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男子秒懂她的意思,便也学着玉烟儿的可爱模样眨眨眼,笑意盈盈
“不用多想,放手去做就是。”
听得对方的口气与话语,玉烟儿下意识再度定睛仔细打量了他几番。
一如那温润如玉的相貌,他的声音亦是清越动听,想来山泉流淌的淙淙之声、环佩相击的叮咚之音也不过如此。男子负手而立,薄唇轻勾,似永远噙着淡然的笑意,宛如山间穿行的一缕无迹轻风、宛如林间映照的一抹如水月光,淡然出尘,飘然若仙,轻易便能让人放下所有戒备。
仿佛他举手投足间,不须多语、不必多言、不消多话,也能自成一派气度。
身上最后异常的灵力波动已然趋于平稳,玉烟儿垂下眼睫,美眸转而蜻蜓点水般掠过地面,终于注意到那滩十分违和的残尸。
她猛然一惊。
“烟儿此番大仇得报还要多亏先生!”
少女眼眶泛红,作势便要行个大礼。
也许在人类看来,一个种类的灵兽在大陆上销声匿迹不过是小事一桩,更罔论那“受害者”还是那没有什么强悍实力的玉面狐族;也许在弱肉强食的灵兽界,哪怕同为兽类,它们也不会对这种“司空见惯”的屠杀而动容半分。
说到底,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点上,大部分灵兽与人类竟还保有惊人的相似。
她也清楚这是具备残酷生存法则的大陆,也知道自己见识浅薄不能对一些怪象做出合理解释,因此一直都是独自凭着感觉行动。她当然也知道,在没有足够证据没有足够把握就一意孤行地带着伙伴涉足危险,是一种多么愚蠢的行为。
因此,在“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些日夜,她只能凭借自己一人的努力、一人的执念,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徒劳地挖掘着真相背后的真相。
说实话,她也一度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由于悲痛而疑神疑鬼过于多心,是不是自己应该放下过去直面崭新的未来……
但是玉烟儿只要一闭上眼,族人们的哭喊、玉软软最后的目光、以及那毁了她家园的漫天熊熊烈火,便会争先恐后地噬咬起她的神经。
它们,一遍遍地提醒着她不能忘怀的苦痛。
而面前的这位男子所做出的一系列举动——那有意无意的引导方式、那看向自己的温和目光、那如同老朋友般熟稔的对话方式——
若说他是出自一无所知的善意之举,玉烟儿是不信的。
但若是要说出他们是否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牵绊,玉烟儿当然也能肯定地摇摇小脑袋。
虽不知缘由,但,道谢是不需犹豫的。
“若不是先生仗义出手,烟儿还不知……”
话没说完,她的胳膊就被人扶住了。
那力道把控的恰到好处,堪堪阻止了她行礼的身姿。
“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子再一使力,玉烟儿蓦地就顺势被拉了起来,“在下只是想问个路而已。”
他一脸正直加诚恳,看起来比阿泽还要憨厚老实。
明白对方此话的深层意思,玉烟儿抽抽鼻子,感激地看着他,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我叫……啊,红领巾!”
他一脸严肃加正经,看起来比念玖棠还要单纯无辜。
被男子的回答逗的噗嗤一笑,玉烟儿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是要将这淡然如玉的面容在脑海中烙印下来,随即便匆匆道别,转身欲走。
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靠自己的努力搞清楚。
时间紧迫,既然打定了主意,她当然要立刻果断采取行动。
山风轻吟,木叶飒飒,那道清润的嗓音竟是缥缈地再度随风传来。
“一个小傻瓜曾告诉过我——同伴之名,意味着守护。不提前告诉他们实情也好,事先与他们商量也罢,这一切行为都是出自对彼此的关心与珍视。所以小狐狸,按着本心,大胆去追逐独属于你的那颗明星吧。”
少女刹住脚步回眸望去,然而,那片熟悉的空地上,再也看不见那抹淡然如玉的身影。
“我记住了。”
玉烟儿扬起嘴角转过身,眼底是一往无前的坚定。
“谢谢您。有缘,再见。”
*
神志逐渐清晰,不知是何外力狠狠震了一下她的脑袋,少女微微蹙眉,睁开了眼。
视线从最开始不得已入眼的玻璃窗上移开,往上平移那么几厘米便见到了那熟悉的、线条优美的下颌。
嗯,不管怎么说,一醒来就能看到帅哥还是一件蛮令人心情愉悦的事。
明明也在闭目养神,但是在念玖棠滴溜着眼睛打量的几秒后,楚之南竟也在同一时间张开眼,顺带着猛地低下头,把不知作何心思偷窥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活啦?”
“咳咳,呸!”
念玖棠咳嗽着答应了一声,随即借力起身,打量了下这辆不知通往何方的小跑车,又注意到窝在楚之南怀里的自己和小疯子两人占据了整个后排,脸上写满了疑惑。
“呦,小妮子醒了?”坐在前排的安子麟听到动静转身瞟了眼一脸状况外的少女,“喂,那女人没有为难你吧?话说要是被注射了什么奇怪东西的话,大叔可是还商量着要不要把死里逃生的你当小白鼠再研究下。
先说好,小爷我和你对象都没意见。”
刚刚醒来没几秒的念玖棠顿时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深深恶意。
脑袋抵在楚之南的肩膀上,念玖棠反手按了按已经不再作痛的后腰,叹了口气,随即将自己与花飞翎的谈论内容以及她对此事的猜想推论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楚之南和安子麟两人,末了才忽地一惊,注意到了左前方一直竖着耳朵听得入神的女司机。
“啊,这音乐声好大诶,不过我喜欢。”
女子敏感地意识到这很了不得的秘闻,赶紧干咳一声,飞快旁敲侧击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经此一事,女子算是彻底大开了眼界,因对这些契约者心生羡慕与惊诧,便也是此在将老张送回后,又麻溜地开着车调头将这稍显狼狈的三人拉了走,希望可以通过他们的交谈再度涨些见识。
也正是因为见到了真正炫酷的战斗与铭契,女子也在考虑要不要等回去抽空恶补一下《战斗吧!契约者!》这个有关铭教精英大赛的剪辑节目。
似乎,当初坚持不看比赛的自己真香了啊。
此时,打着小算盘的女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车里坐的正是三位大赛新星。
念玖棠提供完自己的情报后抬头看了眼楚之南,注意到后者难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禁抿起嘴笑了一下。
“还笑。”楚之南咬紧后槽牙,“不行,下次说什么也不让你这小短腿单独赴会!而且这个什么暗夜亮夜的破组织,老子早晚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念玖棠嗤了一声,任由这家伙将自己的冰凉的小爪子包到他的掌心中,没有做声。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念玖棠也有些疲惫。闭上眼迷迷糊糊间,混沌的记忆再度浮现出女子的音容笑貌,但那曾经的美好却是掺杂上了如今的不堪与苦涩,令得她只是稍一思索,心口便止不住发堵。
鼻尖一酸,眼泪险些就要没出息地落下来。
念玖棠死死咬住下唇,合着眼眸一通瞎摸索,细瘦的手指带着几分小脾气穿过楚之南的指间,然后将那处温暖死死扣住。
仿佛只要她用力握紧,所有暖意便会永远留于她身边一样。
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楚之南明显是止住了某些想再追问的话语,只是用了点力气回握过去,借着这个动作传递给念玖棠一份安心。
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眼看着又要迷糊过去,恍惚间觉得软垫子好像动了下。
念玖棠好奇地睁开眼,看到又不想松开自己爪子又要搂稳自己又得查看传音盘消息的楚之南,动作滑稽且诡异地在捣鼓着。
由于被楚之南一直打横抱在怀里,倚靠在他肩膀上的念玖棠只要不近视,一抬眼便能看清消息内容。
“这……”
她微微张开嘴,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看样子,锦姑娘那边遇上了些麻烦啊。”
将消息内容转向扭过头的安子麟,楚之南微眯起眼,薄唇轻勾。
“这个叫暗夜的铭教,有点意思。”
*
急匆匆的脚步声停在门口,钉子大叔推了推眼镜瞪大眼、而后拿下眼镜眯起眼、复又戴回眼镜眨眨眼。
“我说——”
他对着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人,抓紧险些因为震惊而甩到地上的一袋花生,拖长音调,疑惑歪脖“钉子我就去买个下酒菜的功夫,怎么,你们就开始拆家了?”
“喂,大叔!”
锦官城一激动想站起身奔过去,结果脚尖被那拖拖拉拉的道袍一绊,要不是钉子大叔眼疾手快接住飞扑向自己的锦官城,铁定两人都要摔个狗啃屎。
还好,两个都是一米九的大高个,乍一看并没有什么违和感。
南·日常掉线·篁唰地展开折扇,兀自思索。
要是那浅金色小卷毛,估计这一下就要被压扁了吧。
“大叔!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几个奇怪的家伙!其中还有一个史莱姆!”
锦官城连说带比划。
钉子大叔没有回答他,只是带着些疑惑望向他身后的屋子。
一个、俩只、三头、四……嗯……
嗯?
嗯?!
钉子大叔目瞪狗呆
“墨霜那小崽子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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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男子秒懂她的意思,便也学着玉烟儿的可爱模样眨眨眼,笑意盈盈
“不用多想,放手去做就是。”
听得对方的口气与话语,玉烟儿下意识再度定睛仔细打量了他几番。
一如那温润如玉的相貌,他的声音亦是清越动听,想来山泉流淌的淙淙之声、环佩相击的叮咚之音也不过如此。男子负手而立,薄唇轻勾,似永远噙着淡然的笑意,宛如山间穿行的一缕无迹轻风、宛如林间映照的一抹如水月光,淡然出尘,飘然若仙,轻易便能让人放下所有戒备。
仿佛他举手投足间,不须多语、不必多言、不消多话,也能自成一派气度。
身上最后异常的灵力波动已然趋于平稳,玉烟儿垂下眼睫,美眸转而蜻蜓点水般掠过地面,终于注意到那滩十分违和的残尸。
她猛然一惊。
“烟儿此番大仇得报还要多亏先生!”
少女眼眶泛红,作势便要行个大礼。
也许在人类看来,一个种类的灵兽在大陆上销声匿迹不过是小事一桩,更罔论那“受害者”还是那没有什么强悍实力的玉面狐族;也许在弱肉强食的灵兽界,哪怕同为兽类,它们也不会对这种“司空见惯”的屠杀而动容半分。
说到底,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点上,大部分灵兽与人类竟还保有惊人的相似。
她也清楚这是具备残酷生存法则的大陆,也知道自己见识浅薄不能对一些怪象做出合理解释,因此一直都是独自凭着感觉行动。她当然也知道,在没有足够证据没有足够把握就一意孤行地带着伙伴涉足危险,是一种多么愚蠢的行为。
因此,在“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些日夜,她只能凭借自己一人的努力、一人的执念,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徒劳地挖掘着真相背后的真相。
说实话,她也一度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由于悲痛而疑神疑鬼过于多心,是不是自己应该放下过去直面崭新的未来……
但是玉烟儿只要一闭上眼,族人们的哭喊、玉软软最后的目光、以及那毁了她家园的漫天熊熊烈火,便会争先恐后地噬咬起她的神经。
它们,一遍遍地提醒着她不能忘怀的苦痛。
而面前的这位男子所做出的一系列举动——那有意无意的引导方式、那看向自己的温和目光、那如同老朋友般熟稔的对话方式——
若说他是出自一无所知的善意之举,玉烟儿是不信的。
但若是要说出他们是否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牵绊,玉烟儿当然也能肯定地摇摇小脑袋。
闻言,男子秒懂她的意思,便也学着玉烟儿的可爱模样眨眨眼,笑意盈盈
“不用多想,放手去做就是。”
听得对方的口气与话语,玉烟儿下意识再度定睛仔细打量了他几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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