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沧吃了一惊,没有料到自己的绝技竟然无功,又见言莫平这一招颇为怪异,只得双剑相并,交叉挡在胸前,准备硬接这一击。
轰的一声!
陵沧被这一招横拍的怪异剑招震得直接退出丈余!
“什么剑法?!”
陵沧见这一招浑厚如同山岳,决然不是弈剑派这等追求虚实相生、迅捷为主的剑法,一时不及防备,竟着了对方的道。
那言莫平冷笑一声道:“去问阎王吧!”长剑直刺而出,空气嘶鸣,剑身上隐隐闪出银色光芒,誓要将陵沧斩于剑下!
陵沧心中冷笑,胸有成竹,正要祭出剑符反杀,忽的一个声音尖利地传来。
“住手!”
这一声出,陵沧只感觉体内气血翻腾,经脉竟然瞬间有紊乱的迹象,大惊之下忙以先天无相心法调理,半晌方才缓过来。
那言莫平更是倒霉,正在全力施出杀招之际被这一声叫破,顿时真气逆转,经脉登时便断了三道,扑的一声吐出血来!
陵沧缓过神来,见不知何时店中立了一个长瘦的老人,整个人披了件灰蒙蒙的长衫,连头上都罩住了,看不到他的面目。
陵沧暗自骇然,这老者只叫了一声,便教那言莫平真气紊乱,吐血重伤,修为真是深不可测,这般气势,陵沧只在那刘御舟身上见到过。
言莫平委顿于地,急忙封闭了几个紊乱的经脉穴位,暂时止住伤势,恨声问道:“来者何人!敢阻我七大剑派联盟行事!”
那老人尖利地声音嘶哑刺耳,“哼,你不配知道!”
一道剑光闪过。
那言莫平脖颈之上多出了一道血痕,这老者却仍旧是站在原地,仿佛动也不曾动过。
陵沧却也只看到这老者手在腰间闪了闪,但他如何出招,竟是连自己都没有看清。
那言莫平却满是惊骇地摸了摸脖颈,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嗫嚅道:“灰……灰袍……银蛇软剑……你是灵蛇王!!”
话刚说完,脖颈血痕之处鲜血狂喷,整个人的头颅竟是从中断折!
陵沧虽然见惯了血腥,也被这般狠辣的手段惊得一跳,不敢再向那头颅看上一眼。
那灰袍老者低声道:“算你还有些见识!”他缓缓转过身来,望向陵沧,点点头道:“你小子很不错,年纪轻轻能有这般修为,我平生所见,也只有两个人能及得上!”
陵沧好奇道:“哪两个人?”
这位言莫平口中的灵蛇王头一低,似乎在思索什么,沉声道:“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他们的名字!无须多说,跟我走吧!”
陵沧心中一沉,若是这灵蛇王要打自己的主意,就算凭借武道巫三族的功法尽全力施为,也不一定能有胜过他的把握。
他试探道:“去哪里?”
灵蛇王冷哼道:“叫你走就走,别废话!”
陵沧稍稍放下心来,这怪老儿若想杀人夺宝,根本不必跟自己多废话,看来他并无此意,至少目前还没有显露出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陵沧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苦笑一声,跟着这灰袍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口,陵沧便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
成绪元笑道:“陵兄,我们又见面了。”
陵沧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成绪元忙摆手道:“陵兄不要误会,在下是有意请陵兄来我成家作客,绝无不敬之理。”
陵沧望了那灰袍老者一眼,冷笑道:“这也算是待客之道?”
成绪元尴尬地一笑,道:“这位是家师,他生性就这样,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却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适才我也是担心陵兄被那言莫平所伤,才请师父出手相助的。”
陵沧心中暗道,倒是小看了这个成绪元,若是普通世家子弟,在遇到成绪元这般窘境之后,必然惭愧之极,甚至恼羞成怒,迁怒他人。这个成绪元居然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气量,倒也不凡。
“要么他是没心没肺,要么就是如同他那个什么灵蛇王师傅一样,心思阴暗深沉。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成绪元悄悄地欺身上前,有些尴尬地问道:“陵兄,那位阿离姑娘……没跟你在一起吗?”
陵沧笑道:“原来成兄是记挂那位姑娘啊,她已经走了,不过还不太远,你要是有心可以去追啊!”
成绪元忙道:“不不不,我只是随口问问。我这次来,真的是诚心相邀陵兄去我家中。实不相瞒,我是谌州望霄城成家子弟。如今天下即将有乱,我们成家一向求贤若渴,像陵兄这般少年英才,我们可是万分欢迎啊!”
陵沧心中一动,他又听到有人说天下即将变乱,心中有些好奇,便装作随意地问道:“如今天下太平,哪里有什么乱象,成兄说笑了!”
成绪元笑道:“陵兄可能初出江湖,对这天下大势还不甚了解吧?!北戎自在天主降世,在短短五六年中就一统荒境二十三国,如今国力昌盛,兵精粮足,恐怕不日便将南下侵我中元;而国内也是盗贼蜂起,更有四大寇雄踞四方,朝廷每每要剿灭而不可得,反而越的兴旺起来,多事之秋,战乱随时可能爆。太平,只是假象罢了!”
陵沧还待再问,那成绪元摆摆手笑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陵兄若有意,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慢慢谈。”
陵沧暗骂,爷爷的我倒是不想去,你身后那条毒蛇答应吗?
脸上却露出笑意道:“好,那便听成兄的,我们边走边说。”
成绪元大喜,忙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已经着人安排好了馆驿,请陵兄随我来。”
陵沧见这成绪元倒也殷勤,冷笑一声,跟着他便去了。
二人来到馆驿之中,陵沧见成绪元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果然甚是整洁宽敞,他两世为人,也没怎么住过这般华美的房屋。
两人看似和谐的说说笑笑,来到房中桌前对面而坐,陵沧便将自己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适才成兄说道什么自在天主,还有四大寇之类,可否解释一二,我见识浅薄,对这江湖之事是孤陋寡闻了。”
成绪元笑道:“这个自然。那北戎本是一片荒境,靠近我中元这边还好些,水草丰美,那北戎之人每日里牧马放羊,倒也过得安稳;那北边却是紧邻北溟,据说乃苦寒之地,寸草不生,任何生灵到了那里都会被冻死。”
“这北境本来并无国家,只有无数部落散落,北戎民族野蛮彪悍,信仰自在天,相传每过五百年,便会有自在天魔降世,一统整个草原部落,进而率众南下,侵略我中元;前朝大康末年,便是被这北戎侵略,又有华胥国趁机作乱,才被我大乾祖皇帝趁机而起,夺取了江山。”
“那自在天魔威能无比,善能蛊惑人心,而且法力无边,功法不同与我中元、华胥、吠陀三国中任何一门,但威力却是犹有过之。每次自在天魔降世,必定会在世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这是定数,非人力所能改变。”
陵沧点点头,又问道:“那四大寇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