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我说你在育才。”司珵慢慢地说。
然后他就进去找她了?再然后被方又达他们带了出来?贺敬歆才不信事情简单到如斯地步,也不相信司珵是随便跟人走的类型。
“麻烦你具体些。”贺敬歆表示不满。
“我上厕所。”司珵说着站起来。
贺敬歆起身倏地伸手把他扯回座位上“说完再去。”
她这次放他走了,说不定他去洗手间转一圈回来又想到什么剧情给圆过去了。下次再问更加不可能说。
“急。”司珵抿嘴。
“急就说快些!”贺敬歆坐回座位上。
“……”司珵慢慢地吸了口气,“不准吐槽。”
“嗯。”
“有人拿着你写给我的情书当作信物找我,说你被人拉进育才了,必须我出现才放人。后来他们说你在学校后面的仓库。”司珵用15倍语速说完,微微地喘着气。
“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写过什么狗屁情书?”
“嗯?”
“行,我不发表意见。”贺敬歆举双手投降。
“确实是你的字迹。”司珵淡淡地说。
“啊!”
“想起来了?”司珵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贺敬歆给他一个抱歉的表情“或许我真写过,但对象不是你。”
“……”司珵捏捏拳,“你那会在一中有喜欢的男生?!”
“呃……我不知道你们学校动物园的那只灰兔是男是女。”贺敬歆自己说着,也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司珵脸色煞白,声音森然“我过几天回去如果它还在的话,绝对就地正法,然后你就等着吃兔子肉!”
“我没开玩笑。”经司珵那么一提醒,她总算记得那事。
那时一中那个动物园里养着一群兔子,贺敬歆纯粹地很喜欢那只白兔群中的小灰兔,特立独行,跟别的兔子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像她吧。
贺敬歆一时有感而发给它写了一首散文诗,还给过班里一些同学看。难怪后来不见了,可能是给谁扒了去,用来引诱司珵出来见面。
方又达的手笔?嘛~既然说过不再见他,那就不见了。过去就过去了吧。那么点事又没影响他们现在的什么。
“你那时不喜欢我?”司珵轻飘飘地问。
“谁会找虐喜欢一个老是欺负自己的人。”贺敬歆随口说。
“打脸的声音真响,简直振聋发聩。”
“……那会真的不喜欢,哼!”
司珵盯着她看了一阵,话锋一转“如果不是小时候陪你练过家子,那一劫我真可能躲不过去。”
贺敬歆感觉一阵寒意从脑门直冲心底,一秒钟不到全身透凉。
“那会我还没完全康复,被他们拉扯间……唉,一想到你可能不安全,我哪里还记得自己的身体状况。”
司珵顿了顿“其实那次,没有靳红梅给我考验时重手。”
贺敬歆一想起这事就咬牙切齿“那次是你故意不躲。还好说。”
“我躲了的话哪能引起你的愤慨,以致于收获过后的精彩。”司珵微笑。
“我现在想把你扔下高铁!”贺敬歆几乎把牙齿咬出声音来。
“不要紧,只要你不为那封写给兔子的情书自责就好。”司珵声音轻盈得过分。
“……”
“歆歆,你那次发狠吓到我了。我……觉得你老是保护我照顾我,才会……整出你现在这性格。”司珵悠悠地说,“后来我见你和方又达一起,脸上的表情是我没见过的。你轻松、愉悦,笑得很开心。”
贺敬歆沉默。
“和我玩的时候,你多是诡秘、皱眉、担忧,乃至哭泣。”
“诡……诡秘是什么?”贺敬歆忍不住问。
司珵叹气“你老拿我当白老鼠,换作别人,不会知道我不能吃不能碰的东西还会硬塞给我吧。我曾一度以为你有什么阴谋想害我。”
“……我承认,那会是觉得好玩,谁叫你的底线那么多。”
“所以,你就要逐一刺探个够吗?害我生病了你良心不痛吗?”
“哎?你不是急吗?又说上厕所?”贺敬歆扯开话题。
“不急了,被你气回去了!”
贺敬歆很想直接一巴掌过去,但看着司珵发白的脸色,她下不了手。
为什么以前就下得去手呢?
“说起来,你既然知道我刺探你,你就不懂拒绝吗?”贺敬歆问。
“我拒绝得了吗?”
“何意?!”
“我怕我拒绝了你会霸王硬上弓。”
“……”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贺敬歆说“司珵,我还你一个秘密吧。”
“说。”
“我和方又达一起,是因为一个约定。”
司珵不说话,好像摆着等贺敬歆继续说的意思。
“他能保我……保你的平安。”贺敬歆说得很慢。
司珵怔了怔,把眼珠转到眼角别了贺敬歆一眼“他是菩萨吗?”
贺敬歆脑回路断层了一瞬又被她接回去“司珵!你王八!”
两人在上海站下车,贺敬歆感觉有点饿。她看看身旁的司珵,有点为难。
“你想吃什么吃去。”司珵当然知道她的意思。
“你呢?不饿?”
“你吃的我能吃就吃。”
很好,意思是不能吃就不吃饿着算了?那贺敬歆哪里还敢选择什么。
“我吃你包里那些就行。”
“那我吃什么?”司珵饶有兴致地看着贺敬歆。
这人真是魔咒!
她明知道司珵很多东西不吃,也很多东西不能吃,这里可是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上海。万一出了什么事……简直无法想象。
最终贺敬歆在高铁站选了家做蒸饭的餐馆,帮司珵点餐的时候,她一次又一次地向店员确认配料与配菜。
看店员扭曲的表情都知道她在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来找茬的。不过基本每次都如此,贺敬歆想着她是不是该习惯一下。
坐了六七个小时的高铁,两人都饿了。当你特别渴望正餐的时候,零食是不能满足的。
两个人席卷残云一般把既非午饭也非晚饭的中间餐搞定。司珵凭着一张纸和手机地图,带着贺敬歆坐上了地铁。
“这地址准吗?”贺敬歆一手拉着地铁内的吊环,一手指指那张看着有些年代感的纸。
“我有说过我和她没联系过吗?”
“没有。”贺敬歆不明其意,还是老实回答。
“她近期提过她还住这。”
“近期?”贺敬歆抓住了重点,“你没告诉她你要来?”
“为什么要告诉?”
“……你赢。”
司珵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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