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上不上学?”司珵忽然问。
“我随意。”贺敬歆并没有觉得话题转变得太过突然。
“呃……一时间还真忘了学校对于你来说就是没盖子的鸡笼……”
“你说谁是鸡?!”贺敬歆揪住司珵的耳朵。虽然她自己也有那么想过,但司珵说出来就是那么的不一样。
司珵抿抿嘴“明天和我去一个地方。”
“私奔?”
司珵用力地拍了贺敬歆的后脑勺一下“麻烦你清理一下那些龌蹉的想法。”
贺敬歆笑得灿烂。
“笑什么?”
“和你一起真好。”
“咳!咳咳咳!”
“没事吧。”贺敬歆给司珵顺背。
“你是谁?”司珵瞪眼,他怎么不知道贺敬歆原来也能这么可爱。
“司敬歆?”
“咳咳咳咳咳!”这回司珵直接咳到喘了起来。
“对不起,你不舒服,不逗你了。”
“我俩……还是分开比较好。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
“没事,你死了我给你烧一辈子的香。”
“你……神经病。”司珵无语。
“变/态。”
“……”
“对了,你不是送了我‘随时反悔’卡吗?分手的事,我反悔了。”
“……那卡只针对你打架的事情。”
贺敬歆撇撇嘴。
“别提这事了,好吗?”司珵轻轻地说。
“我提了你就跑掉吗?”
“……跑不动。”
“……那就得了。意思是我完全可以继续说。”
“回去把身份证号发我。”司珵突然换了话题。
“干嘛?”贺敬歆一愣。
“买车票。去上海。”
“什么?”贺敬歆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敢?”司珵坏笑。
“我有什么不敢?!”贺敬歆瞄了瞄司珵,“倒是你,身体没问题?”
“你不气我就没问题。”
“我尽量。”
司珵叹气“不问我去上海干嘛?”
“不问。你敢拐走我,我相当满意。”
司珵再次叹气“其实……我怀疑我的身世。”
“什么?你还真是司旻照捡的?”贺敬歆一喜。
“……你这话让我怎么接下去!”
“好,你说,我尽量不打岔。”贺敬歆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心里实在是高兴。
司珵沉吟了一阵“我感觉我们的家长并不抗拒我们接触,甚至很是推荐我俩一起玩。尤其是那两位贺校长。”
贺敬歆想了想,看向司珵“那你之前逃什么?”
“……我原本以为贺元风不知道这件事。”
“呃……”如果贺元风真是不知情的话,那一切都说得过去,但现在看来他明显是知情的。他总不可能大体到……
“他总不可能把情敌的女儿养在身边十多年,尤其是自己有亲女儿的情况下。然后还把情敌的儿子放在眼皮底下培养。他不是这么豁达的人。”司珵说出了贺敬歆的心声。
“你倒挺了解他。”贺敬歆打量了司珵一阵。
“直觉。”
“准?”
“准。”
“那你直觉一下我俩是不是兄妹?”
“咳咳!贺敬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鸡婆的一面?”
“你刚刚不是说学校是没盖子的……”
“行!说正事!”司珵真怕某天会被贺敬歆气得上窜下跳。
“嗯,你说。”贺敬歆蓦然表现得很乖很乖。
“我爸应该是知道我们在一起过,但他没太大反应。”
“过是什么意思?”
“贺敬歆!”
“所以……你不是你爸的儿子?”贺敬歆看着司珵青黑的脸色,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贺敬歆!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开心。”贺敬歆收了笑意。
“一切只是我的猜想,你开心个鬼?!”
“你直觉不是很准吗?”
“……”
“可是你爸讨厌我。”贺敬歆忽然严肃了起来。
“没……没有吧。”司珵怔了怔。
“小时候他第一次见了我之后,不就把你带走了吗?”贺敬歆想了想,“说近些,你吃了芒果的那次,他看我的眼神……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他总是用审视的目光看我。”
“别想了,一切去了上海再说。”司珵想起那天贺敬歆在他家走廊看到司旻照的画像时候的眼神,于是摸摸她的头。
“阿姨在上海?”
“该你聪明的时候不见得你那么聪明?”
贺敬歆轻笑“好,见到阿姨再说。”
贺敬歆从未想过,第一次出远门,竟然是和司珵一起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她带着行李和司珵辗转了两趟公交车,最后拿着车票站在高铁站宽敞的大厅里,依然毫无实在感。
说兴奋吧,不是没有,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高铁。从小到大,她连离开定城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可是,他们这次去几乎跟接受裁决一般,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贺敬歆不敢去想,结果不如预期的话,她是不是真要坚持和他孤独终老。
贺敬歆心神有些恍惚,要不是司珵一路领着她,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两人坐在候车室里等待。
“你没坐过高铁?”司珵看着贺敬歆像大乡里进城似的,觉得不可思议。
“你认为他们俩会带我去长途旅行?”
“当我没问。”
确认了贺敬歆是司旻照的亲生女儿之后,司珵原以为他和她就这么完了,谁知那丫头竟然毫不在乎,还插科打诨,把他从那些绷紧的弦中拉了出来。
要不是她眼中带着若隐若现的忧伤和不安,司珵差点以为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是啊,他对贺敬歆的感情,绝对不是兄妹,贺敬歆对他的,也不是。如果老天爷真开那么大个玩笑的话,那孤独终老这个选择也不错,反正有她陪着。
贺敬歆从小就没有在家人身上得过多少温暖,也许很小很小的时候有过,但那些记忆早已模糊。
司珵对她的意义很不一样,他给了她温暖和陪伴。那时她就没想过会和身边这个人相伴一生,仅仅是觉得大家都别扭,一起玩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那时的贺敬歆,除了司珵,谁也和她合不来。那些小同学们都是很认真的人,她稍微说句重话,人家就不再理她,或者开个玩笑人家都会当真。她觉得特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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