而若能控制此处,待自在天魔尊者兵之日,则可同时南下!一方面遏制华胥国入侵的道路,另一面也可以协助其入侵,可谓一举两得!”
御风使皱眉道:“可是,那仙宗显然也想到了此处的重要,已然开始安排那牧云公子暗中操纵,要统一瀚州势力,为他仙宗所用。这瀚州远离中元帝都,三大势力都是修仙门派,很容易为正一道盟所控制,若门主选择在这里跟他们对抗,恐怕……”
墨幽绝冷笑道:“没有万全准备,我会轻易出手么?!你放心,到时候自然有力量对抗仙宗,只不过倒要先探探那龙老儿的虚实!”
御风使道:“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得到那天心宗的令牌,还请门主恕罪!”
墨幽绝一摆手道:“既然我和那龙老儿都来到此地,那这什么令牌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三日之后,便是瀚州三派并盟之日,我倒要看看,这正一道盟究竟来了多少人马!”
陵沧与阿离二人走出房门,却现此处是一处驿馆模样,不过看起来也并无人值守。
两人散漫地在周围走着,陵沧便问道:“那姓龙的是什么来历?!”
阿离轻笑道:“我适才听那墨幽绝说,是正一道盟的副盟主,仙宗四门之一沧海门的门主,那就是说,他与云青霄云伯平级了。不过他是整个正一道盟的二把手,手下弟子众多,不是我那个自由散漫的云伯能比的。”
陵沧点点头,迟疑道:“阿离,你真的不是仙宗中人?!”
阿离停下脚步,梨涡轻绽,浅笑道:“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用怀疑。”陵沧刚要说什么,阿离却打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仙宗中人逼死了你的师傅,你想给他报仇,却怕碍着我的面子,是不是?我说过,我跟云伯亲近,那是私交,不过是因为他经常来看望爷爷而已,仙宗魔门,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陵沧点点头,却又叹道:“其实仙宗魔门,又有什么分别了?明五哥死于魔门的孙难平叶青穹等人之手,我师傅被仙宗逼迫而死,这两股势力为了争权夺利,滥杀无辜,我恨不得都除之而后快!可是眼下我……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阿离默然良久,忽道:“其实不是的,我听云伯说起过,仙宗之中也有分歧。如他云伯等人,便是主张只针对魔门为敌,不能伤及他人;而那龙门主之类,不光是仙宗中人,还都是身世赫赫、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他们已然忘却了加入仙宗的初衷,转而把仙宗当做自己争权夺利的工具,这才有了这无尽的斗争。”
陵沧摇头道:“无论如何,他们的斗争不休,这天下便永无宁日。”
他忽的想起那秦幕远之言,心中忽的感触良多。
“这个世间万物,只是他们的一盘棋,而你我也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罢了!想要脱离这个被束缚的命运,先就得跳出棋盘!真正跟他们对峙!”
“跳出棋盘,跳出棋盘……哎,谈何容易!”
陵沧长叹一声,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