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天族又来一个大人物——妖君君泽。据说是为了一妖族君家人来了,好像是他这位家人被天族人当做囚犯抓了起来。近几日,天族做事小心翼翼,两股势力相互试探。大约过了五日,某个细雨绵绵的日子,天牢外,迎来一位江南般的男子,撑着油纸伞,似从烟雨深巷走来,温雅的如同旧时摆放的老式茶具。
有两个仙官压着一个锦衣男子,走了过来。对着君泽行了礼,便退下了。
君泽身后的两个侍卫忙去扶着宫执,君泽上下打量了宫执一下,衣物破烂,气息微弱,看来在牢中受到很重的刑法。
“四叔。”君泽温雅道。
宫执淡淡的“嗯”一声。便随着君泽回去了。
君泽在来天牢之前早就通知云落在他行宫里来一趟。故而,宫执被带到行宫后,及时的被医治了。
“我真的被你当仙鹅使了。”云落叹道。给宫执看了病后,又写下药单。交给仙鹅,让他们熬药,自己则伸伸懒腰,去了外面的走廊里。
外面雨下的有些急了,吹来一丝冷意。云落接过君泽递过的热茶,饮了一口,身体这才少了些寒意。
“这般日子里,恐怕只有你我会有这般冷意了。”君泽轻笑道。
一体质特殊,一个无法使用灵力御寒。
“魔毒已解,你可以使用灵力了。”云落出声提醒。
君泽愣了一下,低头浅笑,道:“啊?忘了。”
五百年里,有许多这样的雨天里,他们一同抱着热茶,赏雨,漫天聊天,所有温暖的记忆都藏在丝丝雨线里。如今,他已经形成习惯了。
“皇兄,其实我也怕冷啊。”妖菲儿不知从哪冒出来,可怜巴巴的伸手给君泽要热茶。
君泽一笑,将自己手中的热茶递给了妖菲儿,妖菲儿小心翼翼的捧着茶,面容微羞,心道这是皇兄喝过的。
云落见此,进屋又拿一杯热茶给君泽,自己又另换一杯。道:“宫执被抓,是长生告诉你的吧。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将宫执接救出来?”
“他给了本君命回石,本君便知该如何做了。跟天帝交锋几次,天帝清楚若是命回石被丢一事泄露出去,被诸神知晓,让他这个天帝当的可算是丢人了。为了顾及颜面,便同意了。”君泽轻笑道。
“这样啊。”云落道。不过,长生怎会有命回石?宫执被抓是她在信中所提及,不可能提前做好准备。所以,长生离去的那段时间魔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罢了,还是去问问长生吧。
云落思虑后,看见君泽身上有雨水溅上,便掏出一只帕子,为他擦了擦。
“本君好像来的不巧,撞见了不该撞见的场面了。”云长生撑着伞,闲步走来,语气带着讥讽。
云落闻言,连忙收了手,看着云长生面上一喜,随后又转化成淡淡的笑容。问道:“你怎么来了?”
“本君自然是来瞧瞧妖君,忧心他的安危罢了。”云长生似意有所指,似笑非笑的轻飘一眼云落。
云落想起前些日子他的警告,面上的笑容褪去,道:“我知道了。”
君泽感觉这两人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为什么,看向妖菲儿,妖菲儿也是摇摇头,并不知情。便道:“多谢君上关心,本君无事。”
云长生勾起唇角,散漫笑了笑,并未搭话,只是走到云落眼前左右瞧了瞧,好似再检查什么,又探头闻了闻她身上的气息,见并无其他气息,这才稍稍安了心。
云落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便离得远了些,跟君泽道了别,便拉着云长生离去了。
“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君泽似有所思。
“不知道。”妖菲儿见君泽的注意力一直在云落身上,失落涌上心头。放下手中的的热茶,自己默默回了屋。
…………
云落拉着长生出了行宫,一出宫门,便松了手,脚步有些快,走在云长生前头,淡淡道:“这时候,你不是该处理公文吗?”
云长生见云落脱了手,一时心情郁结,道:“听说你去给人看病,便跟过去瞧瞧。”
竟宁愿淋雨不愿跟他打同一把伞么?好大的胆子。
“哦。”云落应完之后,又道:“对了,你怎么会有命回石?你离去的那段时间,你与萧清做了什么?”
“你这话说的?倒是本君与萧清有什么似的。”云长生轻笑,语气轻佻。
云落忽然停下,看向云长生,严肃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云长生后退一步,抬了一下伞,轻笑道:“你离得我太近,本君不好意思了。”
雨水哗啦啦的下着随着伞的坡度顺势留下,又随着云长生的动作雨水从中溅了云落上半身。
云落眼见着水从雨伞脱落溅到她身上,一时气闷,道:“你是故意的。”说罢,伸手便去夺云长生手中的伞。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另那只娇嫩的手。
双目对视。
云长生扯了一下唇,道:“胆子不小。”说罢,便松了手。瞟了她一眼,便撑得伞离去了。
手被捏的太重了,痛的很快有了红印。云落含着手,小眼神狠狠剜着他的背后,脑子里不断想象自己踹云长生的场景,心情舒畅片刻。又默默地跟着。
君泽住的行宫轻竹苑与云落住的虹语苑地方隔了两个行宫和三台水榭兰亭。故而路比较远,一路上仙鹅仙官们对着他们行了个礼,有的隔了很远还在一起聚团私语。天族人喜欢私底下赌约,近日以来,一直拿相黎君与辛九仙子对比,说是谁更能得太子殿下萧延的青眼。如今看见相黎君与魔君一前一后,又忍不住八卦一番。
过了一会儿,迎面走来两个人,正是天帝与白颜。
天帝见他们两人在一起,显然一愣。便道:“两位这是怎么了?相黎君怎么在淋雨?”
云长生似有些为难,摊手无奈道:“义妹性情洒脱,淋雨,也是常事。喜欢,就是这样。没办法,本君这个义兄都劝不动。”
“是吗?相黎君倒是特别,不过淋雨容易生病。过几日便是花游会了,可别误了。”天帝提醒道。
花游会便是花仙子举行的大型相亲宴,只要尚未婚配的,天族人都会参加。
“多谢帝君关心。我定会好好注意身体,届时定会参加。”云落俯身道。
天帝点点头,便同白颜撑着伞离去了。
云落似不经意的看白颜一眼,随后垂眸退了一步,给他们让了个路。
“你即便再看也打不过人家。”长生冷笑一声,便入了雨中。
眼中的人紫衣随着脚步轻晃,渐渐消失在柳色清雨里。如今,竟也觉得雨冷的有些入骨了。
云落伸手接住落下的雨滴,望向天空,一时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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