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好奇。”贺敬歆想了想,慢慢地说。
“什么事?”方又达斜了斜眼。
“这事……会不会是你爸说出去的?”
“不可能!”
“嗯~”贺敬歆长长地吐了口气,“我父母更不可能,他们心里名誉大于一切。”
方又达僵立了一阵“我还是要去查查。”
“记得要有度。”
“嗯。对了,你去看看司珵吧。那人比我还拧,跟他置气只怕最终受不了的还是你。”
贺敬歆微笑“我正打算去。”
方又达沉了口气“你去吧。”
“谢谢你。”
“……我俩之间需要这个字?”
“这么多年的谢意。你就受了吧!”
“……”
贺敬歆去医院的路上想着桥洞下那些布满青苔的稚嫩的字迹,嘴角是隐不去的笑意。她怎么不知道他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以像那些青苔一样长势喜人。
贺敬歆走进病房的时候,司珵正在眺望着窗外发呆。
“喂!”贺敬歆叫了他一声。
司珵回头看到是贺敬歆进来,眼中闪过一丝的震惊,然后就是一个安心的笑容。
“歆歆,对不起。”
贺敬歆被他的突然道歉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摸摸司珵的额头“没发烧啊,脑进水了?”
司珵脸带微笑,指指床头上方的那个吊瓶,说“也许还真是。”
刚才方又达跟他说的那些,他就是想不通,也无法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应该就是输液输多了,脑进水。
贺敬歆失笑。
司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觉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说“不是的。我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你,所以我道歉。”
“没事,反正你永远都是第一时间怀疑我的。”贺敬歆顺口说,表现得毫不在意。
司珵愣了愣。
“陆离都和你说了些什么,看你这么镇定。我还以为你看到我了又得发疯一次。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贺敬歆站直。
“歆歆,你为什么要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司珵并没有顺着贺敬歆的话往下说。
贺敬歆怔了怔,微微一笑“因为我的能力和背景都足够强大啊。”
“那么,以后你就义之前能和我商量商量吗?我真的不经吓。”
“我考虑。”贺敬歆抿嘴笑。
“那些照片……我都删了。”司珵突然说。
“没事,你喜欢的话可以留着看。”
“像发霉的白肉,有什么好看?”
“……”贺敬歆简直想捏死他,狠狠地忍了一下,还是没收住手,给他赏了个爆栗。
司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觉得手感不对,正想拿下来看。
贺敬歆下意识想缩手。
司珵更是用力地拉着她,把她的手放到眼前看了看“你手干嘛?”
“被虫咬了。”贺敬歆还是用力地一缩,差点把司珵从床上拉下来,但他还是没放手。
“什么虫?”
“不知道。”
“在桥洞被咬的?”
“嗯。”
司珵放开贺敬歆,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又拉起她想要走,结果被输液管的反作用力扯了一下。
“哎你等等,吊瓶。”贺敬歆吓得心脏都慢了一拍。她被什么咬了无所谓,也不是特别的痛,那些复杂的感觉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司珵松开贺敬歆,准备把针头拔掉。
贺敬歆一手按住他“别拔了,再拔扎哪里?”
“带你去看医生!”司珵直接发挥了他的威慑力。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也别拔针。”贺敬歆放开他,绕过床尾,走到床的对面,拿了个手推的输液架,把药瓶挂了上去,才察觉到当天空间位置不对,“你从这边下来。”
司珵怕继续耽误时间,赶紧听话地爬上床,又从另一侧下来。
贺敬歆已经绕回去把拖鞋丢给他。
司珵穿好拖鞋自己来推着输液架走。
贺敬歆要接手,司珵把输液架推往身后藏了藏。
贺敬歆左手扶上了输液架,把红肿着的右手伸向司珵。
司珵一直微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张开手指抓住贺敬歆的手,十指紧扣。
“抓哪呢!”煞风景的声音响起,“别闹,抓手腕。你手凉,你抓着舒服。”
司珵强忍住没有呛她,带着她穿过走廊,坐电梯下楼,去到一楼的门诊部,直接挂了急诊。
“痛不痛?”司珵问贺敬歆。
“一点。”
“怎么痛法?”
“你让我怎么描述?”
“直接描。”
“刺痛?”
“具体些。”
贺敬歆白了他一眼“告诉你有什么用?”
“分散注意力。”司珵是理由大王。
“你这是让我集中注意力好不好?!”
“嗯?好像是。”
这医院的急诊就是快。两人闲聊了几句,叫号系统就叫了贺敬歆的名字。
司珵自己推了输液架就走。
贺敬歆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接诊医生是个年轻的男医生,来回看了看两人,最终把目光锁定在身上穿着病号服的啥司珵身上,说“你住院部的过来挂什么急诊?不舒服直接按铃啊。”
“哦,不是我,是她。”司珵指了指贺敬歆,后退了半步。
“看什么的?”医生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贺敬歆把衣袖捋起来,把手臂伸到医生眼前。
“哦,红火蚁。你搞过什么啊?”医生随意看了眼,又随意地说。
“……”这表达方式让贺敬歆感到无语。
司珵开口“你就别管她搞过什么,开药就是了。”
医生对着司珵托了托眼镜,饶有兴致地看了司珵好几眼,方才那些不耐烦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
“探病探出红火蚁来了?医院里应该没有红火蚁啊。小伙子,你咬的?”
贺敬歆闷笑。
司珵咬牙“说!多久会好?要怎么处理?有什么禁忌?”
“哦?都病出门道了?”医生把视线移回电脑屏幕上。
贺敬歆终于没忍住噗嗤一笑。
司珵直接白了她的后脑勺一眼。
“被咬多久了?”医生没有因为她笑了就改变他的语气。
贺敬歆想了想“两个小时左右。”
“你属铁皮的吗?”司珵猛地瞪了她一眼,竟然被咬这么久了都无动于衷。
贺敬歆向他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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