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零落,撒了满天,那一阵动人心魄的强大灵浪散去后,一切重归清整。
夏琉羡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肃穆气息的女子——
她的长发依旧在风中浮动,明亮的日光在她的身后做为了她的陪衬。在她那双美丽摄人的眼睛里,却透着不属于原来苏湮颜身上的艳光,即便是她此时不施粉黛,但她身上散发出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却胜过世间有百媚千红。
然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她眼睛里竟带了一种强大的威压,竟叫人觉得神经紧张压迫,丝毫都不敢造次。
然而,这样的景象只有一瞬,随着枯叶落地,她眼里的这种威严的神色转瞬即逝。而当她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她已经撤去了一身浑然的灵气,变得与之前一模一样。
她又变回了原来苏湮颜的样子,就像是蝴蝶将自己美丽而夸耀的翅膀收敛了起来。
夏琉羡怎见过如此景象!只见他愣愣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甚至还来不及拍身上的土,就惊奇地指着她诧异道
“你,你!你这用的是什么功法?!怎会如此奇异!你到底怎么回事!”
峘央看着他鄙夷的神色,无语地心想眼下自己只是随便一发功,稍微泄了一点灵气出来,居然就已经能有把人震飞的效果了。她方才根本就没想到要跟别人对抗,就已经有这样的威力,那如果她想用尽全力去打架,到时候不知道谁才是她的对手——
不,根本没有人能成为她的对手。
而这时,却听夏琉羡喊了一声“妹妹——”
只见夏琉羡喉头哽咽了一下,他暖色的眸子像是被擦亮的琥珀,直勾勾地盯住她。
“闭嘴!谁是你妹妹!”
谁知峘央没好气地冲塔吼了一句,顺便还活动了一下手腕。
“你要是再嘴巴不老实,就别怪我下回不留情面!”
这个时候的夏琉羡,已经完全泄了气,不过,他竟然还是一点都不怕她,因为只见她说这话时,是那样一种气鼓鼓的样子她袖子里皓腕莹莹,眉毛蹙着,还微微噘嘴——
这分明就是苏湮颜的生气时样子啊!
苏湮颜生气有什么好怕的!夏琉羡看着苏湮颜的样子,很快就联想起她之前的时候是有多么的乖巧伶俐,多么的勤快善良,甚至她还会朝他哭鼻子——她就是个可爱懵懂无知善良天真有趣萌萌哒的姑娘啊!
于是,他镇定住自己的心绪,冷静地问她
“你到底是从哪里修炼的这种邪功!难道,那圣手先生说的是真的,你现在的失忆状态,真的是因为修炼这邪功而走火入魔了吗?”
对此,峘央只是抬头望天,她并不想多理他。
此时此刻,峘央的心态就类似于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的遗世独立——她还依旧还顽固地坚守着自己的真理,丝毫不会去考虑自己的魂灵是不是真的曾在这个世上存在过
仙界,彭山。
明觉山入驻的哨所依旧平静如初,身着银色轻铠的仙界士兵从门口进进出出,交接着军务上的重要信件。
信件,是沟通各方的重要情报来源,有专门的靠谱的官兵负责通信和禀告,整个情报网严格而紧密,没有一丝破绽。
日中,彭山阴了好几天的天气终于放了晴,哨所的屋脊却还留有残雪。
姜青未从屋内走出,看着外面这天光大好的阳光,却依旧难以驱散他蒙在心上的寒气。
然而这时,一直留在他屋里的蝴蝶竟然也跟着他一起飞了出来,扑闪着翅膀飞到阳光里,与那温暖的阳光一起玩耍。
他这么一走到外面,张总管还以为他事有什么是,便也连忙走到了他跟前,问“掌门,您有什么事吗?“
姜青未摇摇头,说自己只是出来透透气。
而这时张总管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那只飞舞的蝴蝶上,奇怪地说“这么冷的天,这蝴蝶居然都没有被冻死,真是奇怪。而且这几天来,您走到哪里,这蝴蝶就想要跟到哪里,它居然能从楼若谷一路跟到彭山来,可真是不简单。”
话音刚落,张总管再次仔细观察那蝴蝶,又说
“掌门,你看它这个花纹,这个个头,我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蝴蝶!您说,这家伙不会是魔界派过来的细作吧!”
“细作?”
姜青未倒也难得笑了一下,“魔界人要是真这么厉害,我看这仗都不用打了,真亏你能想得出来。”
接着张总管也笑了,笑他自己说了一句傻话。
正在这时,外头又有一个传达情报的官兵跑了进来,他先是躬身道了一声“参见掌门”,紧接着又说:
“掌门,正在彭山的裕荣太子与司战将军,正邀请您去彭山议事。“
姜青未闻言,将头转向阴凉的屋内,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要是真愿意去彭山,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应该就去了,又何现在必带兵驻扎在彭山边上的哨所?
于是他便转头说“你去禀告裕荣太子,就说本座身体抱恙,且再叫浩风仙君与凌峰仙君代替我去彭山吧。”
张总管自然是能看出来他的忧虑。怀容掌门作为明觉大派的执掌者,是仙界的门派头首,就更应该对于彭山之事应该多多避闲,免得被多心人说成是意图趁乱吞并彭山,给仙界的其他小门派带了个不好的头。
再说除了这个,怀容掌门之前还差点被彭山的余孽害去半条命,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就算是出于安全考虑,也不应该去彭山。
所以,传信的官兵连忙说了声“是”,便快步退下了,但是他刚刚走出三步,却又被姜青未给叫了回来——
“你等一等”,姜青未说“算了,你还是帮我准备车马,本座此番亲自去一趟彭山。”
在出发的路上时候,张总管问他“掌门您之前不是说不去了吗?怎么现在又要去了?”
姜青未一边听他说,一边将他身上的轻裘的带子系好。穿好斗篷,他便展了展手,大步跨上马上,直率地对掌总管说
“不就是彭山吗?本座又有何去不的?”
他的声音依旧那样的从容淡定,叫这寒风也变得温润起来
“眼下情况紧急,而我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怎么都不能放心。我此去是为了大局着想,也顺便趁着这次机会,缓和一下以前我们明觉与彭山犯下的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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