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吩咐花正茂先从坤宁宫的人开始排查,并许给他特权,可以讯问坤宁宫里任何宫人。
花正茂领旨走后,贤妃和容薇过来看望皇后娘娘了。
皇后昏迷的时候,她们两个也是一直守在身边的,只是等皇后醒来之后,皇上便令她们回去了,怕人多扰得皇后不得安宁,便一个人亲自守着皇后。
此时,二人终于见到了皇后,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容,努力逗皇后开心,谁也不提孩子一句,就怕勾得皇后再次伤心。
皇上审视二人良久,并没有从二人脸上看出任何破绽,若是这二人害的皇后,那她们的道行可够深的。
容薇?皇上摇摇头,他并不相信什么姐们亲情,但他相信容薇不是傻子,自己已经已经明确告诉她永不可能宠幸她,皇后若是倒了,她在这个皇宫里边永远石沉大海了。
至于贤妃,皇上想想觉得可能性也不大,虽说她是有太皇太后保着,然皇后若倒了,以朝中目前的势力,后位还轮不到贤妃做。
不过,到了晚间,皇上仍是秘密召见了容薇。
“有什么发现?”
“回皇上,臣妾一直跟贤妃姐姐住在一起,在宫里的时候,她每日除了给太皇太后请安,就是去姐姐那里。姐姐不高兴的时候,便时常劝慰姐姐,说皇上对姐姐是不同的,这不同足以证明皇上是爱重姐姐的。臣妾觉得她是真心喜欢姐姐的,这次姐姐落水落胎,她也很着急,就怕姐姐想不开,每日都跟着臣妾一起来看望姐姐。”
“那天,皇后落水,你有没有看到是什么情况?”
容薇一愣,“回皇上,那日突然混乱,皇上受袭击,大家都惊慌起来,一颗心都在皇上身上,臣妾没有看到姐姐……”
容薇感觉到皇上眼里的冰冷,一句话渐渐地没有了声音,低头不敢看皇上,皇上这是在责怪她没有看顾好姐姐吗?容薇心里泛起一阵酸苦。
“你喜欢听昆曲儿吗?”
容薇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转了话题,忙抬起来头来,却看到皇上背手立在自己的身前,身姿笔挺刚毅。容薇虽不明就里,但还是老实作答。
“臣妾并不喜欢听,所以这次也是第一次听,……”她再次说不下去了,这次听戏出了刺杀皇上这么大的事情,姐姐还因此出了事,她摸不清皇上问此话的目的,一时不敢说好听,也不敢说不好听。
皇上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好不好听,见她不说话了,抬手吩咐她退出去了。回去的路上,容薇反复思量,皇上这是怀疑,姐姐落胎是有人故意陷害?
容薇回宫的脚步变得急切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妹妹这是去哪里了?慌里慌张地回来,遇到何事了?”
二人在别苑还是住在一个宫殿里,容薇甫一进门,便听到在院子里乘凉的贤妃问话。
容薇脚步一顿,抬头看看贤妃,才施施然走过去,笑着问“姐姐还没睡?”
“别跟姐姐打岔,快些交代,去哪里了?不然姐姐可不放过你。”二人关系亲厚,说话一向随意,贤妃拉了她反复大量,瞧得容薇一阵心虚。
容薇刚刚想摆脱她的纠缠,她却猝然靠近容薇的耳朵嘀咕,“是不是皇上憋不住,悄悄宠幸你了?你可不要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她还伤心着呢,这对她来说可是雪上加霜,虽说皇上宠幸妃嫔是正事,也是正常的事。”
容薇一下甩开她的手,“你说什么呢!皇上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我怎么会这么对我的姐姐呢!”容薇的语气有些气愤。
贤妃忙又拉起她的手哄,“好妹妹,对不住,我不是说你,我是——”说着她再次趴在容薇的耳朵边嘀咕,“我是担心皇上糊涂,皇上做出的糊涂事还少吗?”
“你不是老说皇上爱重姐姐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哎,”贤妃这次主动放开容薇的手,“这男人啊有时候就是越看重,越做糊涂事呢!”
贤妃说着抬头看着乌沉沉的天空,心思一时不知去了哪里,这时也忘记要纠缠容薇去了哪里的话。
容薇审视着她,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异常,此时的她看起来有些伤感,容薇想到自己悲哀,想来贤妃姐姐跟自己一样,爱而不得吧。
确实是爱而不得,容薇哪里知道,她和她爱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第二天,皇上找了机会问容茵“茵儿,你喜欢昆曲儿的事情有谁知道吗?”
容茵一愣,“皇上不是知道吗?不然为何……”
这话再次勾起皇上的悔恨之心,说白了是他的责任,是他没有想得周全,害了他们的孩子。此外,他心底还升起些愧疚,现在的他并不知道她喜欢听昆曲儿的,同意相其忠请来戏班子只是想让她见些新鲜的玩意儿。
容茵顿时想起皇上将以前的自己忘记了,心里有些黯然,忙借着说话忽略过去,“坤宁宫里我身边伺候的人自然都知道。
“虽然世人觉得大家闺秀不该爱好这些个戏子的东西,作为皇后更是不该喜欢这些下九流的东西;然我小时候听她们唱地好听,家里宠爱着也并没有阻止我听,时候长了还真喜欢上了这门艺术,高兴的时候还会哼两句取乐的。”
这可说不准能有几个人知道了,像相其忠这样偶然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皇上微微拢了眉头复又平复下来,他不舍得再让她操心这些事。
可是,他内心的起伏哪里能瞒过她去?
“怎么,这件事很重要吗?”
皇上忽而笑着道“也没什么,我就想知道除了我之外,你的喜好还有哪些人知道,若是别人知道的比我多,我情何以堪?”
容茵难得勾唇笑了笑,“也没别的人,连我五妹妹都不知道呢!”
那笑容微弱得如同梦中不经意的影儿,恍惚便没有了,可仍然让皇上感恩戴德,感谢老天的垂怜,他的茵儿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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