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眉如远黛、肤如凝脂,什么明眸皓齿、唇若朱丹,什么“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安柒只能说这张脸是真的好看!!好看到什么程度呢,说不出来。
也不是处处精致,只是五官合在一起就特别好看,越看越觉得惊艳的妍丽。
“怎么傻乎乎的?真的伤了脑子不成?看自己都看了是六年了,还没照亮自己的丑??”
清朗如玉的声音响在耳边,内容却让安柒翻了个大白眼。这人明明是个妹控,偏偏嘴上‘恶毒’,老是装作一副“我才不在乎,一点都不”的样子,难怪到现在还找不到小嫂子,该!
“三哥不会是特地进宫来看我的吧?”安柒手指把玩着西洋镜,懒懒的倚在秋千架上。
“咳,”安牧之不自然的清了清嗓,侧过身去“我就你一个妹妹,听说你受伤来看看你不应该麽?”
真香打脸太快,安柒都替他疼,隐约看见他发间染红的耳垂,倒也难得没与他抬杠。
许是安牧之的性格与安柒在现代的意味挚友性格相似,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也融洽。一时不觉,就到了晌午,安柒便留了安牧之一同用午膳。
安国公府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也不至于席间只有碗筷的声音,只是这样轻松地氛围被一场意外打破。
“陛下驾到——”
尖细的声音响彻在栖安宫的上空,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时间段,陛下来干什么?若是用膳,之前也没派人过来传话呀?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准备迎驾?!”好歹流萤是见过大场面的宫女,快速的反应过来,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
看见大家都迅速的准备好,这才松了一口,但似乎还差了点什么???
流萤一转身差点被身后的情形吓得晕了过去!
只见她家花容月貌的主子正用那双纤纤玉手——捧着一块秘制烤鸭腿慢条斯理的撕下一条肉吧唧着!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上好的青玉襦裙海棠蚕丝绣的袖口上,还有一片疑是油渍的深色!!!!
“娘娘快些起身!要到门口迎接陛下御撵了!”流萤捂住胸口,努力压抑着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戚戚然的想这下主子怕是要彻底失宠了。
以往陛下还会看在安国公府的面子和主子花容月貌上,维持着表面的‘恩宠’,这下子如果被素来就对‘整洁’有着吹毛求疵要求的陛下看见了,只怕是再也无法容忍了吧?
流萤心里的百转千回,安柒表示半点都没有领会到,依旧慢条斯理的嚼着,虽然动作算不得雅观,却从不显得粗鲁。
一屋子最淡定的估计就只有安牧之了。
他先是被那位的突然造访惊到,又被安柒淡定不理会的样子挑起了兴趣,特别是在流萤提醒以后,还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继续啃东西的样子。
四妹妹似乎,比以前要有趣多了?
安牧之淡然的笑了笑,来就来吧,正好他纵容被人欺负四妹妹的账还没算呢不是?不仗着手里的东西为所欲为些,都对不住那位对他安家的忌惮!
如此想着,笑意又深了几分,只是那双天生的笑眼也挡不住让人后背发麻的不祥征兆。
燕鄞才不管这一屋子人的心思,在宫门口没看到那娇小的身影时,心里多少有些后怕,还以为娇俏的人儿还因为头疼躺在床上呢。
一路走来,步履匆忙,脸色也不怎么好。只是这样子倒是吓到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跟着一路小跑进来的蒋福律。
蒋福律听着皇帝主子行走间,布料摩擦发出的声响,悄悄看了看他紧皱的剑眉,不着痕迹的抬手擦了擦额头滚出的汗珠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一个突然造访,一个拒绝迎接。
蒋福律表示他年纪大了,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了。
当燕鄞满心担忧的跨进前厅,就看见一身青玉襦裙的安柒正在好好的,唔啃鸭腿,还显得有些可观的半个鸡腿挡住了安柒娇俏精致的下半张脸,只剩下一双骨碌碌转着的黑眸,带着餍足的惬意与懒散。
“怎么不去接朕?”你可是不喜我来?
后半句话燕鄞并没有问出来,他满眼复杂的在安柒旁边坐下,也不嫌弃一桌的‘残羹冷炙’,示意流萤再添一副碗筷。
安柒捧着鸭腿啃的动作一顿,不舍得放下手中的鸭腿,神情诡异的打量了一眼燕鄞,心里腹诽难道这皇帝还能再栖安宫迷路不成?还要她去迎接。
“”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一瞬间跪了一地,除了一脸懵逼的安柒、一副看好戏的安牧之和被噎的一脸便秘色的燕鄞,整个栖安宫和御前伺候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安柒茫然的眨巴着眼睛难道,她把那句话说出来了??!!!
“朕不迷路,你就不去接朕了?”燕鄞好歹是做了这么久的帝王,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淡定的拿起桌上的擦手帕,温柔的帮安柒擦那双小爪子。
末了,顺带将纤长的玉手握入手中,心里的郁气这才将将散了些,叫了句‘平身’,眼角瞥到安牧之看戏的戏谑
“牧之进宫也有些时候了,只怕晚些宫门就落了钥,想来你还没回国公府吧?现在回去正好将前些日子进贡的燕窝给国公夫人带些回去。”
安牧之陛下,您这转移话题的能力真的太过生硬。看了看外头当顶的太阳,什么天色不早宫门放钥匙的,他老人家无话可说。
安牧之还没开口说什么,安柒就已经开口“做什么赶三哥哥走?他好不容易才来一趟的。”
燕鄞蒋福律,朕的心口有点痛。
偏生安柒软糯的口音,哪怕带着明显的埋怨与不满,却也像小女儿的撒娇,叫人难起半分脾气,只得细声哄着。
“你三哥哥几个月未归家,想必国公夫人忧心得很,今日早些放你哥哥回去,过些时日再进宫不就好了?”呸,想得美!朕立马下旨派他到西塞去!!
燕·口不对心·鄞暗自盘算着,面上不显露半分。
安柒想了想,也没继续说什么。她本来也对这个才见面不超过两个时辰的‘哥哥’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不想和狗皇帝待在一起罢了。
安牧之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燕鄞,拱手便谢恩离去。
安柒刚刚用了不少,这时又被燕鄞扰了兴致,便再也没有动筷。
自然也没理会流萤的暗示,她才不要给燕鄞布菜,没得惯他!╭(╯╰)╮
燕鄞哪能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倒是也不在意。小姑娘那么聪明,怕是之前的做戏,她都是知晓的,只是从不在意罢了,谁让他真的就是在做戏呢
燕鄞优雅又快速的用了膳,非得带着安柒在栖安宫的后庭院散步,说是透透风。
这话又引得安柒翻了个白眼也没见你给我解禁,这个的狗皇帝!
就在这一个时辰里,蒋福律已经将心脏好好地训练了一番。眼睁睁的看着金尊玉贵的陛下用了一顿冷饭+剩饭,什么洁癖帝王,他没遇到过。qaq
此时,冠冕堂皇狗皇帝·燕鄞正在给安柒介绍小庭院的花木品种与来历,大多都是些情情爱爱结缘的故事。
这做戏还做得挺真,连庭院的草木的来历都兼顾到了。安柒恍恍惚惚的想着,真想把这树换一个品种。
虽说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狗皇帝声音低沉慵懒,偶尔尾音下意识的微微上扬,让安柒苏的脸上微微有些绷不住。特么偏偏是她最喜欢的音色啊c。
声控什么的,安柒表示她有时候真的没那么多骨气
可安柒实在不想在重蹈那个‘安柒’的覆辙,她最怕痛了,毒酒发作,想来最是绝望委屈的。
突然就有点难受,安柒逐渐低下脑袋,手里轻柔的抚摸着花瓣上微不可见的纹路,心里千头万绪缠绕。
燕鄞明显感受到她的兴致突然一下子就没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话,确定没什么不妥之处,还是先扶着安柒先坐下。
“可是身体有漾?”燕鄞递了个眼神给蒋福律,让人去请御医去了。
安柒看见了也没有阻止,左右无伤大雅。她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迷茫。
这个人,她真的看不懂。
故作深情的姿态,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书中写的这时候,他已经有过半的把握可以收拾国公府,完全没必要再陪着她做戏,更何况是那样温柔的解说。
他到底,想做什么?
------题外话------
狗皇帝柒柒今儿又做了什么?
暗卫娘娘在种树
狗皇帝栖安宫的绿植不够?
暗卫偷偷擦汗娘娘把树全换成了桑树!
狗皇帝送点莲子汤,朕最近就不过去了。
咳,小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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